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孤独,忙碌,在夜里不知所措。
有时看着天空,真实地沉浸某个世界,孤独感像血液一样流向全身, 令人无望,想拼命地抓住某些东西,沉入其中,然后成瘾,越陷越深。
夏橙看着街边的景,深陷的脸颊消瘦了很多,屋里一股刺鼻的烟味,半杯浓烈的酒陪衬灯光下的侧影,依旧清醒。藏得有多深,才不会让人发觉,微笑,洒脱,就像闪着银光的手,扼住呼吸的喉咙,每每在脑海里演绎矛盾尴尬的路人,努力挣脱。
这里,这座城,曾让人可安心,如今面对这座城,更像孤独的海,在黑夜里迷失,睡不着的,在海里翻滚挣扎。
来去,珍贵的,从手中摔碎,又从心里摔破,散落四周,有时不知从何处拾起,又不知从哪里起,撕了几页纸,写了几个字。
纸的一面写着,夏橙和桔子,般配一对。另一面写着,西北的火车上遇到。
桔子偶然如风,甜甜清香,夏橙酸甜入味,彬文有度,也许似曾相识,方可吸引。
夏橙推开窗户,空气蔓延,逐渐填满屋子的空间,排掉了憎恶却无法摆脱的气味,房间的温度下降,他从衣柜拿了一件衣服披上,同样的季节,相似的温度,只是安静了点。
关上了窗户,坐了下来,从新拿起手中的笔,卷曲的手指有点麻木,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沉默地写着,终还是清醒的。
西北一望无际,白雪茫茫,火车在呼啸声中缓慢地移动,银白的杨树落光了枝头,整齐地排列着,这就是这边的世界?夏橙心想着。
火车接连不断地在耳边声响,轻微摇晃着,车厢里的人几乎都躺在铺上,偶尔几个人在车厢里走动,有的手里拿着泡面,有的拿着洗漱用品,泡面气味传遍了整节车厢,顺着气味,斜对面的小女孩拿着勺子摆弄着,一副游戏人间的神情,既认真又天真,她把桌上的剥好的橘子一瓣瓣泡进开水里,过了好一会,小女孩夹出来送进嘴里,入口的瞬间,听见呸呸两声,伸出舌头,吐在了桌子上,她嫌弃地看着泡面,甚是可爱,夏橙忍不住笑了。
“我妹妹,挺可爱的吧!”耳边传来如暖风般的声音,她手里拿着一个橙子,两个橘子,不知何时,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微笑地看着小女孩说道。
“比想象中还可爱几分。”夏橙答到,眼神留在了她的眉宇之间,似乎熟悉,却想不起。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问道。
“没有啊,你瞎说的吧,哪有见过。我这是第一次来这边。”
“我也是。”
“切,哪有你这样搭讪的。”她顽皮地说道。
“哦?万一哪天真见过,只是当时没有留意怎么办?”
“这几率太小,我对你可完全没有印象,哈哈!”“吃不吃?”她递过来一个橘子,放在了他的桌面上。
“能不吃吗?”
“不行,这是见面礼。”她摇了摇手中另一个橘子,剥开了,放进自己的嘴里。
夏橙无奈地从桌上拿起,看了看调侃道,“那我岂不是还得还礼。”
“没错。”她皎洁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很开心。
夏橙去西北看望亲戚,父母外出忙工作,今年放了假家里也没有人在,以前听家人说这边还有几个亲戚,顺道领略一下这边的风光,只是冬天了,外面覆盖了一层雪,成了白色世界。
他从起身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到她的面前,“送你!”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真的?”
“见面礼。”
浅色的书面在他手上突兀,“一觉醒来甚是爱你。”她轻声念着一句。
“艾,这个书太不合适了,你这是故意的吧。”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想什么呢?我书包里,可就只有这一本书。”
她疑惑地看了看书,翻了几页,“行吧,好像还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陈桔。”
“和你手里的挺像。”
“好欠揍。”陈桔拿着手里的橙子一副要扔过来的样子,然而不是那副严肃的样子。
“夏橙。”夏橙还没有等她问,自己找开口说道。“我的名字。”
“噗,哈哈,哈哈!”她指着他,捂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还说我,哈哈,给,我手中这个才更适合你,哈哈。”她把手中的橙子直接扔给了他,依旧止不住笑。
“这挺般配的。”
她止住了笑,认真地打量他,“它圆圆的,红扑扑的,喜庆外加可爱,和你这文质彬彬的样子,不搭。”
“和害羞的样子更搭配一些,”她凑过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她对着他的眼睛看着,良久,他别过头,脸有点发烫,似乎真的像了。
陈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着书开始翻看起来,夏橙时而看着窗外,时而看着她。
斜对面的小女孩好奇地看过来,她走到陈桔的旁边一把搂住她,“我也要看。”她把妹妹抱到自己的腿上,捏着她的小脸蛋道:“机灵鬼,你又看不懂。”
慢慢的走动的人多了起来,推着餐车的乘务员在车厢门口进来,朝着这边过来,夏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铺上。
她靠近他的那一幕,时刻徘徊在他的脑海,而后的几天,他们时而交谈,时而沉默地望着一闪而过的外面。
她在夏橙前面的几站下了,下站前,他向她要了电话号码,说以后会给她打电话。
她朝他摆了摆手,而后,消失在了人群里,列车缓缓地走了,他回头,空空的道路,少了下车时的热闹。
半天后,夏橙裹着厚厚的衣服,围着白色围巾,在火车站外跺着脚,双手在裤兜里,也就只能这样耍帅了 ,他想着,不应该来,可又有些激动。
眼前的地方如此陌生,而又如此寒冷,呼出的气息,在空气里清晰可见。
“大姑我到了。”他拿出手机说道。
夏橙停下手中的笔,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烟点上,又厌倦地掐灭了,起身把桌子上的酒瓶和烟灰清理了。
有点困,想躺床上睡会儿,只是屋外车子过路的声音吵着睡不着,望着天花板,白色的单调的无趣,灯光安静地映在绿植上,还剩生气可寻。
安静的冬很快就会过去。
夏橙在大姑那里玩了一个多月,看过几次电影,上上网,逛了几次街,买了几套衣服,相安无事,谈论着他们曾经的岁月,一晃而过。
通讯录里存着的那个号码始终没有拨过去,不是不想,似乎夏橙没有勇气,她的世界曾就在脚边,擦肩而过。
回去了路上,整节车箱几乎是上了年纪的大叔,阿姨,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只是隔得太远,也没有机会认识,一路上夏橙几乎躺在铺上,窗外的风景,已了无兴趣。
回家,他翻开记事本,写着,来日,夏风刮过的燥热季节里,相遇一股清风,在平淡的人生里,酿成一道清香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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