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姑娘,在我们确定关系后第四次约会,她来我的学校看我。我们走了很远的路,一路聊天一路走,远到至今再也没有人愿意陪我走这么久,那可真是个好姑娘。
在夜幕降临之时,我送她到校门口坐车,还有100米的时候,她让我留步,我说:“让我送送你吧”,她松开了我牵着的手说道:“陪我走了这么远,也累了,回去吧”然后她继续埋头往前走。
我像小时候和朋友恶作剧一样,突然躲进旁边的大树后面,然后等着她转身,发现身后无人,四处寻找未果,神色紧张之时,我再突然跳出来做个鬼脸。我想她一定会在夕阳之下,露出最好看的笑容。
5秒,她没有回头;10秒,她还以为我在身旁;15秒,她可真是个不够敏锐的傻姑娘;25秒,她径直走到了公交车站,还是没有回头……
车门开了,她不紧不慢抬腿迈上了车。在黄昏之下,我呆站在那里,小声嘟囔着:“就让我送送你吧~”车门啪的一声关上,往前加速奔驰,我很想追上去,可我知道,我拼了命的跑,也追不上了。
西落的太阳像是累坏了,想要快点落下,让周围的马路、花草、小店、人群全都暗淡无光,然后它就一劳永逸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别离,至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机会说再见让我至今觉得遗憾。
02
在今年七月底的时候,我哥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帮他搬家,我和往常我们相约去打球一样,坐在车前排,他点上一支烟,平静的说:“我要回家了,你等会儿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拿回去用吧~”
我心生惊讶,但表面还是装作很无所谓,没有去问原因,一脸关我屁事儿的平静回了一一句:“好!”在搬东西的时候,冰箱、电饭锅、桌子、柜子,都比我用的好很多,我却什么都不想要。
我最关心的是,恐怕以后很难在周一到周日接到哥嫂的电话,叫我去吃他们亲手做的晚饭了。我可能会带点周黑鸭、可能会带点切好的水果,可能会带两瓶江小白,就可以混到一桌子好饭好菜。喝到晕晕乎乎,喝到天色泛白,喝到故作镇定,喝到离别的那一顿也忘了说一声再见。
03
如今一定是年龄大了,遇到知心的人越多,越是开始矫情了。来到新公司上班一个多月,某天下午,同事们相约下班一起聚餐,不巧那天晚上要赴其他的约,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有一个同事很认真且大声的说:“今晚不行,今晚毛琪有事儿~”,因我一人有事儿,八九个人另择聚餐时间,这让我非常的受宠若惊。
其他同事很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他今晚有事儿?”,那个小我一岁,与我相识仅一个多月的男同事意味深长的说:“因为他是我兄弟!!!”我的心里一暖,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出这种喜悦。
同事待我像是挚友一般,他们每到下午茶的时间,就将瓜果削好洗净了给我,有时是苹果,有时是桃子,有时是柚子,有时是零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忙还是假装很忙,直到走的时候也没有给他们服务过一次,让我很是内疚。
在人事跟我提提前转正的事情时,我却跟她提出了离职,我的难为情是过去四五次离开之中从未有过的。领导同事绝非形式的挽留让我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我的离去是预谋已久,他们的挽留是真心相对,仿佛这里的同事情谊都是自己一手骗来的,我又怎么配跟他们好好说声再见呢?
04
十一国庆,大学毕业后就少有见面的老朋友约我去北京玩,我思考了大约十多分钟,就买了张过去的机票。我们一同五个人,开着车从北京出发到河北,从河北到内蒙古,从翠绿到荒野,从层峦叠嶂的山峰到一片开阔的草原,经历了夏天、秋天和冬天。我们把所有的景色都看完了,拍透了,开心的像个七八岁的孩子。见到这些景色就跟见到老朋友一样,既熟悉又陌生。
虽玩了一周,但留在北京的时间只有一天,只去了趟天安门和故宫。朋友让我再多请两天假,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去看看其他景点。我说:“没关系,给以后过来留点念想,反正你们在北京工作,我还会再过来。”
深圳到北京,两千多公里,火车要坐30多小时、动车也有11小时,而飞机只需要2.5小时,早上在深圳吃肠粉,余味还未消散就已经到了北京。
朋友说:“以后就难了,半年后我们就不在北京工作了,你可能就再也不会过来,指不定下次见面是在哪里。”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哪怕科技进步到半小时就能跨越千山万水去看你,但我们只会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等待时机成熟,才会去赴一场约,也许间隔1年,也许5年,也许10年,也许还等不到一个机会说再见,就默默的再也不见了。
05
这些发生在曾经生活中的别离,像是一道道伤疤无法消失。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选择自己从未在这些场景下与你们相遇,自然不必再说再见了。
2018.10.14 10:00
来源于公众号:与你讲故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