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

作者: 别着喇叭的哑巴 | 来源:发表于2017-10-23 20:37 被阅读36次

    本无意去写沉重的情绪,无奈身边的事物变化太快,更是觉得将自己所走过的痕迹记录下来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将我的故事完整的讲述出来,也许我讲的故事只是流水账罢了。

    在我的印象中,总是会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我家房子在建造的时候,我是在场的。可是,我的父母总是会笑着告诉我我当时还没有出生的事实。那黑黑的大铁锅却总是在我的脑海中转来转去,那铁锅不就是当初砌灶台时用的铁锅吗?

    可是每当我要和父母争执的时候,我没有出生的事实却生生的将我驳的哑口无言。莫不是我真是做了这么真实可信的梦。对于当时身为孩子的我来讲,也并不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毕竟孩子还是健忘的。

    我出生在一个不足200人的小村舍里,父母常常说,我不是他们生出来的,是从渔船上面捡回来的。你的父母应该也这样和你说过吧。在很多年之后,也就是我长大到足以让父母认为我是一个成年人的时候,我才慢慢得了解了他们的另一面,而不只是父母的样子。

    我的父母是老来得子,生我的时候父亲已是四十四岁,母亲也已有三十六。在父母结婚后,九年都不曾生育。看了医生之后,生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即我的哥哥,也是我未曾谋面的哥哥,我对这位哥哥的印象也只是在父母极少的谈论以及邻居的口中得知。在我印象中哥哥是聪明的,但是却带着天生兔唇的缺憾。我的父亲一直都是夸着哥哥的聪明与胆大叛逆,母亲则是极少的谈及。

    在哥哥八岁的时候,那是1991年的夏天,我们所居住的地区兴化是地势比较低的,夏天发洪水也是常事,但91的洪水却是很少见的大洪水,哥哥便是在这场洪水之中离开了人世。当时交通还不发达,船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父亲负责开船,只要村里有事情,例如干部去镇上开会,父亲便要开着船将他们送到镇上去。那天,哥哥听别人说父亲从镇上回来了,便和村上的另一个小伙伴一起到桥上看父亲的船。

    洪水时期,水本是很汹涌,91年的时候,村上面的桥也还是破败的,桥都是有些倾斜的,哥哥便是在村上的这座有点倾斜的桥上掉进了河里。我听父亲说母亲因为哥哥的离去哭了几天几夜,直到现在,我也不曾听母亲提及过哥哥半分。母亲也许也是不愿再提及了。

    每年清明去祭祀的时候,父亲都会指着一个小坟头对我说,这是你哥哥的坟。我也会无数次的幻想,如果哥哥还在人世间,我和哥哥一起相处又会怎样的情景。这样,在哥哥离开的第二年,我出生了。

    自然我出生之后父亲母亲是更加宠溺我的,虽然我已不太记得小时候的光景,但从母亲以及其他父母一辈人的口中得知,我小时候是非常爱哭的,用我母亲的话来讲,一天哭二十次也是常事。有时候我就在想父母的话是不是过于夸张,也不知道父母因为我的哭而增加了吵架的次数是真是假,也不知道父亲是否真的会因为我在巷子里的哭声而跑出来责骂将我弄哭的人。

    我母亲现在跟我聊起童年事情的时候,总是会说我的父亲宠的我“扒头脑子”,即宠溺的过分了。这些我都是不记得的。停留在这个年龄段记忆里面的事情,我只记得这么一件事情,应该是夏天,我穿着一条黄色的短裤,手里拿着香蕉,刚准备吃的时候,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摔倒了地上,香蕉也甩的好远。这也许是我关于儿时最早的记忆了,至于舅爷所说的在巷子里剥棉花果子更是记不清楚了。

    在记忆当中,村社里面的人是很多的,我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是在村里的小学读的,距离家差不多五分钟的步行。那个时候村里还不是水泥路,一到下雨天就泥泞到极难前行。所以每到夏天雨水泛滥的时候,在这条路上常看到的景象便是人人手里提了一双鞋,赤着双脚前行。

    由于泥水的浸染早已变成灰色的泥脚,在泥地踩着的时候还需特别当心,被雨水冲刷浸泡的泥土异常的湿滑,一个不小心便会滑倒在泥地里,整个人成了泥人。还有的人一脚会一下子陷到泥地里,连拔出的时候也需使出不小的力气。拔出来也许还会摔倒在泥地里。

    我不大记得我当时是几岁了,总应该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父亲还能够背的动我走过这条泥泞的路。我小时候最常有的幻想也是在这条路上,每次放学回家,夕阳总会将我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我一路走着,一路看着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无数次幻想着我十七岁的模样。

    我想,我会长的瘦瘦高高的,会扎着两条辫子垂在我胸前。我的笑容是甜美可人的,声音是温柔甜蜜的,当然更会是充满自信的。可是,当我真的十七岁的时候,我并没有长成我想象中的模样,更是忘记了我少小时候对于青春的幻想,至于扎两条麻花辫可能只是会引来更多的回头率而已。

    而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中间是失去了多少时光啊。十七岁的时候也正是学业最为紧张的时候,我是一头的短发,个头也不高,瘦倒是瘦的,却并没有想象中那甜蜜温柔的面庞。性格也是极其自卑的,虽然外表在人看来,总是坚强、开朗、乐观、好学等等所有优秀正面词汇的表率。

    也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当时自己内心是多么空虚与孤寂,从未曾对任何一个人吐露过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现在想想也是比较落寞的,之后大学四年学习的生涯,也并没有任何人能够让我敞开过心扉。如果偏要形容那时的心境的话,用“开放式的自闭”也许最合适不过了。后来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很多年,一直到工作以后遇到他才敢慢慢地将自己一层一层的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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