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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丨精神层面的阶级斗争

芳华丨精神层面的阶级斗争

作者: 空中明月 | 来源:发表于2017-12-26 11:03 被阅读144次
    青春绽放

    《芳华》讲述的是军队文工团里的青春故事,书里描述的是禁欲系,电影里却是美腿林立,爱恨纠葛。军营的生活真的那么有趣吗?对那时文工团里的生活现状持保留意见,即便是现在的军营,也未能如此丰富多彩。也许,只是因为,我是个局外人,没有发现美的眼睛。

    001.

    何小萍以为离开了那个家,来到了部队,就过上安稳的生活,不会再有欺凌、羞辱。为了让自己的亲生父亲早点放心,迫不及待的小萍私自拿了舍友的军装去外面拍了照片寄回家。

    照片上的小萍英姿飒爽,她的父亲一定放了宽心。然而,私拿军装拍照片的事情爆发后,等待她的是更为严重的排挤、打压、凌辱,甚至给她带上“偷”的罪名。

    何小萍常常一个人在练功房苦练舞蹈到深夜,勤学苦练导致的大汗淋漓成为了战友的笑柄。

    假胸事件的发生,所有人都把矛头直指何小萍,在不同阶层舍友的合力围攻下,尤其当罪恶的黑手准备扒开她的外衣时,愤怒的小萍终于歇斯底里。做人要有底线,忍让更要有底线,一味的纵容只会带来更为穷凶极恶的侵犯,善良和逃避只会导致更为致命的凌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应该有反抗,否则,只会在忍气吞声中消亡。

    对于小萍来说,在群芳斗艳的文工团,没有丝毫的集体温暖,没有所谓的战友情、同志爱,也没有基本的人文关怀,只有六月飞雪的怨屈,只有寒冬腊月的阶层斗争。

    人分三六九等,毫无疑问,小萍在社会的最底层苦苦挣扎。干部子弟天生的优越感,“小康”家庭子女的趋炎附势,与忠厚朴实来自穷苦家庭的小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坐在一家人里,却感觉不到有一个亲人”,部队的战士来自五湖四海,本该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这温暖却与来自底层阶级的小萍毫无关系。事实上,无论在怎样的一个集体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排外、排新的思想一直存在。

    002.

    部队的猪跑了,炊事班的老兵慌里慌张地找到“活雷锋”刘峰:为了入党,大家都抢着打扫猪圈,不知道关栅栏。

    刘峰满大街的抓猪,比起那些乐于干表面工作的战士,全军“学雷锋标兵”显然更务实。猪就那么几头,积极要求进步、想尽快投入党组织温暖怀抱的战士们面临着激烈的竞争,如同,连队里战士多,扫把少,大早上起床动作慢的同志抢不到扫把一样的道理。

    对林丁丁的错爱,让刘峰坠入万劫不复的道德深渊,从此,他的人生有了另一个走向。

    在林丁丁加入预备党员的次日,刘峰向她表白了压抑很久的感情:第一眼就喜欢上你,那时你唱的“一条大河”。随后便是手足无措的拥抱。

    被战友发现后,林丁丁无情地扭曲了事实,坚决地举报了刘峰,拥抱变成了“摸”,活雷锋变成了臭流氓。

    作为一个并不肤浅的局外人,分明看到了林丁丁对刘峰的挑逗。嘴角含笑,眉目传情,欲言又止,欲罢不能。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过度紧张的刘峰什么也没有摸到,作为一个思想境界崇高的道德模范,他可能连摸的想法也没有,只是呼吸急促的表达了自己对暗恋已久的女神浓浓的爱意。

    林丁丁说:医生、干事,谁抱都行,就是活雷锋不行。

    活雷锋不是人吗?

    活雷锋不是人。

    是圣人。

    圣人与婊显然不能比翼齐飞。

    003.

    林丁丁的所做所为也许不是为了政治生命,也许不是为了个人名誉,她本来也不是一个注重名誉的人,而仅仅因为对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雷锋”。

    思想觉悟上的阶层,道德品质上的巨大差距成为林丁丁内心难以逾越的鸿沟。突如其来的错爱,让林丁丁惊悚、恶心、辜负、幻灭。精神上的共鸣比经济、地位、物质的上门当户对更为重要,灵魂深处的阶级斗争比现实生活更为残酷。

    仅仅因为一个拥抱,道貌岸然的保卫干事对刘峰进行威逼诱供,用自己内心丑陋而又邪恶的臆想为刘峰描述了所谓的情色画面和猥亵细节,循循诱善,乐在其中。

    这个保卫干事的职责何在?为了保卫谁?

    一个酷爱窥探隐私、满嘴仁义道德、满脑子黄色思想、精于落井下石的卑劣小人形象栩栩如生。

    一段纯真的暗恋,一个激情的拥抱,一纸无情的命令把刘峰发配边疆。

    战斗英雄

    004.

    基层连队里的个人空间有限,可是,刘峰抛弃的恰恰是与自身曾经的荣誉密切相关的物品。比如,上面赫然写就“学雷锋先进个人”的那块“牌坊”。

    何小萍是唯一的送行者,珍藏了刘峰的荣誉见证,她抱着那些奖牌幽幽呢喃低语:这上面都是些好字啊!

    好字还在,好人已经在俗人心里幻灭。这些曾经辉煌的荣誉对于刘峰来说,无异于精神上的枷锁,远离、忘却才是最好的选择。来自底层阶级的道德模范连爱的权力都没有,是错爱让刘峰跌下道德的神坛,还是来自另一个精神世界的林丁丁亲手葬送了他对于生命的美好期盼。

    后来的战争中,刘峰早已把生命置之度外,也许只有牺牲才能让他成为文工团主唱林丁丁倾情演绎的主角。在性命攸关之时,为了提高完成任务的可能性,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最艰巨的任务留给了自己。在惨烈的战争中失去了一只胳膊,捡回了一条命。

    005.

    刘峰“耍流氓”事件后,何小萍的精神世界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人性的丑陋扑灭了她内心对荣誉,对奉献的渴望。

    在渴望已久的演出机会来临时,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拒绝。政委得知何小萍装病,将其扣上带病坚持表演的高帽子,推到了舞台中央。慰问演出结束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送上了随时都会牺牲的前线。

    深入前线,救死扶伤,作为文工团最新的战士,小萍显然不是第一人选。选择是一种权利,对于小萍来说,她的人生却无从选择。草根出生的底层阶级决定了她要比别人经历更多的坎坷。

    在部队里,政治委员的工作能力向来居高不下,给全部队官兵做思想工作是其众多职责之一。某单位政委,当其下属委婉表示不想干作战训练工作后,直接甩了一句:你又没关系,你不干作训,谁干?

    也不知道,后来,他们都怎么样了。

    经历战争洗礼,小萍成为英雄之后竟然疯了。长期苟活在底层,匍匐在生死的边缘,突然千人追捧,万人尊崇,绷紧的神经猝不及防的断裂。

    006.

    军队文工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弘扬军队文化,鼓舞三军士气?最需要观看表演的是边疆基层士兵,是一线作战部队,他们也许还没有领导看的多。毕竟是那么的好看。《芳华》中,文工团撤编,队长抱着政委,死命地拍打着他,哭喊着问了无数个为什么。政委默默无语两行泪。

    如果没有战士们平时的摸爬滚打、千锤百炼,没有舍生忘死的浴血奋战,单靠歌舞升平显然不能捷报频传。出生入死的战斗英雄退出现役后,为了生存而拼尽全力,唱唱跳跳的歌舞演员却能晋升将军。是时代发展的产物还是形势发展的需要?没有文工团,部队照样可以打胜仗。

    文工团撤编,整体转业,告别晚宴上响起了《梦驼铃》,同志们纷纷端起了酒杯,一个个痛哭流涕,醉卧酒场。军人把最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部队,难舍难分之情痛入骨髓,感人至深。

    007.

    现实生活中,提起转业,满含热泪的老牛万分感慨地说:故事里的事,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有一定的代表性,但也有一定的片面性。

    老牛转业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仪式,甚至连一个明确的通知都没有,来无影去无踪,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多年军旅转瞬即逝,就像当了十几年的假兵。

    入伍有仪式,退役无形式。老牛常常调侃说:还好入伍的时候敲锣打鼓戴红花,不像有的人,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偷偷摸摸的,好像鬼子进村一样。

    后来,在网上看到别的部队转业复员组织的有声有色,老牛和他的战友就在微信圈疯狂转发,为了找回光荣退役的感觉,为了宣泄静寂无声的情感,也希望能借此机会抽打曾经不作为的领导几个响亮的耳光。其实,只是爱恨交加的聊以自慰罢了。有些人皮厚的和城墙一样。

    领导和同志们各有各的阶层,各有各的思想境界。职务越高并不意味着能力越强,觉悟越高。

    008.

    英雄落寞,流落街头。刘峰在深圳的街头靠拉活谋生,被协警没收了车。协警没收车辆,还要讹钱,忍无可忍的刘峰与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被几个人联手打倒在地,假手被打飞。

    郝淑雯拿起刘峰的假手,抹着眼泪,大骂协警:你们竟然敢打战斗英雄!

    此时,强势的干部子弟淑雯大打出手应该更符合她的性格和现场的实际情况,法制观念超强的她却选择了报警。

    芳华已逝,  每个人有了自己的归属。

    照片中,远嫁海外的拜金女林丁丁已经胖的无法直视,淑雯和穗子调侃说:看到现在的林丁丁,刘峰是否还会有兴趣去摸她。坐在前排观影的小男孩立即甩出一句:都胖成猪了,还摸鬼啊。

    养优处尊的淑雯独守空房。

    历经沧桑的刘峰和何小萍走到了一起。

    隐隐觉得每个人的后来都和他们的出生息息相关。

    芳华已逝,阶层的烙印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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