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小说《老来子》第一章

文/冰封文集

冰封小说《老来子》第一章

                                第一章

        生活就像在大海中航行，有时候风平浪静，使人心旷神怡；有时候波涛汹涌，令你措手不及。它给予每一个人的都是均等的，虽呈现方式有所不同，但结果都大同小异，最后都会走向那个终点。只不过我们多数时候都喜欢对着镜子照自己，很少透过玻璃看窗外。你觉得自己充满故事，却忽略了别人的经历同样精彩；你发现自己眼角挂着泪水，却看不见别人身后的悲伤……

        这不， 一大早，一个头发花白，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自己家门前的空地上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她一面哭一面骂骂咧咧：“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让我五十多岁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养大的一个娃儿，说没就要没了，天杀的，到底做了什么孽啊……”骂完后，低下头，捂着脸，忍不住又大哭起来。

        那女人正是张洪英。

        她身边，围了六七个女人，有年轻的、有年纪稍长的、有蹲着的、有弯腰站着的，大家神色慌张，脸上既有同情又有无奈。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安慰着她，劝解着她，开导着她……

      “张大姐，凡事要想开些，看开点。做父母的遇上这样的事哪有不伤心难过的，可老是这么哭也不是办法，哭坏了身子怎么办？还是进屋去吧……”一个身材臃肿，五十上下戴着深紫色方格头巾的妇人，温和地说。

      “是啊！他大嫂子，赶快进屋休息一会吧！你看眼睛都发红了，哭肿了……”一个四十五六，身穿花白衬衣，扎着大辫子的女人附和道。

      一个身着杏黄短袖，盘着发髻，眉清目秀稍显年轻的女人也凑过来，一句一委婉地安慰道：“他大婶，看开些，也许这就叫做命。可活着的人还要生活啊，日子还得继续过，你要振作起来……”

      “是啊……是啊……”几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

        话音刚落，张洪英听完这些安慰的语言，触动了女人那棵柔弱的心弦，心里一酸，愈发难过，不禁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如泄洪闸门里的水从两个眼角，大股大股地涌出来，泪水覆盖了脸面也打湿了衣裳。突然，一口气上不来，张洪英昏死过去了……

      几个女人吓得手足无措，惊慌失色。有的不停地摇晃着张洪英的身体；有的大喊着她的名字，试图把她叫醒；还有的给她揉手和捏脚……这时，从大门里窜出几个中年男子，也围拢过来。一个较为年长的，弯下腰，弓着背，连蹲带跪的凑到张洪英跟前，伸出那黝黑粗糙的大手。手上的纹络和沟壑深邃显眼，那是饱经风霜和漫长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用拇指在张洪英的鼻尖前掐了又掐，按了又按，张洪英的眼睛微微睁开，慢慢有了意识，这才清醒过来。

      “把她扶进去，休息一会吧！”年长的中年男人用男人特有的嗓音低沉地说。大家连扶带抱，七手八脚，簇拥着把张洪英带回了屋里。

      原来，这一天是张洪英小儿子执行枪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