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當地首富同學的那家夜總會的包房里,我用目光繼續問道:
那時,你好像光對女性的器官感性趣,對男性的卻草草了事,是不是說明你,說明了,你,你有點自戀情結?
她微微一笑,拿起玻璃杯呡口紅酒,點燃一支煙,再微微一笑,目光里并沒有話要說。
我的目光逼近了一步:
或者,這正是你离婚的原因?
你知道,一個事情的結果,往往有多方面的原因。當年,Jhon Cage......
我一和她討論問題,心里自然而然地就開始想像她長裙里邊的生殖器的形狀,努力要把它想像出一個形狀來,跟她十歲時的形狀作著比較。
但是,正如你們已經知道的,我們以上關于生殖器的那場對話,是我虛構出來的,我們談話的真實內容,是關于現代藝術,就是這里所記錄的她的最後一句話的省略號那部分。但是,無論談論多麽高雅的題目,因為有過十歲時的那件事,我怎麽都忍不住往她長裙里頭想。但她一點都面不改色,沉靜地呷一口紅酒,跟我繼續著關于現代藝術的一些問題的討論,好像我們十歲那年的那件事、那場藍球比賽,好像在我們的生命中從來未曾發生過。我因此才懷疑我的十歲那年的那件性丑聞也是我的虛構,否則,她面對著我,近距离面對那件丑聞的共犯,怎麽會一點也不像我那樣心里起一起波瀾,如果有所波瀾,怎麽會一點也沒在臉色上表露出來呢?
這樣一來,我相信大家都明白了,我以這麽大的篇幅來虛構十歲那年的性丑聞和它三十年後的那場對話,絕對是我的一種意淫方式,或者是我經常意淫的結果,也就是說,是我的日常意淫在寫作上的體現。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自己是這樣剖析我自己的。
虛構了那一場藍球比賽後,我覺得燈光球場在我的生命中再沒什麽可說的了,要是還有什麽,要麽就是跟我的生命無關了,要麽就是一些很枝節的事情。我們還是回到黃家里吧。
我十歲那年的那場藍球賽,我是和兩名跟我同齡的外姓孌生女一起在我大舅房的後間我的那張棕繃床上看到的。在我搬到大舅房的後間之前,我住在堂前樓上。堂前作為我們小孩游戲和大人禮儀活動的主要場所,是比較寬暢的,但堂前樓上中間由板壁隔成了兩部分,因此顯得比較狹窄。西面的那一部分住著我媽的奶奶,我叫她太婆,我就被安排跟太婆睡一張床。東面的那一部分住著一家外姓。因為是板壁,我就會經常聽到隔壁大人吵架、打小孩和小孩哭的聲音,甚至還有放屁的聲音,但是奇怪的是,現在我回想起来,怎麽就聽不到隔壁大人做愛的聲音,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我後來買到的那本《性的知識》上說,如果性交的環境不好,比如容易被人聽到,就會影響到性交的精神狀態,進而影響到性交的樂趣和興趣。
我長大後長著一張娃娃臉,以致經常被人看成比實際年齡小起码十歲。但在那個時候,我在小學里的外號叫小老倌,肯定是臉形干瘦。外婆家的大人就說,那都是我跟太婆睡的緣故,沾上了老氣。大人們說歸說,好像也不怎麽介意我繼續沾上太婆的老氣。至于我後來搬到了大舅的後間一人睡一張大床,是因為太婆已經死了,在外地工作的三舅調回來了,并且要結婚,那間老人死過的房就做了三舅的新房。
太婆跟外婆是婆媳關系,就像中國的許多老式家庭一樣,這對婆媳也是矛盾而僵持著。太婆從來不下樓跟大家一起用餐。開飯時間,都是由我把太婆的那一份端到樓上,飯後再由我把她的專用的碗拿下來。太婆有時下樓來,下樓就一右拐出到堂前,也不在黃家里的任何地方停留,徑直柱著拐杖走一個多小時的路,上山拜佛去了。在太婆死後,外婆也步了太婆的後塵,經常上山拜佛,有一次跟一些老太太去了普陀山,回來在胸前挂一只黃色香袋,很是炫耀了一陣子。再後來,外婆也死了,我媽也步了外婆的後塵,在她新買的商品房的廚房里供了一尊觀音,日日上香,求我們這些在外地的子女的平安和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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