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村的冬夜被静谧笼罩着,几处路灯照耀的地方留下一小团光亮,西北风刮过来,还能看见飞扬的尘土。朦胧的光晕包裹着月亮,周围的星点眨几下像消失了又出来。寒冷催化着黑色的漫长!
吃过晚饭张恒找来吃罐头留下的玻璃瓶,又找来细麻绳栓好。妻子云彩一边收拾饭桌一边问:“网上好像都在传咱们村口的那口井,白天挤了那么多人,有什么好看的啊?现在的人都怎么了,正事不干,拿个手机什么都往网上传。这要是出点啥意外可就真值得拍拍了。”
张恒找来一件绿色棉衣,把栓好的罐头瓶装进口袋。 又找来一顶多年不带的棉帽顶在头上。云彩回头看见张恒这副打扮一脸的疑惑。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你穿这身衣服想干什么去?”云彩问。
“你那个在水务局上班的同学叫什么来着?我有事想找他帮个忙。”
“张恒,我说话你听不见啊还是怎么回事?你张嘴就找人帮忙,理都不理我,我欠你的啊?不管!”
张恒注视着云彩的脸,突然笑起来。“我想干点事,现在还不是跟你说的时候。我出去会儿,你哄着闺女小可玩会儿啊,你说的网上都在传咱们村的事,兴许是好事。我去了啊!”
云彩看着张恒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结婚七年了,张恒与世无争的样子从没变过。他安安静静的表象下到底在想什么?云彩叹口气继续收拾着。
……
刘玉长在堂哥刘玉厚家吃晚饭。刘玉厚两个儿子,老大刘永存,在镇里的长全钢厂工作,在平阳镇里买了楼房,很少回向阳村。老二刘永利在平阳镇钢结构制作的圈子里小有名气,是个小包工头,手底下有一二十个工人。刘玉长主要是找永利商量一下下午王源交给的任务,想让永利找几个工人给村口那口水井做个棚架来阻止人们围观。
“永利,你看看需要多少钢材,工人,然后给个报价单,一会吃完饭我去找书记落实一下。不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价钱你定,行就行不行再让书记找别人去。”
“叔,下午我也看热闹去了,我这不是冬天没活儿放假了嘛,你说这口井真邪门,小时候我们淘气还在井里撒尿,后来说没水就没水了。怎么还要把井给封上吗?那口井这么多年都扔在那儿没人管,也没听说出过事!”
刘玉厚说:“王源这小子嘴里没个准音,我猜准是耍心眼怕有人出事,他这个书记不好下台,净拿村里的钱给自己铺道道儿,有这份好心自己花钱弄不就行了。”
“哥,就是你说的那样,也还是为咱们村好,看热闹的也是咱们村的人。你别老记恨当初你俩争书记那些事了,老王家在咱们村从老辈子来都是大户人家,现在他妹夫是民营企业的老板,在镇里市里认识的人多。他王源多大能耐谁心里都有个数,这么多年也算对咱们村不错。谁家有个事,找个工作啥的,他妹夫也帮了不少。”
刘玉厚的媳妇儿给丈夫使眼色,刘玉厚不说话了,喝口白酒夹口菜往肚子里咽。
永利问:“叔这个棚架有什么要求吗?总不能随便搭个棚子就行吧。你们提完要求我才能有个计划。”
“你看着弄,书记的意思就一个‘结实’就行!”
……
李长民和唐开明正在书记王源家里一起商量着这口井该怎么处理。王源心里也没主意,三个人就闲聊起来。
王源问李长民:“老李这口井到底什么时候挖的,你比我大,我记事的时候这口井就有了,这不声不响的它还闹出动静来了。”
李长民哈哈笑了。“我比你大几岁,你光屁股那会儿,我刚穿上裤子。你还别说,想想咱们村哪家哪户还没喝上一口这口井里的水啊!”
唐开明也说:“是啊,咱们村这口井可养活了不少人,后来都为了吃水方便,在自己当院儿挖起了水井,再后来条件好了,国家又给安装了自来水,现在用水越来越方便了,这口井没水的时候也没当回事,这回冒出水来,反倒发了愁,封也不是,不封也不是?”
……
高志伟在家里陪着老父亲高老爷子在炕上说话。老爷子是村里最年长的人,给儿子讲着年轻时候的事。
“爸你给我讲讲咱们村口的那口井吧,二十年前不是突然就没水了吗,现在又突然冒出水来了,我们这个岁数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井的来历,你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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