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

她叫张红，杨柳腰，瓜子脸，前凸后翘，眉目传情，在桌边拿起一只抽了半截的烟屁股，放在嘴里，慢慢走向窗户。

12岁那年，因为发育的快，长得一副好脸蛋，被养父侵犯。

18岁那年，因为早熟，开始谈起了恋爱，男孩是一个学习非常好的学生，最终，被男方家长告到了校教导处，她一度成为学校的焦点。

24岁那年，经过村里人的介绍，她嫁给了她的第一任丈夫，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一直生不出孩子，丈夫提出离婚。

28岁那年，为生活所迫，她做起了应召女的工作，工作中认识了一位有钱有家庭的帅哥，于是成为他的情人，有了车有了房，一年后，帅哥把车和房，转交给了另一个情人。

今年，她33岁，一路跌跌宕宕，家里给她找了个离过婚的男人，叫李峰，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儿，叫李媛，小名媛媛，没谈多久，张红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李峰是个有家暴倾向的男人，之前之所以离婚，也是因为前妻实在受不了他日复一日的毒打，最后连女儿都放弃了，选择离婚，净身出户。

但是，李峰对自己的女儿，却是疼爱有加，每次在外面干活回到家，总会买点小礼物给媛媛，有时候是一个小小的棒棒糖，有时候是一个小小的芭比毛绒娃娃，每到周末，李峰都会让女儿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她去动物园看大象，去公园操场上玩耍。

每次听见媛媛喊爸爸，李峰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了，那孩童独有的甜甜的声音，像是一股淡淡的春风，吹过李峰的心头。

李峰知道张红是不能生孩子的，之所以同意和她结婚，一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也不再想有第二个孩子来分享他对女儿的爱，二是因为，他能够借由张红的这种缺陷，更加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家暴欲望。

似乎对待有残缺的人，我们只会产生表面的同情，但是内心里，却是更加的鄙夷，因为已有残缺，又何惧多点残缺。

早上，媛媛拿着一只钢笔，趴在一个小水盆上，水盆里是一汪清澈的水，媛媛滴了一滴墨水，水立刻变得浑浊了，又滴了第二滴，似乎更加浑浊了点，也似乎，看不太出来。

张红从卧室里面出来，左边脸上似乎又多了几块淤青，张红一丝不挂的站在客厅里，看着正在往水盆里面滴墨水的媛媛，面无表情的看了很久。

突然起风了，窗户被吹的吱吱呀呀的响起来，李峰在卧室里面吼道，

“我草你妈的，去把窗户关上啊，站那儿干嘛，衣服都不穿给谁看啊”

张红缓过神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在外面的衣柜里面翻找着昨天刚刚晾干的内衣内裤，穿内裤的时候，没站稳，手臂不小心磕到了衣柜边上，

“哎呦”，

正好碰到了胳膊上的一块淤青上。

张红条件反射似的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面无表情。

穿上衣服后，张红向着发出声音的窗户侧走去，路过媛媛的时候，张红踢倒了开着口的墨水瓶，黝黑的墨水瞬间在本不光滑的地板上蔓延开来，还没等张红反应过来，媛媛“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一刻，张红心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张红知道这一声“哇”意味着什么，那一刻，张红恨不得能够把媛媛的头按到水盆里，只要她能够别再出声。

卧室里传来李峰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爸爸这就来，爸爸这就来”

李峰翻身下床，抓起自己脑袋旁边的内裤就往身上穿，手碰到了张红昨晚穿过的内裤，拿起来，扔到了床下。

“草，真恶心”

然后冲到了客厅，一把抱起还在哭的媛媛，一边轻轻拍打着媛媛的后背，一边温柔的说着“宝宝乖，宝宝不哭，告诉爸爸，是谁欺负你了，爸爸给你出气”。

媛媛不管不顾的哭着，手指着地上的墨水，李峰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墨水上，抬起腿，朝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等待着审判一样的张红就是一脚，踹在了张红的屁股上，张红一个琅跄差点摔倒。

媛媛咯咯的笑起来。

洁白的内裤上，一个黑色的脚印，又好像泛着浅浅的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