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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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少时,我常住在县城上码头二奶奶家,在那里我度过了童年、少年时的寒暑假时光。
记忆中的二奶奶身高有一米七几,讲话声音洪亮,她每次呼我乳名的时候,站在上码头的巷口,二奶奶的声音可以传到巷尾,常惹得玩伴戏笑于我。
二奶奶独自一人住在上码头一间小屋,青砖灰瓦木门,小屋边有个小弄间,那是二奶奶的厨房,七十年代买煤也难,二奶奶在街上买的干柴,烧的是老虎灶,就是泥炉子那种。
随着岁月的流失,年过五旬的我,常常会想起岁月中故去的亲人,回味那年少的时光,心中有份莫名的心痛,也有份温馨的爱。
此刻的我,又仿佛看见过去的岁月中,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常常跑到上码头大小弄堂里去玩,有时一个人傻傻地跑到枞川河边去看小木船,看划船的人,看河水哗哗流淌。那时的我不知道河的名字,后来听二奶奶说叫护城河、长河。
二奶奶生于民国时期,幼时,每次父亲带我去二奶奶家,见二奶奶一人生活,无儿无女。我就好奇地问我父亲,有二奶奶怎么不见二爹爹(爷爷)。父亲告诉我,二奶奶和二爹爹结婚第三天,就被国民党拉去当壮丁了,小时不懂壮丁是什么职业。
长大一点才从大人口中得知,是被解放前国民党的人拉去强行当兵。
从此以后二爹爹杳无音讯,有人说二爹爹战死沙场,也有人说二爹爹也逃到台湾去了。
听我父亲说,二爹爹走了以后,二奶奶日夜思念二爹爹,差点哭瞎了眼睛。她将对二爹爹的思念、对二爹爹的情与爱埋藏心里,一个人守着一间小屋。
之前我也不知道二奶奶以什么为生,在我的记忆中,我记得二奶奶那时有六十多岁,她家里有二十多床棉被,以每晚五角至一元钱出租给旅馆,还有在长河边修堤坝的人。
幼时去二奶奶家的情形,我已记不清楚了,现在只能记得十一二三岁时的情景,那时,我父亲单位离上码头五六公里路,每个星期,我父亲都得去二奶奶家两次,去上码头的后街一口老井里,帮二奶奶挑满一缸水。有时我父亲给二奶奶买些猪肉,团结圩里的鱼虾送去。
二奶奶逢人就说我父亲孝顺,把我父亲当儿子疼爱。对我更是爱得很深,那时,我记得吃得最多的是水果糖,芝麻酥、散装的饼干。那是我少时吃得最香的糕点。
少小的我总喜欢端一个小木椅,坐在二奶奶家门口,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踩着门前的青石板路,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也喜欢和街邻的小伙伴一起玩,跳橡皮筋、踢毽子、跳房子、丢手绢、抢羊子的游戏。
对上码头那些街名我已不清,只记得前进街走到底转个弯,走过几户人家就是二奶奶家,但我永远忘不了二奶奶对我的疼爱。
后来,父亲见二奶奶年事已高,想接二奶奶回我家住,给她养老送终,二奶奶坚决不同意去父母家,她说,我父亲上有二位老人,负担重,她哪里来还哪里去。
七十多岁时,二奶奶娘家侄子接二奶好回她的娘家去了,从此,我们家就失去了和二奶奶联系,因为怕伤二奶奶的心,父亲也没有问过二奶奶娘家在哪里,那时候,二奶奶侄儿接走她,也无需在街道办手续,所以找不到二奶奶娘家地址。
过了好几年,父亲打听到二奶奶的娘家侄子的家,去了那里,二奶奶已离开人世了。
父亲带着我去了二奶奶墓地,给老人烧了香纸,我们含泪跪在二奶奶坟前,敬香磕头。
二奶奶的一生清白,坚守着对二爹爹的爱,走完了她的一生。
随着时光的流转,我常常在不经意间想起我的童年和少年,怀念岁月中的二奶奶,虽然那些温馨的记忆有点模糊,但是那份岁月中二奶奶慈祥、衣着干净的形象,以及二奶奶对我的疼爱一直在心中。

作者简介:雪梅,简书名:春天里百花香,安徽省枞阳县人,现定居上海。喜欢读书,爱好戏曲、音乐和旅游。今日头条认证作者,《齐帆齐微刊》签约作者。有闲云野鹤般的情怀,业余时间与文相依,在文字中感受一份生活的宁静,用文字滋养一颗诗情画意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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