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梁秋,最精彩的当然是大人们玩了。那些小孩子们,只会死皮赖脸的抢秋千,却玩不出啥花样。顶多是谁抢到了,谁被推倒了,然后哇哇哭几声了事。
大人们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他们自己搭的嘛!
吃了午饭后,酒足饭饱,外面太阳正好,空气中的寒气也消退了。人都一个个像爬到岸上晒盖的龟,悠闲自在地凑在南向的门口闲扯。
秋千那边,又传来谁家孩子的哭声:“我不起,呜呜哇……”
这是谁又咋了?大家扭头去看。
有人坐不住了,对身边人说:“我去看看咋回事?”
可他的真实心思,谁都看得出来。有当嫂子的戏谑说:“这是憋不住了不是?也想去疯疯?哈哈!”
男人不置可否,径直朝秋千而去。他女人在后面冲他直吼:“我说XX,你还是小孩呢?还去玩这?年是个,那XX的腿都摔折了。你都忘了?”
男人讪讪回头:“你瞎喳喳啥?我又不去玩,只是看看。”说完,藏着眼里跳动的小火苗走了。
女人当然不相信男人的鬼话,又不放心。就对一众人等说:“走走走,咱也近处看。”
街上,三邻五村的人,也都溜达着过来了。秋千周围,人头攒动。
有大人过来,拉住玩兴正浓的小孩。
“来来来,好了,好了。该下去了。”
“不!我不下,我才刚坐上。”
“哎!你等会再玩吧,叫大人也玩一会儿。”
“我不嘛!不!”
“那我把你拉上去了。”
这招有效,还没等秋千升起多少,那小孩一出溜,滑下来感紧闪一边了。
几个大人一哄过来,一个一个坐上。四个位置已经满了。
有人自报奋勇爬上两边的木架,帮着踩拨秋千转动。
一看大人们玩了。之前在晒太阳的人,都聚过来。秋千周围的人,更密了。一个个咧着嘴,看着空中旋转的四个人。
“这太慢了,没劲!”有人大喊。
“那好,坐稳了,给你个带劲的!”上面拨秋千的人朝下面喊。
于是,两个人一样起发力,两只手抱住身边的木桩,一边用脚狠狠踩在秋千撑柱上。秋千开始快速飞转,秋千上的人便甩得乱晃,险象环生。一不小心摔下来,就得断胳膊断腿。
不过,这些大人是有经验的。坐上时,已经把自己秋千上的两个铁环拢在一起,两只手交叉着抓紧绳索。让身体卡在座位与绳索组成的三 角处,重心收在一点。纵然被转飞出去如麻袋,也还是安然无恙。
没转几圈,有人受不住了,大叫:“停下来!快停下来!我不坐了。”周围人都是笑。有人起哄,朝拨秋千的人喊:“不要停,再用力踩。哈哈”
终于,秋千慢下来,有人惊魂未定从秋千上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还用带着余悸的眼光再看看秋千,退入人群。
有人下来,马上就有新的人补上去。
但最惊险的一幕始终没有上演。
看着来玩的人渐少,那个暂时充当领头的人,眼光向四周人群里扫。
“咋?这就没人了?你们要是再没有人来,可让给孩子们玩了?”
他的目光,忽然就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XX,你孩子今年咋恁乖?叫媳妇管住了?”
被点名那男人赶紧笑着看身边的媳妇,“我去少玩一会儿,一年了,就这一回。”
女人一边用力给男人瞪眼,一边冲吆喝那人喊:“XX哥,你不帮着管他,还烧他,他更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点名,女人纵有十分的不愿,也不好强驳了男人的面子。
这一犹豫的空档,男人已经挤出人群,坐上了秋千。熟练地一摆绳索双手拉紧,秋千已经又转起来了。
刚才吆喝那人大声说:“XX今儿个得给咱来点猛的。恁俩,用力蹬啊!”很显然,这话是说给拨秋千人听的。
这时,秋千上只有两个人。轮子飞转起来,吱吱呀呀作响。两个人被甩得成了直线再被带回来。看热闹的人,心都紧绷着,眼睛不离秋千,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慢点!慢点!XX,你不要踩了!”女人挤在人群最前头,冲着架子上的人尖着嗓子大叫。
刚才被称作哥的人,笑对女人说:“你喊啥呀?只哇乱叫的,就你心疼男人?镇多玩的人,咋不见人家老婆出来吆喝呢?滚一边去吧!”
女人喊也没用。不过终于慢下来了。另一个人要下来了。
老哥问最上面的男人:“你是从上面下,还是我放手?”
这里可是有讲究的。一般情况,许多人会选择从最上面横梁下来。如果放手的话,就是从最高处直接让秋千坠下来。就像蹦极,只有极少数人敢挑战。
男人低声说让放手。女人开始在下面大骂:“XX,你逞啥能呢?”
老哥没有理会大喊大叫的女人,慢慢松了手里的秋千,急忙向后闪开。
男人带着他百十多斤的重量,从最高处坠落。吓得四周围观的人,急忙向后退去。人群中一阵惊呼。“哇哦!”
秋千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向另一个方向摆去,在最高点,再次坠落。男人被甩得滴流乱转,秋千发出吱吱呀呀的重响,似乎想散架一样。
女人已经吓得眼睛瞪得溜圆,手心捏出了汗。心跳到嗓子眼上。
终于等秋千停下来,周围的人,一起用看英雄一样的眼神,看着男人笑。
男人像凯旋归来一样,抑制不住心里的得意,穿过众人的视线朝老婆方向过来。
只有女人,已经怒眼园睁,准备好拳头等着男人了。
不等男人走近,她已经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挥拳打过来。周围人一声哄笑。男人也笑着,接过女人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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