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作者: 追未 | 来源:发表于2015-09-09 11:08 被阅读95次

     我大概是身处于一片空白之中,周围是一种绝对的空旷。这情形大概持续了十数秒的时间,然后在四周开始慢慢构建实物,虚空浮坐的身体下出现木椅,然后课桌,然后这情形开始蔓延从这无边际的空旷。然后形成一个封闭的,呃,是教室。然后在几十人的空间的座椅上开始从脚到头的重建躯干:脚,然后有鞋,一直蔓延至全身。

     这诡异的场景是我事后想出来的,或许并不真实,但当我在此前凭空出现时就已身处教室中,仍是事后,事后我才意识到那是我高中的教室,大概是吧,但彼时的我并没有分辨的能力,因为那就是生活中真实的场景,我并非像穿越一般在其中游荡,而是去重新经历过去。

     孟郊是我的好友,古灵精怪,也爱胡说八道,与我性格投的很。个人常常会写些东西,基本是些打情骂俏的胡说八道的东西,也会常让我据此写段评语,我也乐此不疲,因为又可胡吹一通。今天到教室的时候,很远便有一些笑声,赶过去时一堆人挤在一起,看着什么,然后又,哈哈哈的怪笑。我问座旁的女生,说是孟郊几天前写了一首歌,据说还不错,也流传有一段时间了,今天的语文课老师会点名鉴赏。我奇怪的望了眼人群,因为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以那家伙的性格,写首歌确实会做的。

     再顺便提下,相对于其他人,我确是很喜欢语文课的,老师是个男生,30出头,戴副眼镜,一头爽朗短发,他讲课却是不拘一格,寻常语句词法一带而过,却常常会搞些个个人作品鉴赏,很有趣的人。

     回过神来,老师已经写完歌词的一部分,笑嘻嘻的站在讲台一侧,顺手来邀同学点评,歌词好像写了四句话,着实抱歉,眼睛近视,前面的字像是挤在一起,着实看不清。呀,有人点评了,听过后却也无非是此曲意境婉转悠长,尤其一个“且”字,眉目带嗔,眼含哀怨的神情显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也有说不好的,无非是类似的辞藻,实在无聊的很。老师听过,微微一笑,顺手抬下镜框,然后让孟郊过来添上曲谱。我这才想起这家伙,一早上竟没像大爷我问声好。这家伙上台后倒是一脸严肃,拿起粉笔后略微思索,接着在歌词下面填写起来。画个竖杠,写个2,上面描点,接着又写个波浪符。看得我着实兴致索然,乐普什么的完全没兴趣。不过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微微抬头看了下,竟然还未写完,仍是拿着粉笔,一脸严肃,呆呆望着,但是下一个符号似乎就是如此呆在脑中蹦不出来了。一直如此持续到下课。

     大概又过了很长时间,这件事慢慢就被遗忘了。

     每到某个特定的季节,我总喜欢站在路口,然后看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们沿着蜿蜒向上的S型路前往学校。说是特定季节,但其实多由我个人喜好而定,或许于夏天,或许于秋日,但我总会挑一个特定的时间在路口站着,然后注视着前行的同学。我看着他们在S型路的彼端汇成一个点,然后再慢慢穿过S型路两旁的村庄,沿路蜿蜒前行,然后慢慢扩大,先是模糊地头发,再是依稀能辨认的微露黑色的校服,最后就是清晰的面庞从我面前经过,或说笑着,或沉默着,在这段带有颇大弧度的路上,弓着背,前往学校。当我视线转过,又是一个点。

     有时我会思考自己为何会在这呆着,因为我崇尚着胡说八道、为所欲为的天真烂漫,不做计划,只因时宜的去做喜欢的事,突发奇想的事。所以,也会茫然,会想,我为何会站在这个路口。我总希望将自己的行为归结于内心的突发奇想,追求所谓的油然而生的快乐。但这却往往不具备可持续性,而我现今所在的路口,却又仿佛年复一年的等待故人,催我赴约。我不曾关注过夏秋景致的变化,就这么注视着逐渐清晰的面庞从我面前经过。

     每当我注视完路口后,也跟着回学校了,毕竟高中生的任务不是纠结。

     这两天学校一直在布置会场,自然不比校庆,但增添了很多的热闹,只是奇怪的是,勤奋而忙碌的人们在每一天都忙碌的度过,但这些天我却并未发现学校的装扮有何变化。我倒是很想参加类似的活动,不用上课,还说不准有甜头。虽然自认为好学生,但适当的猥琐会有助于提升好感度的,哈哈!

     身为好学生的好处是,如果这东西是有门票的,那么自己一定会有门票。这些天来,大概孟郊不再纠结了,填词一事没啥大不了的,像试卷一样很快的抛在脑后,像我,现在记得的就一句“且行且驻”,大概纯粹押韵,没啥破意思。倒是我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什么时候进入那个会场,说不定很好。

     我进入会场的时候还在窃喜,但在脸上大概是漠然,大概高中的乐趣不多,而体育课、开学典礼、年级大会、励志演讲都算为其中之一。进入会场的是一段蜿蜒的S型路,极度曲折上升,我到了入口处就在等同伴,等了好久,只看到一群群人从我面前经过,一直不来,我也就进去了。

     学校的会场是大的一间教室,而非阶梯型的。会场老师在垂下的巨大幕布上放了一张大概是女生的照片,照片本身就模糊,不过还是辨认得出一头短发,和她标志性的笑容。貌似会场是来辩评这个女生的。坐定后,陆陆续续来了同学,有老家的,有杭州的,也有武汉的男女生,分布于我的四周,我观察了下,自己是在中间偏左的位置。

     然后就开始有人来“品评”了,我着实找不出别的词汇了,这个词我用在这里是中性的意味。大约陆陆续续有十几个人“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照片上的女生似乎是熟识,但本身照片却这么模糊。

     我大约坐了二十多分钟后,似乎有一种轻轻的异响,我突然好想站起来说啊,把我所知道的一点,也在这里讲一讲,然后异响似乎有些轻微的加剧了,我已经开始慢慢地觉察了,然后我就无征兆的突然站了起来,在老师说会场将要结束了,我生硬地打断了他,“请允许我说一下自己的看法”,然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老师未再作声。

    “这个女生我是认识的,她大概是属于那种非常文静,是看起来,但内心却又极度活泼的人。”接着我开始以自己为例“我个人大概是那种很不喜欢说话的人,因为我认为这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对琐事的交谈纯属浪费时间,但和她谈话不一样,怎末说呢,让我有交谈的兴趣,与人交谈,说话的语气、神情,都会让谈论者产生预判作用,会让人想我应该怎样组织自己,但与她交谈我就不会,那种笑容和眼神里的包容和笑意,会让人感到轻松,并且,她也是一个很勤奋、善良的人,她。。。。”

     周围的异响越来越大,并且会场不时有人举手打断我,都被我粗暴地用一声“请不要打断我”挡下去了,我感觉我没时间了,我说不完了,可是我还有好多话想说出来啊,我想让这么大的会场里的这么多人都对她有个了解啊,我现在感觉到的异响越来越大,周围的世界开始坍塌,原先建立的秩序被抹去,我的周围逐渐变得空白,我也逐渐失去意识,或者说,我逐渐变得清醒。

     人在似睡非醒状态下非常有趣,已经渐渐能感受身体,却极力让意识在还残留脑中的建构的梦境边缘靠拢,希望虚构的世界能够继续延续,自我的意识仍然能重塑前一时刻的思维。

     大概于此时当我写下文字时对自己的梦境有了些许的感触,我终于明白为何仅有的四句歌词变得如此模糊而唯独记得一句“且行且驻”,我终于知道为何会挑选时间在虚构的S路上不断张望,我也终于晓得我为何会想方设法制作一个会场,把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都赶进去听我述说。

     这应该可以称为“喜欢”吧!所以过了好些年,我想将其变作回忆时,她会在不知名的时刻于我梦境的最深处留下相片。我或许总自感悲弱,常不与人谈。

     熟识不过一星期,是在北方冬日,临近春节,那年春晚,独爱一首《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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