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涯草
妳已经有大概一个星期没有给我打电话了。不知道妳是把我准备忘记了还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每天依然和人们一样戴着口罩,过着两点一线的波澜不惊的平淡生活。有时也会去超市里采购一些食材,在心情大好的时候自己做点饭吃,有时候也会买一些桶装方便面对付一下。
2004年6月份,世界卫生组织终于解除非典疫情警告,这场历时18个月的人类浩劫终于宣告结束。
大街上的人们终于不再带着口罩了,铺天盖地的过氧乙酸味道渐渐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挥发殆尽。一切活动恢复正常,我也在心里默默地盼望你早日归来,收到的却是妳从家乡寄来的包裹。
那天去小区门卫拿包裹的时候我还有些诧异:最近没有网购啊,怎么会有包裹?当我看到寄件人那栏是妳的名字的时候,心再一次颤抖了,你会给我寄什么呢?
我把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严严实实的小纸盒里,赫然露出了粉红色的手机。
当我拿起手机才发现下面折得很整齐的一张纸条——
亲爱的小时: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飞往上海的航班,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在家的这些日子,我无时不刻想着你,念着你。可是却没有勇气给你打电话,可是你也没有主动和我联系的意思。
对不起,原本我也想和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直到回家后看到我的发小过着让我羡慕的生活,我才发现我们竟然那么傻,还傻傻地相信有情饮水饱的童话。
发小长得比我漂亮,学历却没有我高,但是却嫁了一个很有钱的家庭:出门有豪车,住的是别墅,每天都一觉睡到天亮,还有花不完的零花钱,还经常被带着到处旅游。而这些都是我想要的,最重要的是家里人不愿意我将来嫁得那么远。
对不起,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这个物质女孩。
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也是一个很现实的年代。我真的不想和你一直蜗居在出租屋里,我也想有自己的房子,哪怕它只有简单的两居室。
可是就算咱两的工资加在一起,也得很多年才能在城市付个首付,说实话,我吃不了这份苦。
表姐托关系在上海给我谋了一份会计的工作,薪水是现在的两倍,而且包吃包住,所以我想在我年轻的时候认真奋斗几年,争取自己赚钱买房子……
我没有把信看完,早已经义愤填膺了。原来,自认为完美的爱情终究没有敌过赤裸裸的现实。
躺在床上,我没有一丝难过,只感觉到一份前所未有的解脱。
2005年3月我终于辞职离开了沈阳,回到生我养我的乌兰察布,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乡村教师。
我把自己埋在书海里,希望能把妳忘记,也果真慢慢地把妳忘记。
四月中旬的一天,我收到了一条来自上海的彩信,一眼就认出那漂亮的新娘——就是妳。
请妳一定比我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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