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音,贝壳谷有你喜欢的东西吗?”梁生又抬头看向沙音看向的星空。
沙音想了想:“喜欢贝壳谷纯净蓝色的天空,虫鸣,清凉的夜,以及入冬的第一场雪和炉火的暖温。”
“喜欢在被窝里,听爸妈谈论陈年旧事,蝴蝶飞舞的季节,万物返绿,喜欢那里一切似乎都有希望的可能。”
“师傅,你呢?”沙音反问。
梁生沉默,“除了一些悲伤的记忆和挫伤,并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东西。”
“师傅有故事!没事的,都会过去。”沙音安慰道。
洪湖笼罩在逐渐升高的月色中,往来的人各自回了家,唯有微风吹起的波浪发出细小的声音,波光粼粼,一闪一闪,弄花了夜空投射而来的明月。
“你该回家了。”梁生对着沉浸在夜色中的沙音说道。
“师傅,明天休息你打算做什么?”
梁生想了想,似乎什么也不想做,看着沙音投来的目光,反问她:“你呢?”
“我也不知道,正在想呢!”
“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梁生拍了拍椅子,起身,看了看天色,很晚了。
“我这一天都在你回家的路上来回走着。”送沙音回去的路上梁生略显夸张地说道。
“师傅,你的好,沙音会记住的。”沙音心情愉悦。
“师傅,你会唱歌吗?”
“不会!”
“我给你哼首歌。”
沙音的声音很耐听,青涩不失旋律,入耳清甜,如同她口中,翩翩飞舞的蝴蝶,优雅自在。
沙音在前面哼唱,梁生跟在她的身后,影子在道路上拉长。沙音的乐观感染梁生,他的心情不由得舒畅,闭眼吸了一口气,感受夹杂着歌声而来的微风。就这样就可以了,梁生在心里默念。
“你有手机吗?”梁生把沙音送到门口问道。
沙音回过头:“来的时候,爸爸把他的旧手机给我用了。”
“这是我手机号,想好了要做什么给我发个消息。”梁生在沙音手心里,写着电话号码。
“师傅,号码太长了记不住!”沙音有些蒙圈。
“你手机呢?”
“房间里。”
沙音开门拿出手机,梁生念,沙音记,保存好后梁生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回头道:“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注意。”
梁生走回住处,已十二点,简单洗漱了一番,倒在床上,前阵子的失眠慢慢好转。时间,新环境,工作,重新认识的人,一点点地把他拉回正常。
在清脆的一声响铃中醒来,“师傅,我想去看海。”梁生起身翻看手机,沙音发来一条消息。
“收拾好,在王婆婆的早餐店等我,我收拾一下就过来。”梁生回复道。
梁生洗了头,换了身衣服,出门,朝着王婆婆的早餐店走去。
不远处,沙音穿着那身淡蓝色裙子,站在王婆婆店门口。
“干嘛站着,进去坐着就好,点些自己想吃的。”梁生走上前说道。
“还以为是在门口集合!”沙音挠了挠头发。
吃了早饭,两人搭上七路公交车,车子沿着特定的路线,上车,下车,开门,关门。北秦海湾,梁生跟着夏橙一起去了一次,相对不是很陌生。沙音的短发蓝裙,站在彩虹桥的那刻,真的很美。梁生在心里想着。
下车,走过沙滩,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
“第一次直面真正的大海,以前都是在电视里看到。”沙音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原来,看到海,是这样的心情。”沙音伸开双臂,微微抬头,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
海浪推着海水,一上一下,浸湿她的凉鞋,沙音脱下鞋子,在海边奔跑,笑容随着海风散开。
奔跑中沙音向梁生招手,梁生慢走着跟了上去,沙音停下脚步,蹲在海边,梁生走到跟前。
沙音拿出刚刚捡到的贝壳给梁生看,“师傅,这个贝壳好好看。”
梁生看着她手里的贝壳道:“这边多得是,待会儿我帮你捡。”
沙音起身,继续往前走。
“把鞋子穿上,别划伤了脚。”
沙音弯下腰,穿上了凉鞋,两人一前一后,梁生时而弯下腰,拾起贝壳。
光线逐渐强烈,梁生走到海边的小店里,买了一顶编织的帽子,赶上沙音,给她戴了上去。
走到木制的小桥上,两人并排站着,望着远方慢慢消失的大轮船。
木桥的另一边两个女孩子拿着手机自拍,沙音看了过去,“师傅,我们也自拍一张照片,留个纪念。”
“我的手机像素不高,用你的拍。”沙音靠了过来,梁生拿出手机,不知做何表情。
“师傅,你笑一下。”沙音看着手机里梁生木讷的表情说道。
沙音拿起梁生的手机又拍了一张,看着梁生露出的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师傅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正午,太阳顶着晒,梁生和沙音坐上了公交车,往回走,在经过彩虹桥站时,梁生带着沙音下了车。
“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可以做。”梁生走上彩虹桥说道。
穿过彩虹桥,走到对面的青石街,推开圆扣的木门,走进书店,梁生在书架上寻找,从众多的书里,找了两本,递给沙音:“关于插花的,你不是想开花店吗?有时间看看。”
“明日又得上班干活了,早点回去养足精神。”
“明早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梁生继续问道。
“还想吃,师傅第一次给我吃的那个煎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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