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三个地方度过冬天,分别是老家四川、爸妈寄居的丽江以及现在生活的保山。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在保山过冬,保山的冬天不冷不燥,温润恰好。
老家的冬天整日雾气腾腾,太阳露脸得讲缘分,可以说从早到晚冷得毫无差别。空气中充盈的水分几乎伸手就能摸得到,洗好脱水的衣物晾晒一个月不干是常事。不过这种阴天对皮肤是极好的,裸露在外的脸即使不做补水保湿也依然时刻保持水润。大概是因为玉龙雪山的缘故,丽江的冬天总有刮脸刺骨的寒风相伴,风裹挟着雪的印记,毫不留情地带走水分也吹裂脆弱的皮肤,所有干燥的接触都搞得“噼噼啪啪”火星四溅,每天都在重复“昼夏夜冬”两个极端,所以用“恶劣”来形容丽江的冬天一点也不为过。更不用说北国的冬天,那定是叶落草枯,冰天雪地,苍茫萧索,让人感觉毫无生气。除了那些在冬天一眠而过的动物,期盼春的过程总会显得无比漫长。
如果把冬天比做日暮迟年的老人,那保山的冬天可谓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老当益壮。保山地处低纬高原,接近赤道,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绿植繁花不退场,瓜果挂树竞争香,冬恰似春般温暖惬意。每天太阳总是带着夜里积攒好的能量准时登场,要么万里无云蓝得沁人心脾,要么天际朵朵白云变换成趣。除了核桃等极少树种会落叶外,崇山峻岭面不改色,放眼望去苍翠青绿、郁郁葱葱;窗外的树枝繁叶茂,被阳光打照的树叶随微风摇曳似波光粼粼;迎着阳光走向山间田野,路边野花在笑,树上小鸟在叫,天朗气清、视野开阔,令人心旷神怡。
保山的冬天总体不冷,但有些地方也会有那么几天清晨会下霜,于是冷与不冷因人而异,怕冷之人总是会想方设法寻觅温暖,避冷取暖是人之本能,也是冬日里最幸福的事儿。
如果是晴天,没有云层给大地保温,早晚会相对冷一些。清晨,逐日寻暖就好像抽烟成瘾的人不自觉嘴上又叼着烟 。起初轻盈稀薄的阳光明亮耀眼,虽不带温度,但却给人极大的希望――黎明时难熬的等待变得指“日”可待。从轻柔似纱到绵绵如绒,随时间的推移体感由弱变强,正面、侧面、背面,像烙煎饼似地变化姿势以求全身均匀受热。在保山,人们把这种愉悦而满足的体验叫做“烤太阳”。
要是没有太阳的阴天或是太阳下山的傍晚,最有意思的莫过于一群人围坐火塘――烤火,拉家常,顺便烤个土豆、红薯、火腿肠。有时火堆突然“遇袭”爆破,火星飞溅,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在烘烤的作用之下,食物炸裂成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响声、香气混合着人们的欢声笑语,温暖从身体蔓延至心底,红红火火亦是幸福之意。对于土生土长的保山人而言,冬天不烤火就像北方人不玩雪一样算不得过冬。
雪莱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在保山,人们无需像雪莱那样期盼春的到来,因为冬天真的不冷,不冷的冬天,让人感觉更短暂;在保山,冬天的标志不是冰不是雪也不是暖气,而是蓝天白云是烂漫樱花也是旭日暖阳。在保山,冬天的颜色不是朦胧灰也不是雪花白,而是天空蓝也是百花彩。作为一个新保山人,我喜欢这样富有生机让人欢喜的冬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