野路扎、野路扎,你说你让咱这帮兄弟说你句什么好呢。
如此,那为老不尊的家伙脸拉得恰有半尺见长,而且此番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众人见得这等妖出儿,无不是大惊失色。好家伙,话说人莫老哥这大婚大喜之日,你孙子纵是再怎么撒野,咱特么也不能如此不识大体、如此肆意妄为吧?
这会的野路扎恰已有十二分大醉了,只见他跌进屋来猛地一下便跪在了莫昔跟前,继而便抄起两手左一抡、右一拐地朝自己的左右脸打去。
这声音很脆利、且节奏感十分均匀。这句话,权当是我简某为解众人之怒所发的泄恨之言吧。
“老弟啊老弟,哥对不起你啊,哥给你负荆请罪啊!”那大华的悲恸之声在屋子里旋绕着,这音儿还未消、那声儿便又响彻了满屋。
我们说,你对得起谁、对不起谁,这都是人之常情所谓,关键在于你的言行举止对不对得起自己这张老脸。话说你接人待物总不能光靠擦胭抹粉玩变脸吧,那玩意窜股虚汗一脸大花妆,你就是现P个脑袋它也来不及啊。
众人见得此番,便也七手八脚地架住了大华。但苦于那酒鬼压身呢,这一人一鬼合一块真是死沉死沉的。最后众人实在没招了,便也就躲去了一旁。
莫昔将手里的酒瓶往脚边一搁,便也蹲下身子扶住了大华,痛哭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心里有什么隐痛咱兄弟站起来说呢。”
“你不原谅老哥,老哥就死到这里。”那野路扎一边翻着手掌大鱼际蹭着鼻涕、一边便摁住另一只手拿架给莫昔磕头。
正在这时,那莫少行瞅了个机会便大跨了几步,一把揽住了大华的腰,猛地一扯便把他野路扎薅了起来。
众人见状也是纷纷来助,一番拤胳膊绑腿便将老小子拖出了屋门。
“莫莫,好好劝着华哥睡下,辛苦了兄弟。”莫昔朝着众人招呼了两句。
翌日,莫昔的婚礼便如期操办了起来。
这里咱特别一提的是,他莫老哥的婚礼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场自由艺术活动呢,不过这确实挺有意思。
整整一个上午,舞台便完全地交给了诸位艺术家,他们是作画的作画、读诗的读诗、行为的行为、演奏的演奏,好生热闹哩。
另外,莫昔还特地请了五位摄影师傅、以便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进行记录。我们说,莫老哥这一番也真是意味深长呢,这点在他近几日的小诗里得到了非常惊人的体现:
如果有一天
我不小心离开了你
对,突然得来不及道别
亲爱的你并不须忧伤
你看,我们是多么开心啊
在这片挂满祝福的花季天堂
这一天的大华倒是挺乖,他一口酒也没沾,只是笑么呲地陪着众人傻乐。
下午,莫少行便抽了个机会同莫昔单独聊了会。此时的他很是愁惑,便不停地给莫昔让烟,尽管莫昔一再表明嗓子早已经干哑。
“莫哥,你真就打算这辈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么,反正我是不大信。”莫少行坐在一块半浸在溪流里的秃石上,他手里拤着根小木棍无精打采地胡乱搅动着。
莫昔用两手将长发往后搓起,竟也是一番冥思模样;他没有吱声,而是两眼呆呆地盯着汩汩渐去的溪水,叹了一声。
“华哥那出儿也别太放在心上呢。”莫少行见莫昔比自己还要怅然,便拐了个话题。
“咳,老兄弟了,比这闹得凶的之前多得是,习惯了。”莫昔道。
这会的莫昔却主动问莫少行要了支烟点上,继而便略带了些不安神色低喃了句道:“唉,早晨还兴致勃勃地盼着,怎么这婚事一办,反倒是一阵阵空落落的感觉,说不出那个滋味来。”
“抽着、抽着!”莫昔指着烟盒朝莫少行抬了抬下巴,见莫少行点上便又惆怅了句道:“特么的,也就是这烟能懂我现在的心情了。”
“对了兄弟,你呢,什么打算?”莫昔突然问了一句。
“这不也寻思着回去安稳安稳,找个合适的时间和田馨把婚事办了;唉,怎么说呢,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小子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拤了拤烟卷。
这番恰巧莫昔的堂弟打不远处经过,莫昔赶忙招呼了两声,其意是让堂弟帮他们掂几瓶啤酒过来。
俩人倾谈了约十几分钟,莫昔的堂弟便拎了四瓶啤酒、揣了包花生来了。
“对了,别跟他们说我和你莫哥在这里。”见堂弟应声要走,莫昔又紧跟着交待了句道:“他们走我都安排好了,你配合着追风开开车就行,要有人问你就说···”
“不送送么?”莫少行问。
“不用不用,整那些虚套子大家都累,自由安排自己行程吧,都特么成年人。”
莫少行发了会呆,其后便猛灌了几口啤酒,又给馨儿打了个电话,只说是自己和莫昔在外边逛逛,教馨儿或陪着莫昔老婆聊聊家常。
其实说句实在的,莫昔也未必情愿在家窝着,而且他即便有这心、也不一定窝得住。
我们说,一个把理想看做生命事业的人,他或许会暂时与现状妥协,但归根结底他还是要与现实背道而驰的,诸君您道:
因为在他们的思想世界里,价值生命与生命价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这话比较晦涩,诸君也可以这么理解——前者看重的是人生,后者在意的是生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这里我简某特需注明一下:人生也好、生人也罢,只要你的选择不是被迫所为,你就得无条件担当起这份大任。
莫少行虽然稚嫩,但就这番人生大事而言,他的思考还是很深沉、又很矛盾的,诸君您道?每次他想到馨儿,便决心要留下来成家立业;但是转眼又想起自己的理想,他就又打算继续回京。
所以,他是见到某人这般鼓动、他就决意这般,又遇某人那般说道、他又执端那般。
比如当他看见莫昔开心时、他便打着回去好好同馨儿一起,但此时又见莫昔似有些伤感、他随即便又拿不定主意了。
“擦、他娘,到底怎么着才是对的呢!”莫少行说罢便将喝完的酒瓶扔野丛里去了。
“兄弟听过‘歧路之涕’么?”
“嗯嗯,知道,难呀···”莫少行颇喜诸子书籍。
莫昔猛喝了几口,叹道:“大胆地走吧,别想太多了,有些决定任你再怎么深思熟虑、它也未必是最明智的选择,你别忘了,形势是有变数的,你只有走到最后一步,才能验证出你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
说罢,俩人便陷入了许久的沉思。由你一吁、凭我一叹,这踌躇和犹豫便随着那涓涓细流东拐西拐地没了踪影,拐得人是悲心寒裹、尽眼迷惘。
“莫哥,我寻思明天就回去呢。”莫少行委颓道。
“急什么?”
莫少行还未来得及回答,那馨儿的电话便打来了,其大意是教务处的任老师让莫少行尽快拿定主意要不要返校,因为此时已经有其他人托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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