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丽公主最近很烦恼,因为驸马卓林闹着要纳小妾。
其实作为驸马想纳个小妾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偏偏要纳的是李尚书家的千金李善如。她可是驸马心中的白月光啊,让她进了门,那以后驸马的目光,作为他妻子的宝丽公主哪还能分得到零星半点呢。
宝丽公主坚决不同意,甚至跟驸马谈起了条件,只要不是李善如,她愿意给他纳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
驸马一口回绝,说只要李善如,其他女人就是天仙也不要,气得宝丽公主的肝火冒到喉咙眼了。
第二天天一亮,宝丽公主就赶往皇宫,她得好好跟父皇哭诉一下,却不料还未到养心殿门口就被李公公给拦下了。他说皇上去上朝了,临走前交代过今天谁也不想见。
她知道父皇是料到自己会来哭诉,可他也为难,驸马是两朝重臣,当朝宰相的嫡长子,如今连纳个小妾都不让,确实说不过去。
宝丽公主耷拉着头斜靠在马车内,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当初她选中卓林时,皇后找宰相夫人试探过,并未发现他有多迷恋李善如,只听说他曾无意中救过她一命而已。
可大婚刚不到半年,卓林就像丢了魂似的迷恋着李善如,每日下朝必绕个弯到李尚书府门口过,为的就是能碰着她一回,过过眼瘾。
那李善如倒也配合,只要卓林往那一过,回回能碰见,两人眼神如同荷花池里的鸳鸯一般痴缠。宝丽公主有时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这样她都能忍,每日还对卓林嘘寒问暖,仿佛从未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
如果不是卓林自己突然提出要纳了李善如,她相信自己还能继续稳得住,毕竟他是自己看中的驸马,见第一眼就入了心。
吩咐马车赶往梅林后,宝丽公主觉得自己好无助,觉得这个时候除了能找余茂庭倾述一二,再也没人愿理会她这个伤心妇人了。
远远看着俊雅的白衣男子在落英缤纷的梅林中抚琴,宝丽公主忙吩咐身边人去取了酒。
就在她听着琴音,赏着梅花喝得痛快时,手里的酒被人捞了去。白衣男子到了身旁,望着他那满是关心的眼神,她有了想哭的冲动,眼角开始沁出泪来。
正当她顺势攀上白衣男子的胳膊想一哭解千愁时,视线里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只见驸马卓林和李家千金李善如两人在梅林中悠闲踱步,他们身贴着身,眉欢眼笑着,眼神痴缠交错,宝丽公主心道这样走路都不瞧路的咋不被树撞死呢,怎么样也得被梅枝戳瞎眼啊。
腹腔冒火,胃里泛酸味的宝丽公主甩开了怀中的胳膊,挺直身子就进了梅林。
被蓦地一甩的白衣男子脸上浇满了失落,怔怔望着走远的女子,思绪却飞向了三年前。
那年的梅林比今日还美,嫣红的梅花一片连一片,如同半边天的彩霞般灿烂。宝丽公主在梅林中翩翩起舞,粉红的衣裙随风飘起,如同一只粉色的蝴蝶肆意嬉闹,美极了,让一旁的他挪不开眼。
在那一刻,他知道他余茂庭彻底沦陷了。先前他与宝丽公主偶尔一起趣谈游玩,只因为他是她皇兄的伴读,所以常能见着面,两人走得近些也是应该。
最初他只觉得她不同于其他的公主,她爽朗可爱,心性单纯,容貌自然也是最美的。慢慢地他发现她愿意信任他,对他真诚有礼,丝毫没有其他公主那股傲慢矫情,便对她多了一丝好感。
直到见她在梅林中起舞那一刻,他才想过要拥有她。
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他有了很多机会可以见她,观察她的喜爱,回应她的喜怒哀乐,每次进宫都会带几件她中意的小玩意儿。
而她愿意回报他更多的信任和依赖,甚至在宫里宫外都议论说她喜欢上他时,她不解释不回避,照样每次趁他进宫就黏上来。
他开始欣喜若狂,觉得已经得到了她的心,甚至在心里开始想象他们以后的小日子,直到面红耳赤。
却不料,在中秋的晚宴上,宝丽公主抚琴一曲,宰相嫡子卓林以笛声附和,一琴一笛配合得犹如天籁之音。他心中不由地发慌,急忙望向她,心瞬间往下沉。
她看向卓林的眼神跟其他女子望着心爱之人无区别,羞怯又雀跃不已。
后来听说皇后有意要撮合她和卓林,他急得一晚上没睡,想亲自问问她。待见到她时,问她是否决定了要招卓林为驸马,却不敢问为什么不是他,毕竟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心意。
她一脸害羞地说,见到卓林第一眼起就认定以后的驸马只能是他。
他不甘心,还想问。
却听她一脸真诚地说,我相信你一定和皇兄一样会祝福我,在我心里,你就如同我皇兄一般,一直是我最信任最依赖的兄长。
他哑口,踉跄着转身逃离了,原来她一直把他当兄长。
就在余茂庭收回思绪后,宝丽公主已经被驸马怼得差点找不到出梅林的路了。
宝丽公主嘲笑驸马他们还没进一个池子,两人就跟对鸳鸯一般难舍难分,太不要脸了。
驸马不甘示弱地反驳,难道你搂着余大人的胳膊,就是红衣佳人白衣友,清白高洁么?
宝丽公主气得涨红了脸,说我一直待余大人如同兄长,京城里谁不知道,你信口雌黄什么?可你要纳她李善如为妾,确实是你自己开口说过的。
她像是突然把沉淀在心底许久的委屈和埋怨搅沸腾了,那委屈和埋怨像是沾了辣椒水,把她呛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卓林多日来的硬气瞬间软化了,眼神满是心疼和无措,他急着向前走了一步,他从没见过她哭的样子,他的心疼得一抽一抽。
一旁的余茂庭心里又痛又凉,他知道再也不能把她争取回来了,终是错过了她。卓林望向李善如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是清凉谦和,连丝喜悦都没有,怎么可能真的想纳她为妾呢。他还梦想着他们有和离的那天,原来都是一场空。
宝丽公主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人家明晃晃地把奸情捅到她面前,她这个无辜受害者还被气得泪流满面,完全把公主的脸面和气度丢尽了。
她转身后像头迷路的小鹿,慌乱失措地在梅林中乱窜,找不到出去的路。
一个月后,就在所有无聊之人都在猜测宝丽公主和驸马卓林该以何种方式达成和离时,突然太子的伴读,那位年轻有为的余茂庭余大人在宫中请旨赐婚,所赐婚的女子便是李尚书家千金李善如,众人哗然。
另外众人还发现,宝丽公主和驸马竟在外秀起了恩爱,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让旁人无法直视。
外人不解,可当事人却都心如明镜一般,爱经不起猜疑,也经不起一再错过。
就在那日梅林之后,驸马几日来日夜守在宝丽公主门口,就是为了想把他和李善如的事解释清楚。
原来,驸马在那次中秋晚宴上对宝丽公主一见钟情。除了他,另还有一个人也是春心萌动,那就是李善如,自从见余茂庭第一眼起,其他男子在她眼里全成了空白。
就在他为大婚后宝丽公主依旧不顾他人眼光常与余茂庭见面趣谈而烦恼时,李善如找上了他,两人演了一出好戏。虽说是场戏,可他们都赌上了自己心爱之人,两人惶恐不安。
好在他们都赌对了,他赢在宝丽公主的心里确实有他。而李善如赌的是余茂庭痛定思痛后的放下,她愿意用余生修补呵护他那颗受伤的心。
至于余茂庭为什么主动要求赐婚,宝丽公主还真问过他。那日,余茂庭沉思了许久后说,他一直觉得错过她是因为他没有及时向她表明心意,以至于便宜了卓林,这次错过让他心灰意冷,留了遗憾。
而那日李善如的一句话让他又有了丝心动,她说余大人何不想想,你错过了宝丽公主,也许是因为对的人还在后头,也许那个对的人就是我呢。
余茂庭叹口气说,我太害怕再错过了,所以迫不及待去求赐婚。
宝丽公主跟驸马学完那段话后感慨道,原来四个人中最看不清的那个人是她,所幸在那场戏里自己虽哭过不少,但还是笑到最后。
驸马睨了她一眼说,若不是四人的戏里只有你一个是傻的,怕是最近京城里就不只有一场大婚了。
听完,宝丽公主整个人不好了,莫不是驸马你当初还真有娶李善如的打算?
“如若我们真和离了,你都跟了余茂庭,难不成我还一个人孤独终老?”驸马边说边把玩手中的扇子。
“本公主就是真和离了,也不一定会找他,你对李善如也死了那份心吧!”宝丽公主气得转身就走,心里直骂自己男人是个死心眼,余茂庭如今都快大婚了,可他还在吃那过期的老陈醋。
驸马望着那窈窕婀娜的身影远去,心下大松了口气,从未有过的惬意。透过茂密的树叶,阳光洒在缝隙中依然耀眼,今日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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