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手札

作者: 深夜足谈 | 来源:发表于2018-03-27 20:30 被阅读0次

我们红着眼勾勒着下一次重聚,可以喝下几打扎啤,撸串也一定要撸到爽。坐上拉到200码的车,让炙热的风从天窗中吹进来,蒸腾着啤酒的麦香。热浪把最后的青春像蛋炒饭一样炒熟,就着啤酒烤串,统统吃掉,然后挺起胸膛,留给我们一个海市蜃楼的背影,谁也没有去追,就这样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它走远......

当二狗喊出那句我要去北漂的时候,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能成为下一个王亚伟,不光是二狗,二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二嫂也鼓足了劲告诉喝的以为天大地大,唯我最大的我们,她也要跟着二狗去漂,当然还有那句俗气的君不离,妾不弃,与我们横扫鸡皮疙瘩形成对比的是二狗搂着二嫂仰望星空的背影。后来可能是二狗喝得太醉忘记了自己要成为王亚伟的事,也可能是在成为王亚伟的道路上想通了什么,总之故事的结果是二狗回到家乡小城进厂成为了一名技术工人,但二嫂却成功地进入了北京一家世界五百强,自此风生水起。当然,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二狗和曾经的二嫂,只是在偶有的交流中永远地记下了二狗那句无奈到苦涩的话:“肚子里的东西太多,没能飘到北京就沉了”,二狗喝干了面前的苦茶,转身在机床上忙碌了起来,又留给了我一个背影,我突然很困惑,关于二嫂和二狗,关于二狗和北京,到底是二狗亏欠了二嫂,还是北京亏欠了二狗?

院长在毕业典礼上用浓重的方言说:”......在今后的人生中,我希望你们能用社会主义的情怀去拥抱浪漫主义的世界......”我在打赌院长是文科生的同时又在想如果世界真是浪漫的那我为什么没能如愿的成为一个作家?

猪头突然小说的告诉我,东城文字社想买我的《泡面的故事》,让我出个价。我很无奈,即便一字千金,我也只可得百万金,而现在的百万金上海只够买一个厕所。我转头问猪头,你知道作家为什么都喜欢在厕所找灵感吗?猪头的猪头摇得跟个猪头一样。因为他们赚到的第一笔钱一般都只够买个厕所。我突然又觉得世界其实还是浪漫的,码字这一行的人不能成为作家也未见得是什么坏事。我把笔收进臃肿的学士服里,谁都没有发现,跳上了一列南下的火车,一列一眼望不到头的火车。

阿三说她要去印度留学,但是在我们的阻挠下最终选择去了澳洲,她说她以后还是要去印度的,一定,语气竟然比二嫂要北漂还要坚定。二嫂告诉我们说,阿三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信仰之于她,就是二狗之于二嫂。我不懂信仰,也不懂二狗之于二嫂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只是觉得,这么大个天下,总有比印度更适合她的地方,也许三年后她更想去美国。带着这样的想法,我们把阿三送上了去澳洲的飞机 。

后来我才知道,那列我以为望不到头的火车其实是有尽头的。二狗并没有因为东西太多而放弃北漂,但是成为王亚伟的他却再也没有找到心心念念的二嫂。关于二嫂和二狗,关于二狗和北京,就这样互相亏欠了一辈子。曾经毅然把笔藏进宽大学士服里的我,最终还是拿起了笔,成为了又一个进厕所找灵感的码字者。

至于阿三,我现在渐渐懂了,信仰之于她,就是二狗之于二嫂是怎样的一种体验了。

当然,还有那一晚没有说出的,阿三之于我,就是整个世界。

我站在写着“生于信仰,死于信仰”的墓碑前把写给她的诗读给她听:


“我站在旧门外,记忆在人流中飞速穿梭;你在信笺里远眺,小桥上的斑雀鸟飞过你的头顶,几个世纪的阳光照耀在泛黄的信笺上,而你比这阳光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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