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农村长大,对许多农活都有着较深的印象,但记忆最深的要数种烟叶了。
种烟叶是件程序非常的繁多而又非常辛苦的农活.光种烟苗之前就要整地、拔垄、挖坑、浇水,先让人受尽了劳累,等这些都做好以后,才能开始栽烟苗,之后又要施肥、锄草,等烟苗长大以后又要撇烟叶、界烟叶,然后炕烟叶、捡烟叶,最后才能卖烟叶挣到钱。而这些程序当中,最让人难受的就是浇水和撇烟叶了还有炕烟叶了。
自己的家乡十分的干旱缺水,种烟叶时浇地所用的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要走的又都是布满了石头的坡路,路又很窄,人挑着水,尽管十分小心,也还不是撞住了前面的石头,就是碰住了路根上的山坡,每碰撞一次,水就会从桶里溅出来一些,人还会被水桶的惯性弄得打个趔趄,差一点儿摔跤。等一担水摇摇摆摆的挑到地里时,已经所剩不是很多了。又由于地里过于干旱,每个坑里所需的水又特别的多,只有很多水浇到坑里才能起到浇水的作用,否则,很快就会蒸发掉,起不到浇水的作用.这样,一担水就浇不了几棵苗,整块地里就需要挑许多许多的水来浇地。于是光浇水这一项就把人累得心里发憷,更不说其它的劳动了。
当辛辛苦苦挑了许多遍水,把烟苗栽上之后,没过多久,就要施肥`锄草`了。这时如果遇到干旱还要继续浇水。等烟苗长到一人高时就开始撇烟叶了。
撇烟叶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在酷热的暑期,在一人多高的烟地里,烟苗把地里捂得密不透风,给蒸笼一个样,人在烟地里,脸被连晒带捂弄得又红又湿,身上也被捂得浑身是汗,闷热的又散发着烟叶味道的空气让人连呼吸都很难顺畅,尽管这些已经很难受了,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烟叶上面有许许多多的极小极小的有粘性极大的黑色的虫子,在人撇烟叶的时候,会粘满人的手臂和胳膊,把人的手臂和胳膊弄得黑黑的`粘粘的`厚厚的一层,像在人的手臂和胳膊上给套上了一层不能卸下来的盔甲,十分的难受。此时整个人似乎被烟叶的俘虏了,没有了自由的呼吸,没有了感觉正常的手和胳膊。
当成熟的烟叶撇了以后,烟苗还会继续往上长,原来长在高出的较小的叶子又渐渐变大,而烟苗顶端的小芽又会不断地长成新的小叶,而顶端又会再长出新的小芽。这样烟叶虽然撇了一次又一次,但撇去了旧的,却又长出了新的。由于干这些都是很累的活,当时在一个小小的孩子的心里就想,要是烟叶不再往上长该多好,省得再也撇不完了。现在想来那是多么的可笑。
烟叶撇好并挑回了家,接下来就要界烟叶了。界烟叶是用结实的绳子把烟叶拧紧再均衡的搭在一根竹竿的两边,界的时候,总是先把绳子固定在竹竿的一头再界,界好后再把绳子固定在竹竿的另一端,当绳子这一端的绳子系结实后,一杆烟叶才算界好。每一次撇回来的烟叶需要界许多许多根才能界好。
当一杆儿杆儿的烟叶界好后,接下来要把烟叶放在已经建好的烟房里,这时开始炕烟叶了。炕烟叶不仅是一件很劳人的劳动,也是一件技术性较强的事情,它不仅需要连续几天几夜不停的烧着火,更关键的而且还要掌握火候,掌控着烟房里的温度,如果烟房里的温度该高高不上去,该低低不下来,该平稳不能平稳,那么即使长势再好的烟叶也会被炕坏:本该炕出来是黄色的,则被炕成不是发黑,就是发绿,这样的烟叶在卖烟叶时的等级会被验得很低,价位上也和炕的好时相差很多很多。所以炕烟叶是种烟叶的极其关键的一环。
经过四五天昼夜不停的连续烧火, 烟叶终于被炕出来了。接下来就开始捡烟叶了,捡烟叶是个细活,先要把竹竿上炕好的烟叶取下来整成一堆儿,再根据烟叶的颜色和烟叶的大小进行分类,大小和颜色都基本接近的放在一起。捡烟叶的时候,烟叶上面的灰尘等在烟房里被炕了以后,轻轻一碰,就会荡开,落在人的身上,所以每捡一次烟叶,人的手上胳膊上`脸上`头发里衣服上,没有一处不被厚厚的灰尘所遮盖,人似乎都变成了土人,尘土还通过鼻子,嘴巴进入人的呼吸器官里,让人呼吸不能顺畅。
当所有的烟叶都捡好后,最后就可以卖烟叶了。把捡好的烟叶用较柔的烟叶扎成一手把粗细的捆儿,将不同规格的烟叶整放在一块儿,再用塑料薄膜包起来,拿到烟站,被烟站的工作人员验好等级,开了等级和斤两的票据后,就可以从另外一个窗口领到钱了。
此时,人们的心情是很高兴的,多长时间的辛劳现在终于得到了回报,有了收获。但是,也有不太高兴得事情:排队等的时间太长了,烟叶的等级被压了。但这只是晴天中的淡淡的云而已,人们的心情还是被喜悦裹挟着。人们把种烟叶得来的钱有的修了院子,盖了新房子,有的用这些钱供孩子读了初中读高中,还有的供孩子读了大学,有的用这些钱给儿子娶媳妇,有的给家里买了电视机等家电等。在种烟叶的收获中,人们住上了新房,小伙子娶上了媳妇,孩子们读完了高中又上完了大学,人们的生活因烟叶的种植发生了很大的改观。
种烟叶虽然辛苦,但它却让人取得了丰硕的收获。正是由于种烟叶的辛苦,所以才使人们收获了的它的甘甜。生活中的任何事情不都是这样的吗?只有为之付出了辛苦,才能收获它所带来的甘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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