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今天不知道写什么，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脑子里一团浆糊。考试了一天，坐在办公室里抬头看看窗外的夜色，想到了我上初中的一件小事儿。

你见过鬼魂儿吗？脑子里突然就蹦出这句话。

记得那时候我在家乡邻村的张桥二中上初中，当时也是上初二，八年级。从我家到学校，不停地跑着也得二十多分钟。一路上都是土路，属于那种从我家到学校后，裤腿上全都是浮土的情况。

有时候中午放学回家吃饭，急匆匆地吃过饭我就着急慌忙地往学校里赶。特别是一路上的太阳光，晒得人心焦。我记得大夏天的时候，屋后的小路两边都是小麦，绿油油的麦子被热浪吹拂着，忽闪忽闪地，一眼望去，好似投进湖里的一颗小石子荡起的水的涟漪。

小路两边都没有树，唯一的一棵大桐树还是孤零零地立在地头儿。上面有一团枝桠繁密的树枝，里面是一窝斑鸠，每次我走到那颗大桐树下面的时候，都会驻足欣赏一番，看看斑鸠一家。

有一次上学，我也像往常一样走着，发现头顶上的太阳光非常毒辣。浑身上下都是汗，那个阶段我整个人也被晒黑了。就像我考试驾照的时候，两天胳膊晒得乌黑乌黑的。我妈经常说我黑瘦黑瘦的。

当我走到大桐树下面的时候，看了一眼斑鸠，嚯啦啦一阵惊叫，老斑鸠飞了。我走过了桐树，右边有一团黑影子跟着我。我害怕，就加快了步伐。我以为把黑影子甩在了身后，结果迎面而来一阵旋风，卷起好多浮土，我壮着胆子踩了过去。旋风就闪在了一边，在我右前方的位置停下了。

当时的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子，心里也害怕，就弯腰从地下捡起一块儿土坷垃，狠狠地朝黑影子砸了过去。黑影子就飘飘悠悠地往村庄里去，消散了，看不见了。只见黑影子飘着的下方的麦子，滚滚地一阵一阵地，好像被石滚压过似的，飘走了。

我放学回家给我妈一说这件事，我妈说是鬼魂儿缠着我了。还告诉我说晌午头，鬼冒油！让我不要怕，遇见了就砸，就打，它怕强，否则它看你身体弱就缠着你不放。结果过了几天，我还是大病一场。

我说这件事不想表达什么，只是活到现在，感觉自己比以前身体硬实了。小时候最怕打针，老是想不通医生把我打哭了，我爸还得给他们钱。后来想通了，也长大了，或许这就是成长。想想，生活中不就是，当你不在乎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的时候，那么这个人或者这件事就真的忘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又想到了一句话：食、色，性也。这句话是《孟子》里告子所提出的，具体也没有认真去探究过。

“食、色，性也”这句话呢，我觉得告子只说出了人有动物的相类似的特性。孔子说：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孔子的意思是，人太过追求好色的本性，却没有追求好德的本性，会因为偏物不博，辩是非则有不察。

也不知道这些圣人说的什么意思，以前的生活喜欢，但没有时间读书，现在的生活有时间读书了，却不喜欢。人呐！都是自己不知足惹的祸。

鲁迅说：我现在得了妙法，是谣言不辩，诬蔑不洗，只管自己做事。时间就是生命。无端地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只看一个人的著作，结果是不大好的。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叮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

我觉得现在的人，都太过于现实了，并且太势利。用我妈的话说，就是鸽子眼。我那时候小，不知道啥意思。只是听我妈常常唠叨：“现在的人呐！都是鸽子眼，用着你啦靠前，用不着你啦，大脚一踢。有些人就不能看见你好，看见你好了，就在背后说你坏话，看见你不好了，连理都不理你。”我现在发现，那时候我妈说得对。

人心难测啊！鲁迅先生曾用这样一句话形容国人：“一看到白胳膊，就想到全裸体，一想到全裸体，就会想到生殖器，一想到生殖器，就想到性交，一想到性交，就想到杂交。” 那些骂人的人，会不会自己的思想有点龌龊。

其实吧，有些人都是行尸走肉。空有一副皮囊，却没有一个健康的灵魂。皮囊会朽坏，心灵会暗淡。一代代人成长，一代代人老去，岁月卷走他们的故事，我们剩下自己。

蔡崇达写了本书，叫作《皮囊》。我觉得这本书最打动人心的地方就是，当你自以为看淡世事波澜不惊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世俗化了。

有一次同事问我：为什么看不惯？我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不下去。同事说：你还小，时间长了，你也会变得圆滑的看开点儿吧。我说我看不开，大不了离去。同事说：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变了。我坚定地说我不会变，最好就是努力把工作干到极致，然后离开。同事笑笑却无言。

“你喜欢她吗？”

“喜欢。”我说。

“为什么当时不去追她呢？”

“嗯……因为当时觉得我们俩就像是两只刺猬，想要拥抱对方，却又怕身上的刺，刺破对方的皮肤。”我说。

“听不懂。”

“曾经我喜欢一只蝴蝶，后来那只蝴蝶飞走了。我想过要去追，结果那只蝴蝶执意要飞走……”我笑笑说。

“噫……你说的好文雅……”

“我是很想和她在一起，但是不必了，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爱她，并不一定要和她白头偕老。”

佛说，你是不是还想和她在一起，那你还得修炼。

佛还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有的只看过一眼，就爱了一辈子。

不知道从何时起，发现自己慢慢地信佛了。我和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说，我现在看着是二十几岁却有了五六十岁的心态，我是不是老了？同事笑笑。

《心经》里面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理解的是指男女的那种色。后来查了查，其实不是这样的。

书上说，色指一切相，色相。也就是说，不光是男女的那种色，还有你所听到的，你所看到的，等等一切的一切，统称为色。

而般若心经中，所提到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后面还有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就是说，受不异空，空不异受，受即是空，空即是受。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但我知道，般若心经是让人能够通过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让人们看清宇宙真相，事实的本然。

一切起因妄想执着，故有苦。而知苦，就会依理而修。从而走上解脱之路。

我不禁问自己，我解脱了吗？

刚好下课，没人回答我，都走了。

办公室里，无人，静悄悄的。夜色也渐渐深沉。

拎着茶瓶，回宿舍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