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精神病人？”

a先生今天被妻子带去看心理医生了。

“你好。”

a先生不语，这是个女医生，年龄能比a先生大些，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可是a先生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叛逆。

女医生笑而不语，然后她开始询问。

“你好，你是a先生的……”

“我是他老婆。”

“那你能给我讲一下a先生的情况吗？”

“那个……”

“我们去内室。”

a先生凶神恶煞的看着老婆，说实话其实是a先生的母亲让她带着a先生看病的，可是他实在是没什么病，心理疾病也全是病？不过最近情绪紧张了些，脾气暴躁了些，压力大了些，吼两句就好了，看什么医生。

“我先生最近很奇怪，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最近老是对着空气大吼大叫，还老是对着我吼，以前他从来不这样的……自从出差回来后，他脾气就变的很古怪，他以前很开朗的……”

“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有两个多月了。”

“还有其他的表现吗？”

“有……我还问了他的同事，说他还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

“对，说一些人听不懂的话……医生我真的很害怕，他到底怎么了？”

“他有没有打你？”

“这个倒没有，但是他经常晚上不回来，还有好几次是被警察送回来的……”

“嗯，这感觉也不是心理医生的范畴了，得去精神科……”

“医生求求你……”

“嗯，先看看是不是有抑郁倾向，精神科就在隔壁。”

“隔壁？”她看了看那边，还不是心理诊室吗？

“没错还是我。”

“谁才是精神病人？”

妻子出去，a先生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

“a先生，你吓到你老婆了。”

“关你什么事？”

“他老婆，我劝你先回去吧，有些病人只有家人在的时候才犯病的，这个有可能也是一种。”

“好的……那，那我走了。”

a先生老婆一走，a先生松了一口气，抬脚也要走，却被医生叫住了。

“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

“先生，如果没有病就不要装，这个东西你玩不起的。”

a先生愣住了，医生不愧是医生啊，他确实是在装病，不过看医生却不是他的计划。

因为自从他出差后回来，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不敢闭上眼睛睡觉，因为那双眼睛竟然还他的家里，无时无刻都在，连续很多天他都没睡好觉，所以精神状况很差。

“医生，我确实没病，但我感觉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眼睛？”

“对啊，自从出差后。”

医生沉思了一下，她觉得这个病人得从长计议了。

a先生出了院，回家，得知妻子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他暴跳如雷，妻子瑟瑟发抖，a先生摔门而去。

“他妈的这不就和我真的有病一样了吗？”

紧接着，a先生有被强制看了几次医生，而且他觉得这个医生也越来越不对劲。比如她问的问题。

“你觉得那双眼睛还在吗？”

“最近你是不是又发脾气了？”

“怎么样，最近按时吃药了吗？”

a先生真的生气，渐渐的医生换人了，他住的地方也换了，于是他被人押送进了精神病院。

“丽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丽丽！”（丽丽是a先生老婆的名字。）

“妈，妈我没有病啊！妈！有可能是失眠让我精神不好而已，我没病啊！”

a先生的母亲眼泪汪汪的，抱着她的儿媳，默默的看着a先生，一句话也不说。

“啊！！！艹！有病也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医生！你们都是废物吗？我没病都看不出来！他妈的！我要疯了！艹”

现在的状况挺混乱的，说说a先生的老婆丽丽吧。

丽丽发现a先生不对劲就是在他出差回来后，不是她神经质，是特别明显的不对劲，毕竟她和a先生生活了几十年，a先生是一个优等生，从他上学那会就是，脾气好，性格好，成绩好，是父母眼里的乖孩子，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是的好丈夫，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丽丽很幸福，毫无疑问丽丽是非常爱a先生的，a先生的那种异样变化在他亲近的人跟前特别明显。

“谁才是精神病人？”

那种异样变化爆发是在一个星期天。

丽丽像往常一样八点起来，她惊奇的发现a先生不见了，她大吼一声，跑着在房间四处找，结果发现a先生睡在卫生间的地上。

“老公！老公你怎么在这？”

“诶，我怎么在这？”

丽丽一下子慌了，然后a先生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坏，越来越，直到丽丽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然后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a先生住院的第一天，他的同事来看他。

“老a，你还能认识我吗？”

“什么毛病你？我当然认识！”

“你还记不记得咱出差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啊？没事要是头疼的话就别……”

“诶，老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不相信我没病吗？”

a先生闭眼想了想。

话说a先生为什么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其实是因为打赌，他起初觉得很幼稚，但是他还是打了这个赌。

“你能不能出差这几天不睡觉？”

“不能……”

“额，你就不能试一下吗？好学生？”

a先生突然从心底里升起来一种叛逆，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乖乖狗，怎么就不能？

“有什么不能？”

然后他的状态就很差，但他很享受，迷迷糊糊的这种状态下他做什么也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以至于他后来半夜起来上厕所睡着这件事他都不知道，现在的a先生已经不是那个优等生了，他们越着急他就要反着来，直到他进了精神病院，起初他很生气，之后他觉得不就是个医院，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这种叛逆，事情变得玄学起来。

a先生住进精神病院的第二天，他隔壁的病人出院了。

a先生奔过去看，那个病人对他嘿嘿一笑。

“诶，你是新来的啊？什么病啊？”

a先生好声没好气的说道：“精神病……”

“精神病总有个类吧，他们给你说了没？”

“艹，我根本就没病！”

“一半病人都这么说的。”

这个人又对着他笑起来。

“我觉得你才有病！”

“我都好了，只要乖乖的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说好了我就能出去了。”

a先生不爽：“什么叫乖乖的？我没病！他们才有病，你也有病！我根本没有病！”

一会护士来了，a先生奋力抵抗，还大喊着：“我没病！我没病！走开！”

那个出院的病人啧了一声：“这还没病？”

“谁才是精神病人？”

出院的病人大家把他叫做c先生。

他从小到大是一个叛逆的人，他不喜欢听话，反着来不是他的习惯，他只是觉得凭什么。

那年十七岁搞大了一个女孩子的肚子，之后就离家出走和那个女孩过了几年，然后他就跑路了，养个孩子他的烟就不能保证了，三天不抽烟，感觉像死了一样。那他为什么被扔进了精神病院，那是因为他杀死了一个人，一不小心把一个女的给做死了，死在了床上对他的心理创伤还是挺大的，但那个女的本来就有病。

害怕让他开始逃避，开始后悔，自我厌恶，这大概就是反省。但他也实实在在的疯了，被自己给逼疯了，他被关进监狱的第二天，他就想自杀，结果被发现救下了。

被判定有精神病的那天他哭了，他问了医生一个问题。

“医生……我有病吗？”

“不你没病，你只是精神有问题。”

“是不是你们觉得我有病我就有病吗？”

“这个……”

“那你们没有病，又怎么知道我有病呢？”

他知道自己那几年的精神病，所以他想赎罪。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

那个和他想结婚的女孩。

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医生，那几年的我，才是有病。”

c先生出院后，去找了当年被他害了的女孩，当他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狠狠的扇了c先生一巴掌，然后狠狠的打了c先生几拳头，街坊邻居都出来，c先生低着头。

之后c先生的妈带着他的孩子走了出来，她睁大眼睛，指着c先生，大喊了两句：“畜牲！畜牲！滚……”

他爸听见了跑过来给了c先生一脚，c先生跪下，哭着喊爸。

他的小儿子，两岁，懵懵懂懂的迈着不稳的步伐，手放在c先生的头上，看了一眼他爷爷，呵呵的笑了：“爸……爸爸！”

c先生真的从这一刻，他真的只想，好好的生活，好好的。

a先生住院的第二个月，他感觉自己真的疯了，他的妻子隔几天就来看他，他已经听不懂她说的话，只觉得烦的慌。

医生说他的病情恶化了，看着上蹦下窜的a先生，a先生的妻子是泣不成声。

“是你们害得我，有人要害我！是你们！啊……”

过了一会，a先生稳定下来，他的妻子坐在那个小小的窗口看着a先生。

他的孩子，也看着a先生。

对啊，孩子是不会不认识他爸爸的，她是不会害我的。

a先生想。

他贴着玻璃，急促的问他的女儿：“乖，宝宝乖，你……快叫爸爸，快……叫爸爸！”

他的女儿哇的一声哭了，妻子匆忙的离开，她临走望了a先生一眼，他实实在在的刺痛了她的心，那些长情，亲情，爱情……让她觉得失望。

“快点叫爸爸！”

a先生家里的仙人掌已经死了，餐桌上也落了一层的土，邻居说他经常半夜听到有人哭，a先生的妻子最近又多了几根白头发。

又过了几个月，a先生的病情好像稳定了下来，他认出了之前的那个女医生。

他一点也不激动了，他的一切都毁了，什么都没有了。

“是不是你们觉得我有病，我就有病？”

女医生笑了，“你知道吗？之前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在我们不知道他有精神病之前，他是没病的，但他有了病后，我们才知道。”

“谁才是精神病人？”

a先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