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为了谁，愿意放弃一切

你就在心里

却像在另一个世界

遥不可盼

杨当真/文

以前，每次逛夜市，总会遇到一位卖口琴的大叔，坐在自己的小摊前，默默吹着重复的曲子。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叔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也是在网易云音乐每日推荐里听到了那首歌，叫做《远方的姑娘我想念你 你可知道》。

单纯的曲子很好听，填了歌词进去依然有韵味。好友曾说，那位大叔永远在吹同一首曲子，他可能只会那一首。

现在，我倒愿意相信，在远方，一定有个姑娘是大叔念念不忘的，要不，怎么突然有一天，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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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一个我们老总的故事吧。

公司老总是92年的，大学毕业在北京创业，失败过，也成功过。他跟我说不要叫他老总，叫老大，我说叫老总会心生敬畏，叫老大社会气太重。

公司离学校太远，一个半小时的公交，下班蹭老总的车回去，时间就缩短了一大半。

其实我是不太愿意蹭老总车的，一方面我很喜欢坐公交，靠窗，戴着耳机，很难有这样跟自己独处的机会。另一方面，毕竟那是公司老总，坐人家副驾上，总会让人局促，然后不安，说话也开始自带颤音。

几次下来，好像也不需要太拘谨，大家都是90后，互相之间随便聊聊，也不会显得不懂分寸。

那天下班有点晚，看得出老总很疲惫，没有说很多话，却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告诉我他曾经谈过一个很久的女朋友，他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女生。

我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是问他为什么是曾经，还是问他为什么最后没有在一起。

第二天，老总说等公司正常运营起来之后，他得抽空给我们找一个嫂子了。

就这样，话题打开，我变成了一个听故事的人，听到了一个关于相爱，却最终没有在一起的故事。

// 2 //

那是一个很优雅，很有气质的南方姑娘，很小的时候失去父母，在奶奶身边长大。

什么都好的一个姑娘，却唯独对于亲情这件事，怎么都没法让自己深陷其中。

“我们很相爱，甚至她愿意为了我，从此信仰伊斯兰教。六年，我们在一起六年。”

“可是，你们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

2017年初，老总从北京回到自己从小生活的银川创业，姑娘也从浙江飞来银川，做好了从此相伴度余生的准备。

皮肤受不了大西北的风，身边没有一个与自己心贴心的朋友，饮食习惯一时改变不过来，这些问题慢慢都解决了，却困在亲情的岸边，怎么都上不去。

老总的妈妈对这个儿媳满意的不行，恨不得快点结婚一家四口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姑娘那边呢，因为老总妈妈的过分热情和溺爱，原本藏在心底再也不想提起的“未来蓝图”又重新在眼前铺展开来。

姑娘从浙江飞到银川的两个月后，告诉老总结婚后不想和父母住在一起，“爸爸”“妈妈”两个词用了很大力气去练习，却终究学不会它的发音。

姑娘说，要么结婚，然后一起去加拿大，要么分手，她一个人去，很坚持的口吻。

故事的结局是，姑娘真的去了加拿大，只是一个人去的。

老总也答应了妈妈，找一个愿意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儿媳。

// 3 //

我问老总，姑娘走的时候，你都没有挽留吗？或者商量一下，可以不跟父母住，可以彼此稍作妥协，或许等两个人真的生活在一起了，任何心里难过的坎，筑起的墙，都会被时间隐形。

老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告诉我他的身边现在还留着姑娘的照片，就在办公桌右边最底层的抽屉里。

后来，去老总办公室汇报工作，看到老总身后的书架上多了一个相框，相片里的姑娘眉清目秀，长发诱人，眼里透出的光却让人不易靠近。

看到我盯着那张照片挪不开眼，老总说上次跟我聊过她之后，就主动联系她了。听说她在加拿大交了新朋友，工作也不错，暂时还没有回国的打算。

“其实，哪有那么多义无反顾，哪有那么多为了谁，愿意放弃一切。到了一定阶段，一定年纪，会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过得舒服，不用因为任何事要为难一方去妥协，才是最好的生活状态。”

“相爱不代表一定要厮守，却一定要给对方最舒服最自在的环境。”

// 4 //

其实，我真的不太懂不能厮守到老的相爱，算不算相爱。也不太明白说分手就分手，说走就走的爱人，值不值得永远被铭记。

但有一点，我真的很肯定，老总是真的忘不掉那个姑娘，因为当他愿意把这件事，讲给一个没有参与过他们任何过去的人听的时候，那份真诚那份厚重的心声是可以感受到的。

而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只能祝愿他们，在各自与对方再也无关的生活里，找到能够再次说出相爱的人。

最后，用张爱玲的一句话来结尾吧：

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所以，爱过你六年也好，将要爱你一生也罢，我从来不问自己，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