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的故事之海边小镇

作者: 独杨 | 来源:发表于2018-06-25 15:12 被阅读38次
    魔术师的故事之海边小镇

    我几乎都快成救世主了,因为前几天在一个小村子里我救了两个差点被儿子打死的老夫妻,他们的儿子完全就是个魔鬼,嗜赌成性,且缕赌缕输,没了钱就找父母要钱,没钱就用暴力,那天我刚好路过,看不下去,上前教训他,他红着眼睛,手里拎着根大棍子向我冲上来,他自然伤不了我,晚上,我找老夫妻谈了谈,经过他们的同意,我将他们的儿子变成了拉磨的驴,什么时候他能反省,真心悔过,才能恢复人形,如果再犯,再变回驴子。

    拎着我的小皮箱四处流浪,天黑之前,我到达了一个四处开满野玫瑰的小镇子。路是用大块的石头铺成,两边的房子也用了石头,也许是因为这靠近海岸,所以大块的岩石比较多。空气里潮湿的味道很好闻。

    我问了路边抱孩子的妇女哪有旅馆,她说镇上生人少,没有旅馆,倒是可以给我介绍一间出租的房子,租金很便宜,她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幢绿色的房子,让我去找一个叫茫修的老妇人,我谢过她向那边快步走去。

    茫修是个个头不高,皮肤很黑的妇人,围着大红的围裙,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表情古板,知道我想租房子,上下打量我,然后交给我一把钥匙,说在街的尽头唯一有黑色屋顶的二层楼房就是,不过她可没有功夫去替我打扫,一切让我自己来。顺手给了我一把扫帚,用完了还得还给她,我付了她一个星期的房钱,她放在手心掂了掂,然后装进围裙的大口袋里去了。

    这幢小楼房的确是很破旧,那把钥匙根本没有办法打开长了锈的锁,我懒得再去找房东太太,四下看看,确定没有找错,于是我转了三下门把手,门就开了,一大股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对着门的是破旧的吱吱作响的楼梯,一踩一个脚印,楼上一小间是衣帽间,衣架和鞋柜都快散了。

    推开门是小客厅,有个小阳台,没有窗帘,在墙角只有一个小破沙发,和小桌子,上面放着豁了口的花瓶,地上全是土,看不出木头的颜色,右手是洗手间,墙上尽是霉斑,镜子挂着土,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墙角悬着蜘蛛网,浴缸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马桶盖子也是坏的。

    一块毛巾不像毛巾的东西挂在墙边的钢架上。客厅的左边是卧室,靠墙是一排组合的衣橱,油漆斑驳,镜子裂成好几块,床上只铺着不知什么颜色的床单,窗玻璃没有一块是完整的,看来很久没有人住过,再加上房东也懒得费神打扫,才弄成这副样子,看来只能亲自动手了。

    那把扫帚飞快地清扫着墙上的蜘蛛网,然后地上的土向地板中间娶拢团成一团滚下楼去了,我朝着水龙头吹声口哨,从里面流出的水像拖把一样掠过每一块地面,它立刻显出红色的油漆本色并闪闪发亮。

    门、窗、家具上的剥落的油漆、破碎的玻璃、镜子都开始溶化填补着空缺,不一会儿,全都焕然一新,地上我铺了紫色的地毯,墙上换了浅粉的花纹墙纸,白色窗帘像水一样从空了的窗帘盒里淀下来,正好垂在地面上。床自然翻新成我喜欢的样式,客厅里我将旧沙发跟破桌子统统缩成最小单位丢进柜子底。然后打开皮箱,拿出里面一些图片,那是我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我最喜欢的家具式样,我将它们放在应该在的位置,三秒钟后,客厅跟杂志一模一样:布艺的沙发、电视、漂亮的吊灯、阳台上摆满了好看的花,洗手间一切都恢复原样,这才是我想要的。

    红地毯一路从门口下到楼梯铺至大门前,门上旧玻璃换成雕花的,并且多了一个新铜铃。

    现在,我必须去吃东西了。关上门,在门把上转了三下,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进得去。

    过了一条街,我看见了一间小酒吧门口挂着供应晚餐的牌子,于是我推开了门。

    里面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浓重的烟、酒味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我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秃顶的服务员走过来问我要什么,我说要半只炸鸡、两块烤面包和一杯黑咖啡。他告诉我,只有炸鱼、黑面包和啤酒。看着他不耐烦的脸我只好点点头,他敲敲桌子说要先付钱,我付给他在别处吃这些三倍的钱。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看了看四周,有个长头发的胖子,红着脸大声的说话,两三个人似乎像在吵架,还有几个站在原地跳着舞,全是喝多了酒的丑态百出。在另一个角落里,有三个人正向我这边望着,我回过头,菜上来了。

    炸鱼是凉的,面包硬的像石头,只有啤酒还算可口,我转转盘子,炸鱼这才热乎起来,面包柔软适中。

    吃到一半,那三个人坐在我的桌旁,我看看他们,右边的一个头发像被龙卷风扫过,中间的包着一只眼睛,左边的有个红通通的大鼻子,戴着一顶草帽。

    他们三个不怀好意地盯着我。我继续吃我的饭,于是他们开始问我从哪儿来,来干什么,住多久,是什么人,叫什么。

    “我四处旅行,恰巧路过这里,住一个星期,不会防碍这里任何人,我不会对这个镇上的任何人构成威胁。”我说完,站起来走了。其中一个对我说要我晚上最好安安份份地呆在自己的住处,别四处乱走,否则一定会惹来麻烦的。

    我回到住处,关门的瞬间,我看见了那个一直跟踪我的家伙躲进了墙的阴影里。

    第二天的天气很不错,刚出门就碰上昨天给我指路的那个女人,怀里的孩子吃着手指头。“昨晚睡得好吗?”她问我。我说很好,并向她致谢,背在身后的手里多了一块糖,我将它交给那孩子。

    于是,她告诉我,她叫塔塔并愿意带我去附近转转,镇子不大,却有个小剧场、小书店、租车铺,里面是半旧的自行车。还有面包店、生肉店、冰淇淋店,在靠近海岸有一间用小贝壳和小石头穿成首饰的小店,里面全是老板手工做成的装饰品,东西很粗犷,充满自然的味道。我请塔塔吃冰淇淋,她很是高兴,跟我聊起她的家事。

    下午,我一个人到海边散步,温柔的海风吹来很舒服,我赤着脚走在细软的沙子上让阳光照着我的背,这时,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喊救命。

    我闭上眼睛细听,那声音来自海水中。

    于是我快步跑进了蓝色的大海,在水下十多米的地方,我看到了呻吟的一只海鲸,尾部插着一只鱼叉,血从伤口升起来,它附近的水域变成了浅红色。

    三尖鱼叉插的很深,我不想伤着它,远远的,我却听到了渔船的马达声正向这边而来,他们必是看到了红色的海水,它的眼神很绝望,可是我不能放弃它,于是,我折断鱼叉的柄,它的一端突出水面几分,向远处飞快地移开,带着那团血水。现在,我有时间救它了,鱼叉迅速地开始分解,不一会儿就成了小颗粒状,落在海底的沙中,而留在它体内的一小段也被吸了出来。

    我轻抚它的皮肤,伤口开始慢慢愈合。我告诉它以后要当心,尽量沉在深海区,它向我致谢后转身离开了。

    我转身向岸上游去,却看见塔塔跟几个人站在我下水的地方向海里张望着,塔塔告诉他们,我下水快半个小时,一定出事了。我加快速度上了岸,她见着我很惊喜地扑上来,“天哪,我以为你淹死了。”“我只是突然想下去游游水。”另外一个高个子向我硬声说:“我警告你,别给我们找麻烦。”说完他上下打量我,转身走了,我不想跟他们多废话。

    我回过头,看见海上的渔船还在四处寻找那只受伤的鲸,趁塔塔不注意,我向那边吹口气,一个浪平空而起,将渔船向岸边推来,塔塔一把拉着我就走。在到达硬路上时,我的衣服已经干了,对于这一点她很吃惊,其实如果不是她,我是不会让我的衣服湿着出水的。

    晚上,她请我去她家吃烤鱼肉饼,她的丈夫不在家,按她的话来说是在酒吧里,不喝得烂醉是不会回来的,而她已经没有能力管了,怕挨打。

    我看了他们的照片,她的丈夫就是那个酒吧里红脸的大胖子,而弱小的她也的确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她是被他抢到这里的,她没有家人,这辈子只能在这儿了。

    她的手艺很不错,我破例吃了两只鱼饼,喝了两碗汤,她很高兴我能陪她一起吃饭,吃完饭,天黑了,她催我快快回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出门,问她为什么,她只是不肯说。

    没有开灯,对面那个家伙还在阴影里,左顾右盼着,我这才发现住所门前正有另一个人影在鬼鬼崇崇地似乎在企图撬我的门。我在墙上敲了三下,那个将门打开进去了,如果不让他进去,恐怕剩下的日子他们会永远这样跟踪我个没完没了。不出意料,五分零三秒的时候,那人出来了,向阴影里招招手,二人隐在夜色里。

    回到楼上,重新将破旧的居室还原成崭新的样子,我没有开灯,站在窗前,我看见远远的海面上有些亮光,看不清是什么,随手拿起一张纸折成一只纸鹤,让它从窗口飞出去,我在穿衣镜上,随着纸鹤观察着一切。它很快飞到那片亮光上空,那是一艘大船,甲板上站着十来个粗壮的大汉,高声唱着歌,唱着酒,船后拖着一艘小船,小船上有些东西被布盖着,有几个人拿着武器站在船沿四下观望,不时与大船上的人互喊几声。

    船渐渐向海岸靠近,我的纸鹤乎扇着若大的翅膀猛地向下俯冲,用尖嘴将那布掀去,我这才看清,小船上是一些大木箱,还有几个嘤嘤哭泣的女人。

    那些大汉们被这突来的情景吓呆了,等想到要开枪射击,纸鹤早已沉入大海不见踪影了。他们追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只好作罢,回来忙着卸货。穿衣镜里,我清楚地看到他们将那些大箱子抬进海岸边一处比较偏僻的小石洞里,而那些女人被拉进了我去吃饭的那间酒吧里。

    隔天晚上,小酒吧里很热闹,老板说有新来的舞女表演,镇上所有的人(当然不包括女人)都聚在酒吧里观赏、喝酒,并大声调笑着。

    我穿着我紫色大斗篷挤在人群里向台上望着,三个女子穿着轻纱薄裙随着音乐在台上有节奏地狂舞,面目却是木然的,我认出其中一个曾在小船上见过。我端着一杯啤酒坐在角落里,其中一个光头脖子上戴着的一根很粗的金色项链在灯光下闪了闪,另一个人长头发的男人向他走去低声说了什么,于是他们一同走出酒吧,我站起来跟出去。他们在酒吧外面的拐角处,其中一个质问另一个人为什么要偷着把东西带出来,另一个很无所谓地说只不过一条项链,前者骂了句脏话,并要注他交出来,后者不肯,两个开始低声对骂,不一会儿,听到一声呻吟,然后立即没有动静了。

    那个长发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正装作扶着墙在呕吐,并说着些乱七八糟的话,那人盯了我一阵,见我几乎要倒在他身上,他才在我背后骂了一句,推门进了酒吧。我转身走到墙角,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远处只是月光下发亮的水泥路面,那个光头去哪儿了?我蹲下去,仔细看着地面,在墙角的草丛里,只有一片血水和一些白色东西,我拈起一点,看出来,那是骨渣,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背后似乎有脚步声,我站起来隐在黑暗里,还是那个长发的人,站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四下看了看,然后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悄悄地跟着他,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前边就是海岸,再远处,就是那个大石洞。

    他的力气很大,移开洞口的大石后,谨慎地四下看看,然后一闪身进了洞里,我在他进去了几分钟后才跟进去。顺着一个一人宽的小洞不断往里走,大概走了一百多步,眼前出现一道石梯,下到石梯的底层,是一个若大的大厅,摆满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那人正蹲在一口木箱前看着什么,脚边放着一只蜡烛。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将箱子里的东西尽数装进袋子里,直到装不下了,才背起它站起来。

    我拢好我的斗篷,他路过我身边时并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我又跟着他一路到了海边,在一块大岩石后面,他推出一只小船来,于是,他将东西放在船上,推船入海,自己跳了上去,奋力地摇着浆向着黑暗的海面划去。我蹲在沙滩上,用手指在上面划了个圈。然后转身回到那个石洞里。

    每一口箱子里都是珠宝、首饰,我在最后一口箱子里找到了一个蓝色的宝石,宝石中央是一个月白色的光圈。我将它放入怀中,出了石洞,我挥挥手,石门重新掩上。

    我站在海岸的最高处,捧着手里的细沙,向它轻轻吹口气,于是,它化作一道银光快速升上天空,在月亮周围形成光晕,我下到海滩上转身回到住所。

    日上三杆之时,我正站在住所的门边,可是却有些焦虑,他们应该在早些时候就到,可是到了现在还不见人影,而我却突然发现,海边出现了一艘大船,就是那晚看见的那艘,许多人都开始往船上搬东西,我追上去,船上已经站了一多半镇上的人,“很奇怪吗?”我不用转身也知道,塔塔正站在我的背后,“是很奇怪,你们还能搬到什么更为安全的地方去?”我说。

    她走过来站在我身旁,“世界这么大,还会有更安全的,让你找不到的地方。”我转脸看她粉色的头发和白色的眼睛。“也许,可是,你确定你能安全离开?”海风很大,而她的头发与裙子却纹丝不动。“你是说来围攻我们的那些军队?我想,他们也许在三里之外的某个森林里正与野兽搏斗,没时间来阻止我们。”果然不出我所料。镇上的人已经完全上了船,塔塔抬起双手仰起脸来,那船开始一点点模糊起来,“就凭你的本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拦得住我,就算那些军队来了,也都是没用的饭桶。”

    “那好吧,看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阻挡你了,那就再见吧。祝你旅途愉快。”我退后几步,面前的她双手合十,于是在我们中间升起一道沙墙来,我趁机抓起一把沙子向天空一扬,那沙子向镇外三里的森林飞去。

    沙墙退却后,塔塔仍然站在我面前,她身后的那艘船也依然清晰地浮在海面上,“怎么?又回来了?”我微笑地对她说。“你?你到底是谁?你绝不是现在我看到的样子,你不是他,绝不是。”我摇摇头,“也许不是,不重要了,因为,我抓到你了,还有你所有的同伙。”我指了指那船。

    她转过身,看见的是被一大块冰包围的动弹不了的船,船上的人都尖叫着向她挥手。她回过头来怒视着我,“哼,雕虫小计,拿来对付我太天真了。”她张开十指对准那船,冰化成了水,使船向海里褪去,停在一个比较深的地方,“还是你比较厉害。但是这样,也救不了他们。”在船的四击正上下翻腾着众多的鲛与海鲸,任何一条都能将船整个吞下。我不给她机会去救他们,趁她分神之时,在她脚下变出一方流沙,几十双手将她牢牢抓住,背后的石洞里,那些军队鱼贯而出,见到我们都非常吃惊。

    “你好吗?诺凡?”我问带头出来的将军。“你是?”我忘了自己的这身装扮,赶忙脱去长袍子,露出自己紫色的长发,“哎呀,我都认不出你来,哦,我就知道你能找到,并抓住他们。为了这些人我几乎要把我的将军给丢啦,真要谢谢你。”“也并不容易呢,虽然我早就知道他们一定受着塔塔的保护,可是我还是小看了她的本事。”我指指在流沙里挣扎的人。

    “好了,让我们先把那些人抓住再说吧。”他指指远处那船。我点点头,船向岸边移来,军队一涌而上,没有塔塔的保护,他们跟平常人一样被戴了手挎依然顺着石洞离开,这样,他们能省下三天的路程而直接到达监狱。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诺凡将军说,“一年多以来,这些海上神秘出现的海盗让我吃尽了苦头,来无影去无踪,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的下半生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呢。”“这没什么,也算是你帮我打发无聊的时间吧。好了,我现在要跟塔塔聊聊天,您先回去吧,记住,他们每个人的背上都有一个标记,用我给你的那个秘方配成的水洗去就可以了,不然,某个黎明,你也许会发现他们一个不剩地消失在空气里。”

    “好的,我会记住的,那么希望你办完事一定要去见见我,好吗?”我答应了他,等他顺着石洞离开,我才接触到塔塔惊讶、怒视的目光。“好了,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得承认你的本事的确很了不起,如果不是它,我可能还没有这么容易找到你们。”我从怀里拿出那个蓝色宝石。“那是什么?”对于她竟如小孩子般的无知,我有些可笑,“这是我的感灵石,你们在一次抢劫时,它也在其中,每晚它都会发出讯号给我。

    而这里面的小光圈,就是吸了你的能量。好了,我想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以后别再做错事,否则,你永远都不再拥有粉色的头发。”

    我离开了,完成了任务,走之前,我将锁在酒店地窑里的那些女孩子放出来,站在街上,镇就已经不见了,成了一片废墟,她们还是那样的木然表情。

    我带她们一起去见了诺凡,让他帮忙将她们送回自己的家乡,就在那一刻,监狱里一声大吼,所有的士兵都冲回去,我拎着我的小箱子继续我的旅程,因为我知道,他们将在监狱里看见那个偷偷溜走的人一脸惊讶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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