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老了

文/快乐心

因为乡下的房子挨着妹妹，离小舅也近。趁着端午节，我和妹妹去看望了小舅。

在我的心里，小舅一直都是那个勤巴苦做的老实农民，身板健朗，永远不会倒下。

近几年，每看一次小舅，都会难受一次，小舅真的老了。

小舅妈意外去世已三十年，继舅妈跟小舅也差不多二十来年。继舅妈单人来舅舅家，没带一儿半女。小舅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抠搜，二女儿最讲良心，三女儿在婆家没有地位，凡事不能做主。唯一的儿子是小舅的心病。做生意欠一屁股债，离婚了，孩子房子都归了老婆。他榨干了小舅所有的钱，连同小舅腿被车撞残，所赔付的十万元统统喂了白眼狼。

儿子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杳无音信。知道爹自身难保了，再也榨不出一点油水了，就再也没有回家了。

继舅妈给快递公司做卫生，小舅拖着残腿，打点零工，给装房子的人家做小工。菜也没种多少，挑水没有力气了。养了些鸡，活得不精神，死了一半，地里种了些玉米，专门喂鸡。

小舅家背后是九真山景区，村里说把门口整一下，倒成水泥地，以备景区旅客停车，还可以收点停车费。小舅就把门口的枇杷树、桃树、柞树、还有一些小树苗全部挖走，美美的景观变成了秃秃的水泥地。景区离这里步行二三十分钟，沿路都有房子，停靠小舅家机率很小。真不知舅舅是怎么想的，就为了那虚无的一二十元停车费，浪费了一片茵茵绿植，付出有没有期许还未知。

他是但凡有一点赚钱的机会就会牢牢抓住，因为他没有一点依靠，没有积蓄，一天不去做事，就没有生活来源。

小舅家再也没有我小时候依念的影子了。儿时的玩伴都找不见了，即使碰见也不认识了。那熟悉的小村，熟悉的田埂、水塘、那棵垂塘的我最爱的大大枇杷树，那个我最喜欢的小菜园都已经消失不见。路边眼睛看到的都是遮天蔽日的乱杂树丛，那连片绿油油的秧田，金黄灿灿的稻谷都再也找不见了。农村已经不种田了，都是买粮食吃。年轻的都出外打工，年老的干不动，所以田地就这样任由荒废。

每次来小舅家，我的心情都有点复杂。小舅的日子过得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