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代课教师时,因为工资低,种地是必须的生活补充。看到正式教师,不用种地,就能保障生活供应,我是很羡慕的。那时我常常想着,有朝一日,我能转为国办教师,就不用种地了。
可转正后,我已经把地打理得像模像样,杂草锄得干干净净,每年上化肥不少,把地养得肥肥实实,和地邻比起来,我的庄稼叶发黑,杆粗壮,收入并不小,仅花椒一年就摘1千斤,丢掉这些土地,扔掉这些收入,我舍不得。
我知道教学是大头,种地是捎带,没有太多的工夫打理土地,就把次等的椒树砍掉了一半,剩下的好树,结得稠,摘起来省工,怎么也不忍心再砍了。
理智告诉我,应该和土地说声再见了,但出生农民,从小养成的农民意识,待弄这些土地,如同抚养自己的孩子,形成了固化的土地情结。星期天,节假日,每每下地干活,一直不间断地思考着,怎样处理我的土地。终不能想出办法来。
我没有勇气闭闭眼,再不往地走,也没有什么办法忘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眼看着满地的柴胡,刨一天就刨一大袋,怎么能舍得丢掉呢?
小时候,跑到十几里地开外的荒山上,这里一棵,那里一棵,累死累活,一天才刨十来把。现在才学会自己种植,比起刨野药来,实在神奇得很。
以前有毛驴,犁地驮运都方便,前年,我意识到卖毛驴是必然的,总会有一天,我无力养一头毛驴,于是,在谷地里,玉米地里,全部撒上了柴胡种子,种柴胡不用毛驴。
种粮食,到了成熟的季节,有空没空都得收回来。种柴胡,除了地冻着的几天外,一年四季都能干,啥时有空啥时刨,啥时没空啥时停。
根据这几天的亲身实践,得知,好好干,不要玩手机,每天能刨30斤。卖300元,不太难吧。有本事的人,看到300元不多,我们这些平常百姓,能日有所入,细水长流,就算不错了。
早已不该下地了,但这稀罕的柴胡吸引得我停不下步来。
柴胡很好刨,镢头不用抡得太高,用两股叉子的镢,轻轻一扎,一别,把土别松,然后攥住茎一逮就是一把。从堰根刨到堰边,刨个十把二十把,在堰头上找一块平整的石头,坐在上面,咯崩咯崩地剪吧,头顶是鸟的啁啾声,地上是剪药材的咯崩声。这个劳动,站着刨刨,坐着剪剪,再刨刨,再剪剪,累不到哪里去。
丢不掉一亩三分地中午太阳直射脊背,该停工了,去地头的水窖里灌一锅水,开始煮面条。
锅灶就在小石房前,我又在房前空地上栽了两棵桐树,一棵软枣树,将空地围起来。坐在荫凉下做饭吃饭,偶有一丝山风吹来,清凉舒服。
丢不掉一亩三分地100多年前,清代的先民就建造了这个暗庵,上面覆盖着二尺多厚的土层,保证了庵内凉爽不热,这是古人留下来的天然空调,吃过午饭,在石庵里美美地睡一觉,看看时间,已是下午3点钟,太阳不是那么热辣辣的了,下午又该上工了。
一个农民无忧无虑的自由生活尽在这里显现。帝王将相想来清静一会儿还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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