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边境来犯我国土,皇上下旨。我不得不出战。芊芊,国事重大,等我三年,就三年,我一定归来,等我归来后再和你拜堂,好不好?”穿着新郎官服的冀源,对着自己眼前还盖着红盖头正要去自己拜堂的新娘陌涵芊说道,眼里尽是愧疚。
“阿源,我们还没拜堂呢,就不能等拜完堂再走吗……”她掀开红盖头,今日可是她一生中重要的日子啊。
“国事重大,芊芊听话。等我归来,我便辞去这将军之位,好不好?你不是从小就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被困在那深宫里吗,那我便陪你,你喜欢红衣我们烈马,仗剑天涯,我们就去浪迹天涯,然后等我们老了,走不动了的时候,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个闲散夫妻,种些花草树木,养些小鸡小鸭,盖几间竹屋。桑榆暮景,春花冬雪,只有我和你,平平淡淡的一辈子,不问世事。”
原本热热闹闹的大堂,却因一道圣旨,此刻变得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圣旨上说要冀源大将军即刻到教场点兵出战。
一身红衣的陌涵迁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手里紧紧握着红盖头,双眼模糊。
罢了罢了,三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眉眼依旧,郎心不复那年,他二十八岁,她十八岁。
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三年,他未归。
“芊芊……”陌涵迁的生母对她说,“如今你已权倾天下,不会有人介意你是阿源的未婚妻的,重新找个人嫁了吧,或许冀源不会回来了。”
“不,他会回来的。”陌涵迁坚定的回答,“既然他替我们陌家守着江山国土,那我便倾我所能守住他替我们陌家打来的天下。”等到他回来了,她便退出朝堂,与他浪迹天涯,好好看看他们守护的这个天下。
“可已经三年了。”
“那又如何?”别说三年,那怕是三十年她也要等他。
她每日去城门口等他,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娶她的。
韶华易逝,又是三年过去了。
眉眼依旧,郎心不复“涵迁,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在等阿源了,重新找个驸马嫁了吧。”冀源的母亲对她说。
“不,我要等他。”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十年后。他回来了!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而他,三十八岁。
先皇早已驾鹤先去,她的哥哥太子登基。
皇上下旨,让长公主率领文武百官及家眷出城迎接。她扶着冀源的母亲跟随着皇上出城迎接,老母亲满眼横泪。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臣冀源,拜见长公主。”
“快快请起,将军无需多礼。”她亲自去扶起他。
“谢谢长公主。”声音比以前更加冷冽无情。
她痴痴的看着他,走上前去,她站在他的面前,伸手去抚摸着他的脸。十年时间,让以前那个伟岸的男子更加伟岸,只是下巴比以前尖了,也有了黑髭。她的阿源终于回来了。
“长公主,你……还没有嫁人?”看着陌涵迁依旧发髻未挽,冀源的语气里满是冷漠与惊讶。
“阿源,我一直在等你啊。”他从不叫她长公主的,他是一直叫她芊芊的,他说话时也从来不对她冷漠的!她看着冀源叫她长公主,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慌。
“我以为你已经嫁人了,如今我已……”
一个作妇人打扮的人左右手各牵着一个孩子,是一儿一女,从轿子里出来。向他们走来。
“爹!”
“爹!”
那两个孩子挣脱那妇人牵着的手,奔向冀源。
她收回了那只手,他已经娶了别人,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这是我妻子冀肖氏,我的孩子,冀睿,冀烟。”
妻子?孩子?阿源,你让我等你,我用了十年的时间等你回来和我拜堂,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与她人佳人入怀举案齐眉儿女绕膝视我为路人,若早知是这样的结果,那还不如他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让她一直在这里等着。再不济,也有个让她心安的念想,可如今却……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哭了。
山盟海誓抵不过时间,说好等待你归来去娶我。归来时,你已佳人入怀举案齐眉儿女绕膝视我为路人。原来,是我错了,十年的等待,它只是让我知道,你想要的不会是我。
“皇后姑母,您生的孩子好可爱。”
“那阿源啊,我将我家芊芊许配给你可好?”
“好啊好啊。”
那年,他十岁,她降临于世。
“源哥哥源哥哥,母后又骂我了。”半大的女孩扑进一个男子怀中。
“芊芊,那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没……没有……”
“没有?那好,我去问问皇后姑母。”
“我……我就是,就是不小心把把母后的帛画烧,烧了。”
“什么?”
“那是父皇刚赐下的,母后在寝室里放着,我不小心把蜡烛打倒了……”
“芊芊,你……”
“今日是源哥哥的生辰,芊芊想送礼物给源哥哥的。”
“傻芊芊,你有这个心就好,源哥哥心领了。”
那年,他十八岁,她八岁,他待她如亲妹妹一般。
“阿源,呜呜呜,父皇要我去边国和亲,呜呜污,我不要,呜呜唔,我才十五岁。阿源,芊芊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喜欢的人是你,芊芊不要嫁给别人,芊芊要嫁给你。”
“芊芊,别怕,这事交给我,我定不会让你嫁入他国的,好不好?”
“嗯,阿源我相信你。”
他进宫面圣,整整一天一夜未归。归来时,他手机拿着一道圣旨,那是赐婚的圣旨,同时也是他出战边国,胜,便能娶她;败,送她出嫁。出战大捷,她成了他的未婚妻。
眉眼依旧,郎心不复那年,他二十五岁,她十五岁。
三年后,是他与她成婚的时候,也是他离开她的时候。
蹉跎岁月,十年等待。
我们终究是有缘无份,可我为什么要那么伤心呢?当黄昏靠岸,今兮复得过往。有一句话这样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可是,阿源,我想说的是,我生君未老,我们终究也还是错过了。
我身负皇室血脉,权倾天下苍生。只不过是因果循环,自己得到一些的同时就要再失去另一些的而已。
眉眼依旧,郎心不复【后记】
许多年后。
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几间竹屋,里面住着一个闲散老妇人,她经常种些花草树木,养些小鸡小鸭,她嘴里经常念叨着她要等的心上人回来,和她一起桑榆暮景,春花冬雪。
直到她再也动不了了,躺在床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一身红色嫁衣的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似乎看到了他,她想倒在他略显清冷的怀里。
“阿源!”她喃喃自语道:“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说好要带我走的,桑榆暮景,春花冬雪,怎的最后怎么只是我一个人……”
落叶飘扬,残阳如血。宛如炼狱的草地上,她紧紧相拥这那身红嫁衣。
一辈子的爱恨痴缠,终于回到了原点,时光停在孩提最好。那时候,离愁别绪,尚远,尚远。
耳边传来幽幽的歌声:
风卷残衣,
笑如红纱,
直叫人为之痴颜。
绯陌倾城,
颜倾六界,
确如一丹抹青莲。
痴心等候,
守望千年,
奈何为一片羁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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