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的过往
仍旧用象形文字叙下这太过于漫长一生中残留的记忆,从笃信一个桀骜男人的鬼话开始。
这是一座城,一座位于地底且已找不见地面出口的城。岩石上岁月刻痕表明已过去万年,在5000年前地球重新复苏,也正是那个时候,剧烈的地壳运动彻底封闭了这座城通往地面的路。开拓了近五千年的道路,还是不能重新回到地面,曾经文明主宰者的物种已忘却地面的光景,却仍旧一代一代不停得开拓道路。
我看到他们出生到他们疲惫死去,尸体在黑暗的角落里腐烂,或者被分解成食物养活下一代人,他们的模样愈发可怕。我记得曾经的人是有四肢,一双黄金瞳,一嘴三角牙,身形壮硕有形。等我活过了两代人,他们就尊我为神,因为我不会老去,我一直活着。每一个出生的小孩都要被带到我面前,祈祷我保佑他存活下来,所有人一生都在我一双眼里。
环境驱使的演化清晰可见,一双眼落到了手心里,并且在没有练习的情况下无法开启。地底的黑暗让他们不需要一双时刻睁开的眼,而光作为有效的信息传递介质,仍旧要求每个人能够睁开手心的眼去接受光点里蕴含的信息。
食物的恶化导致他们的肠胃占据了身体的很大一部分,他们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消化食物,腹部沉到脚踝处,身上毛发褪掉头颅变小,双臂变得更长。历经万年他们已演化成我不认识的物种,记忆也让他们只知道我叫“孟婆”,一个住在桥头的“神灵”。
人类的文明并不是在灾难中一瞬间毁灭成废墟的,而是在时间的流逝里演化消失的。
那个我曾朝他背影大喊“滚去宇宙吧”的男人没有回头,他给了我一万年的寿命,让我经历了文明的衰变。
他在我心脏处植入了一个基因库,在心脏老化衰弱后,这个基因库会释放可以在我身体任何部位生根发芽的“种子”。“种子”借助我体内现有的环境能量开始分裂新细胞,细胞缓慢扩散至我身体各处替换我那些衰老的细胞,这个替换过程长达七年。所以每一百年里总有那么七年,重新长出嫩牙,死皮脱落皱纹抚平,我又回到了20的年纪,那个我与那个男人分别的年纪。
正是这个他植入的基因库让我拥有了一万年的寿命,并且在遭遇任何致死伤害后能够重新活过来。我花了一千年理解了他疯狂的想法。
因为地核的熄灭人类仓皇逃离了地球,总有一部分人留在地球上,伴随着绝望。妄图重建文明的堡垒,以在死星上再建文明,终究抵不过日益恶劣的环境。我跟随大部分人往地底来了,我们在这里重建了一座城市,我们尽我们所能要重现地面上的文明景象,最终这个设想在演化中消失殆尽,人类也演化成了莫名其妙的物种。
在地底的历史可叙述太多,毕竟有一万年的历史,然而七年的替换,能残留下来的记忆少得可怜,我也记不得太多。
大约在来地底五千年后,地球遭遇了浩劫,那一刻我们真以为末日降临,地球终将毁灭得一无所有,带着残存的这些生命。地壳强烈运动,曾经为人类开拓出来的地下世界坍塌,仅剩我现在所在的城市。正是从那个时间开始,人类失去了烛火的光明,双眼慢慢落进手心并且常闭不开。
我走遍能到的所有城市,离地面近的城市坍塌得一无所有,离地核近的城市被焚烧得一无所有。我们成了一群彻底被困在地底的人类,地核也重新燃烧了,地球复苏了。
我聚集了所有幸存者,他们匍匐在我面前请求我给他们指一个方向。已无法继续往地底去,回到地面是唯一的希望,我便告诉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开拓出一条通往地面的道路,即使他们已不知道所谓的“地面”是怎样一番景象。
我便告诉他们:究我们一生意义不过是去往“天堂”,我们每时每刻的意义就是为这个目的而诞生的。我们饮食休息,不过是为了我们能有精力去开拓去往“天堂”的道路;我们生儿育子,不过是为了在我们死后能继续有人开拓去往“天堂”的道路。
“天堂”即地面,而“天堂”这一词对于他们而言更易于理解,让他们忽然觉得一生被赋予了意义与使命,从而没有了彷徨、恐惧。后面的五千年,这些幸存者继续繁衍生息,不停得开拓去往地面的道路,五千年了仍旧没有希望。
即使经过五千年的演化,仍旧有远古的记忆留存着。有些人会开口发声,说些言语,任何人都听不懂而我听得懂,也有人会悲伤得说天堂已坍塌不复存在,从而击溃一群人的存活信念。
所幸那个倔强的男人还告诉过我一种嗜忆剂,一种用来腐蚀人类大脑记忆的药物。我配比出了这种药剂,我有一千年的时间和无数代物种来试验。为了维护群体的稳定性,我便在桥上煮这嗜忆剂,让每个从开拓道路归来的人喝一碗,听他讲述开拓道路中所见景象,然后忘却那些恐惧与对希望的兴奋。
通往地面的道路实际已找到,我曾偷偷窥望过。地面又恢复了生机,同样色彩鲜丽的世界却已截然不同,有了城市与房屋,而然主宰者已不是我们。我变得自私,我不想带这群愚蠢的怪物回到地面了,所以我指示他们转变了方向开拓。日复一日用嗜忆剂清洗他们的记忆,他们已不能称之为人类了,不过是一群我养的怪物。
我在地底下养了一群怪物,赋予他们生命的意义,不断清洗他们的记忆。基因库已消耗殆尽,我在等待死亡,只有我可预见死亡。我死亡后这群怪物终将在这地底覆灭,成为那泥石。
我感受到地球收到一记冲击,我以为五千年到了地球重新面临浩劫,可似乎只是轻轻一击。我寿命无多,皱纹已无法褪去,我成了濒临死亡的老妇人,在桥上煮着一锅嗜忆剂,桥里是老鼠一样的人类的居所,桥外是可以通向地面的道路,只是被我指错了方向,永远无法到达他们所期望的“天堂”。
天降的未来
一万年后我回到了母星——地球,第七个天,我望着眼前孱弱的新人类,慢慢熄灭我内心的灵火。
我们撞毁在海洋上,四分五裂的鹦鹉螺号将我们抛进海洋深处,汹涌而来的液体将我和缔造者包围,仿佛置身于一场大火,这些液体能够让我们化为灰烬,我感觉腹部一朵火焰开始狂窜。我睁开眼,只望见一丝亮光和缔造者的身影,然后海洋进入我的眼睛,仿佛沸油当眼药水滴了。
“罗文,控制心境,不为感官所动摇,控制自己内心的灵火。”缔造者命令道。我实在不明白其言语所指内容,但感觉跟秦武说一样,我就努力去想象那一片油菜花田,那个为风拂动长发的女子背影,我多想看她的模样。可我控制不了油菜花田在我脑海里存留的时间,汹涌而来的炽痛撕裂那美丽的景象,我开始害怕自己会被焚烧成灰烬,本能得默念:我是一滴水……我是一滴水……
慢慢得火熄灭了,我又感觉置身于云端,犹如我刚从冻眠中醒来躺着的培养皿里。我睁开了眼睛,看见缔造者站在海洋中,两眼发着金光,面目严肃。我迈出步子靠近他,我是他的仆人,我听命于他,我需要时刻待在他身边。
忽然缔造者伸出右手,在其金色目光边缘处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像幽灵一般出现,比我们大几百倍的体型。缔造者收起右手,怪物无声无息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三角形牙齿,我跟随缔造者走进怪物的嘴里,怪物的嘴在我们身后闭上,我们站在咽喉部位,缔造者将手伸进怪物的内壁中闭上了眼睛,他在操控这个怪物。
“这是我们曾经坐骑的后代,还残存一些祖先记忆,所以还能够听我的召唤。”缔造者向我解释道,看到我一脸惊讶又问:“罗文,你还记得我们的文明么?”
我丝毫不记得所谓的文明,这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新奇却不惊讶的,我内心惊讶于眼前的景象,然而的身体仿佛很熟悉这种环境。我记得在海平面的那一个场景,那些舰船上的动物,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没有魁梧的身躯,比起我们的黄金瞳,他们的眼眸是黑色的,他们也没有锋利爪牙,像只温和的蚂蚁。
“我们城市残骸在黑暗的海底保留得还算完整,但这里我找不到一丝生气,我们应该去往陆地。”在看过海底那些城市残骸,我的身体貌似有所感应,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们丢弃怪物,转而乘一条鲸开始在海面上显露出来,海面上遍布于了舰船残骸和“温和蚂蚁”的尸体,有鱼在啃食这些”温和的蚂蚁”的尸体,当我们经过,这些鱼都逃开去。太阳从我们身后升起,清冽温润的空气让我避免了皮肤的灼烧感。
“张开你的脚掌,我们可以行走在海面上,去往陆地看看新文明的景象。”缔造者已经意识到曾经属于我们的文明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由“温和的蚂蚁”构建的新文明,遍布海面的尸体足以证明他们已经占领了这颗星球。
我们走在废墟里,看着被海洋摧毁的“蚂蚁”那幼稚的房屋,很难想象这一片文明在被摧毁之前是怎样一番繁荣的景象。
“我们曾经的宠物成了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宠物,罗文你还记得吗?”缔造者转身看着我。
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场景,在大火焚烧的街上,我们行走着,有的人手里会牵着宠物,即是这些死去的“温和的蚂蚁”,只有在贵族的圈养之下这些宠物的肢体才会是完整的,一般都是缺腿断肢的。我迎面走来一个人,他牵着一个没有右手的一只宠物,这只宠物歪着头用墨黑色的眼眸看了我一眼,让我有一丝不舒服。
街角一群无人领养的宠物待在一起,发出呜咽声。我看见一个人拖过一只宠物,拍碎了他的脑子,然后扔进了大火中,然后周遭的宠物都发出呜咽声,他们能够感受到同类死亡的悲伤。街上的大火没有止息,随处可见的宠物泛滥成灾,我们随意将他们丢弃。
“他们现在的肢体都是完整的,并不是我们善养了他们,而是我们离开后他们成了地球的主宰者。”缔造者仔细翻看一具尸体,“并且他们学会了用物品保护他们柔弱的皮肤外观。”
“我主,你是说我们作为文明最后的幸存者回到已经被蚂蚁统治的母星上了么?那么所谓回归意义是什么?”我不懂这显然已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了,我们的回来已经没有意义了。
“为了承诺,一个一万年的承诺!”缔造者忽然站住坚定得说。
“我们要怎样实现这个承诺?”我十分不明白“一万年的承诺”意指什么。
忽然缔造者左手起火,火焰慢慢吞噬他的手臂,在我眼前他焚烧掉了一只手臂:“我命不久矣,我只为履行承诺而存在,倘若承诺未兑现前我已焚烧尽亦不是我所能控,但我尽生命力最后一滴也要为实现承诺。”
我按缔造者指令,张开手掌煽动升空。“去看云端之上是否还有城市,我们的文明或许还残存与云端之上,不与这些蚂蚁一起待在地面上。”我穿过云端,看见深邃的宇宙,鹦鹉螺号曾流浪于宇宙一万年,如今回到母星上,却已不见昔日文明,也不见同类。
“前方还有活着的蚂蚁,我们可以抓来问问文明的演化。”我看到还有个“蚂蚁”行走在废墟之上。我们潜入浅水中,慢慢跟随靠近他,他却登上高地山丘,我们暂时隐在水下,忽然他仿佛跌落洞中,身影消失。我们随之上去,看到果然有一深不见底的洞,此“蚂蚁”便是落入其中。
我伸头进去探看,问到一丝异香,令我脑海闪现无数场景:大火、恢弘的建筑、灰色拥挤的天空。
“进去!”缔造者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我们一起跌落进去。跌到地底,只听得那“蚂蚁”大声喊叫,挥舞手里的棒。
“他黑色的眼眸只能看见光,没有光他什么也见不到。他也听不到我们的说话,我们的言语在他们耳朵里是一种尖锐的噪音。这里存在并非一时,更像是我们的文明,不用管这只‘蚂蚁’,我们走。”沿着曲折的道路,我们看到很多丑陋的蚂蚁,像是一个挂在树枝上的蛹般的体型,细长的手臂,巨大的进食口,死在路边口吐白沫。
在一座桥前,我们看到一个同类,是女性同类,她面前放着一个锅,寒蓝色的焰舌舔着锅底,她似乎在煮一锅汤。我一时因为见到同类而欣喜,一时见到其举止怪异而害怕。
缔造者忽然跪下,哭声由缔造者发出,我能够感受到心裂的伤痛。随之身后传来哀嚎,,原来那只“蚂蚁”一直跟着我们,受缔造者哭声影响,他抱着头撞岩壁。
“唯有拥有记忆者最伤痛,此刻的她依然忘却当初的誓言,她存活了一万年,时光洗刷了记忆又重新生成了记忆。我冻眠了一万年,时时刻刻记得当初的誓言,字字句句压在心头。她如今依然不是那个她,可眼神举止令我无限想起一万年前的她,还有与她度过的那些景象光影。那些逝去的美好撕裂我的心,所有一切在真实面前将我杀死一万次又救活我一万次。一万年的誓言此刻将随我灰飞烟灭,也无人可传颂我的真心于她,她所求的不过是眼前的幸福,而我狂妄寄于万年的陪伴……”缔造者越说越悲伤,我的心也要裂开了。
最后在悲痛中,缔造者化为紫火,然后熄灭连灰烬也没留下。我想起来了,最神圣的火便是紫火,焚烧一切而不留下一切,自裂心而生。缔造者焚灭,“蚂蚁”也虚脱得安静下来,我走到这个女性前。
“你们是谁,能够说一万年前的语言,他又为什么变成了火?”她古铜色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只是回来了,你在煮什么?”我问道。
“汤,我的子民称我为‘孟婆’,这就是‘孟婆汤’。”她回答道。
“喝汤做什么?我能喝一碗么?”我问。
“忘却痛苦的过往。来吧,欢迎回来拯救我们,我们被困地下五千年了,你们找到新的宿星了吗?”她舀起一碗递给我。
“是的,回来拯救你们。”我说完一饮而尽,清冽的甘露滋润了我的灵火。
“你不离开桥吗?”我还给她空碗。
“我就是桥啊。”她舀了一碗端到自己嘴边。
我看到石化的她的确到胸部了,她已然和桥成为了一体。
“我不敢忘记我是在等一个人,所以煮了五千年的汤自己却不敢喝一口,如今我看到了你,我知道我等到了,我一万年都在等三个字。”她一饮而尽。
“我爱你。”我说出了口,可她手里的碗还没放下就彻底石化了。
清冽的汤开始浇灭我的灵火,我要么挣扎化作火焚灭,要么等灵火熄灭石化。在我犹豫挣扎间,“蚂蚁”出现在我眼前,他用黑色的眸子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是新主宰者,新人类。
荒唐的人间
“这个幸存者讲得内容跟最新的研究结果有惊人的相似,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沈博士看着监视器里男人说道。
“他是我们进入灾后废墟中唯一找到的幸存者,太平洋的海啸摧毁了半个中国,所到之处不留生灵。第七天后我们才派救援队去搜救幸存者,就找到了他。”旁边的军官回答道。
“这份笔录中说他见到了‘神’,但‘神’不是自我焚灭了就是石化了……我调到这个人叫余末的档案资料,灾前他就已经是一个会胡言乱语的类精神病患者了,这次灾难给他了创伤也给了他素材。”沈博士沉思。
“我有两个问题,一个是你说他讲了‘神’,指的是什么?另一个是你说他的讲的内容与最新的研究结果有惊人的相似,又是怎么一回事?”军官站姿笔挺,言语逻辑清晰。
“现在特殊时期,要科学与军事结合才能拯救灾难中的人类,所以你这两个问题我必须回答。
排除他所讲的什么废墟诞生了生灵意识拖住他令他不能生存下去这种鬼怪论,下面一段他所讲的经历,测谎仪没有戳穿他。他说他掉入一个地下世界,那里有两种怪物,一种是像个挂在树枝上蚕蛹一般的怪物,细长的手臂像个被砍去双腿的人蛹,这种怪物地下世界遍布了尸体,死亡原因与这次外星飞船坠毁地球有一定关系。
另一种怪物拥有庞大魁梧的身躯,锋利的爪牙,尖锐的发声系统,自我焚灭或者自我石化的能力。一共见到了三个这样的怪物,一个化为紫火焚灭了,一个端着碗石化,是个雌性的怪物,最后一个站在桥上看着他(沈博士伸手指余末)后慢慢石化的。他说这种怪物的身躯有两个人的高度,拥有锋利的三角牙齿,如果要杀他简直拍个掌都能拍碎他的脑袋。但那最后一个怪物什么动作也没有,一双黄金瞳看着他,令他冷汗淋漓,身体异常感觉见到造物主那般战栗不已。
他口称的‘神’就是这种身高有四米的怪物,这是按他描述的模拟图,像不像一头智慧恐龙。
后面他又仔细看了那个雌性‘神’,腰部以下已经有很厚的青苔,说明这个‘神’的石化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在最后喝下那一碗汤后才彻底石化完成,最后连碗也没放下,还端在半空中。那个煮汤的锅下是寒蓝色的火焰,正是这个火焰给了他视野,不然他当真什么也看不到的。他好奇这个汤是什么,所以他朝锅里看了看,确实漆黑一片看不清,他认为是一种黑稠的液体,他用木棍去蘸,却发现木棍一沾染便化掉了,所以他还是看不清锅里是中什么东西。他又好奇那个寒蓝色的火焰,便也用木棍是触碰,却发现寒蓝色的火焰并不焚烧木棍,而是在木棍上结了一层薄冰,他用石头碰了下结冰部分的木棍,一触之下碎成粉末。所以他认为‘神’之所以为‘神’,因为我们理解不了‘神’世界里的事物。
这就是他一直神神道道念的‘神’,我回答了你第一个问题。”沈博士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的军官说。
“我理解人在面对其不理解的事物面前,喜欢用‘神’这种词汇去夸大描绘。虽然这极其违背科学,但这恰恰又是人本性中的一弱点,很难更改。他不过是见到了某种怪物而已,因为不理解这种怪物的世界,所以描绘得如此神奇与伟大。在我追问你,能否从他描述中找到这些怪物哪怕仅仅是化石之前,我还需要你继续回答我,他又讲述了什么与最新的研究结果相契合?”军官推了下眼睛问道。
“归因于他在那个环境中,即在‘神’的化石中做出的最后一个举动。他又去看了一眼那个雌性‘神’的碗,发现原本空了的碗,莫名其妙得积了一碗‘清水’,当然他也没有那么蠢得以为真的只是碗‘清水’,所以用石头蘸了一滴闻了下也尝了下,的确可以被鉴定为‘清水’,那个环境下他早已口渴不已,便伸着脖子把那一碗‘清水’喝干了。
喝完之后他的脑海里就莫名其妙浮现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比如他接下来所描述的一段关于地球的历史,说在一万年前地球熄灭了,是地核熄灭了,所以整个地球环境恶化到无法生存。当时地球的主宰者一半逃离到宇宙中去了,剩下一半藏到地底下去了。但是五千年前,地球重新复苏了,复苏的原因是整个太阳系经过一片陨石带,陨石本身的物质特性与地球的物质特性相异,在陨石不断得撞击下,这些陨石里的物质又重新点燃了地核,地球又重新复苏了。环境慢慢又变温和,重新演化物种,最终演化出了我们人类。
他的描述跟我们最新得到的研究结果,即地核在趋向于熄灭的结论是那么符合。换句话说,我们也将经历地核熄灭的世界末日,但要怎样让地核重新复苏,我们需要某种特殊物质来点燃,这种物质存在于宇宙之中。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沈博士说。
“世界末日这种事是你们科学家应该考虑的,作为一个军人,我倒是很好奇前面那个问题,他所说‘神’的化石到底在哪,我要去见证一下。”军官问。
“你难道不奇怪他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么?他并没有说,因为他说他知道人的贪婪,他丝毫不说自己是怎么到达和离开那个地方的,他只说是那一碗‘圣水’让他知道了离开的道路。”沈博士无奈摇头说。
“开颅咯,在科学面前没人可以私自藏得住秘密。沈博士,你都能养殖活脑了,从一个人的脑袋里拿些东西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么?”军官不屑得说。
“他讲不出怎么到达和离开的细节,你难道还不明白,所谓的面对‘神’的景象是他臆想的一个场景而已么,为这么一个破场景我去开他颅,那我得砸开多少写小说人的脑子啊?他就是个受灾后心理影响的人,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和臆想了,这种人直接杀了有违人道主义,不杀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人而已。”沈博士轻蔑得笑。
“哈哈哈哈……有那么一瞬间我都相信了那个场景,原来他是个神经病啊,还是沈博士你高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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