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时候,只要在夏天出门,随处都能看到荷塘。不像景区里看到的成片成片那么壮观,只是几簇几簇点缀着水面。
荷花生长的地方大都靠近岸边,但又有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总之那时候像我这样的小朋友,无论如何拼命伸手,它离我永远都有一个“马上就能够着”的距离。应了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对于莲花,我有种特别的情愫,也许是因为见得多,也许是因为自己名字的关系。我的名字是爸爸翻字典找来的,哥哥的也是如此。他是“昊”,寓意广阔的天空;我是“菡”,意指莲花。至于我老爹对我有没有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在纷纷扰扰的世界中保持本心之类的期望,就不得而知了。
爸爸喜欢画画,这是他在文革的苦难时期培养起来的爱好,并维系了一生。我跟哥哥,自然也是从小跟着他学画的。有一次我们一家四口出门写生画荷花,爸爸,哥哥和我三个人背着大中小三种尺寸的画夹,列队走在路上,妈妈跟在我们身后。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虽然是夏天,但荷塘边很清凉。荷叶躺在水面上,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每每有风吹过,便在那圆盘状的荷叶上来回跑。荷花有的正开得茂盛,有的已经凋谢并结出了莲蓬,有的才刚刚露出花苞。偶尔,还能看见几只蜻蜓飞过。
我这个人总是喜欢走神,画画的时候也不例外。总是望一眼荷花,偷瞄一眼旁边爸爸哥哥的画板,因为对着花来画比较难,照着他们的线条临摹就容易很多。
时不时地,抬头找一下妈妈,看她怎么用竹竿把靠近岸边的莲蓬扒过来摘下。心里盘算着要去把玩荷叶,弄上一捧水在叶子中间,看水珠里面来回滚动,或者把它带回家,雨天戴在头顶上遮雨。
快画完的时候,有一只小虫爬到了爸爸的画纸上,我想也没想,直接伸手把它摁死了,尸体连同着血水留在了爸爸画纸上。然后自然少不了一顿训——“它自己会跑的,你要去摁它做什么?!”
后来他那张原本栩栩如生,但右上角沾了一摊虫子血的画,和我那临摹的歪歪扭扭的画,一起被贴在了我家客厅的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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