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投稿非·主题写作(物件)

第一代摩托罗拉手机，有目共睹足足尺多长，三指头厚；据说重量超500克。具体没称过，反正叫板砖一点不为过。

就这笨重的板砖，还是正宗泊来品，洋玩意。早在1973年就由美国人成功研发，1983才开始在美贵族圈使用，售价高达4000美元/部，通话仅够维持30分钟。

1987年开始在中国内地出现，售价竟达到25000-3万元人民币/部，还是限量版。黑市天文数字，直接高达5万元人民币一部。即便贵族消费，也是凤毛麟角拔尖儿。

自伟人南巡讲话，经济迅速崛起的广东，为了与港澳实现移动通信接轨，率先建设了模拟移动电话网络基站。

从此手机序幕徐徐拉开，标志着中国正式步入移动通讯时代。手机成为加速人们信息沟通和社会交往的重要工具。

究其"大哥大"这手机命名，纯粹中国式移动电话的冷幽默:迷恋哥，羡慕哥，嫉妒哥，哥确实有一段传说。

相传，当下著名影星洪金宝，属香港较早拥有移动电话的大佬之一，常炫酷地用手机发号施令，吆五喝六。

基于洪金宝的身份相当于老上海滩的杜月笙，区别在于他是演艺界的量级人物。所以人们调侃，将洪把玩的这手机戏称为"大哥大"。

90年代的江城一隅，大哥大砖块衍生优化品，摩托罗拉二代还是三代，已缩小了三分之二，名字非但没缩水，大哥大反而声名鹊起，引为自豪。

缩成掌中宝的个头，价格腰斩后任然不菲，令江城的贵族望而生畏，望而却步，望洋兴叹。谁也不敢预言，大哥大将平民化，还会人均多部。

大哥大引进初，销量并不乐观。想拥有者微乎其微，居低不上。蹊跷的是，贵族消费的宝贝，贵族却谨小慎微抱观望态度。

不乏市井小民拿鸡蛋碰石头，斗胆尝试大哥大这奢侈品，一度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包括移山填海建江城，赚得盆满钵满的地产商巨头，不一定都匹配。而小本生意，山猫儿头腰上竟然货真价实在滴滴滴，与身份极不般配地响着自主设定的铃声。

那天，碧空如洗。滨江路外籍百货批发部里，猫儿头从真皮大哥大专用腰套里取出二哥大这洋电话。

这里得申明，不是没有板砖大哥大同时出现时，山猫儿头的二哥大也公认大哥大。

而是小巧一点的二哥大一上市，持板砖的小众，赶紧跟风换新。因新完善版体积小，反而功能全，待机时间长。不像砖块版功能单一，蠢头巴脑，信号掉线。

猫儿头听到话筒里姑娘腔在喂:"表叔，三五不多了，带箱回来。"好，知道了。猫儿头不屑地一声应诺，就生疏地将大哥放进腰包。

刚别上大哥大，猫腰点货，洋电话又滴滴滴滴。老古言财不露白，猫儿头的大哥大，本来有衣服和皮套遮挡，怕招摇过市用不了三天两早工。

可铃声哪壶不开提哪壶，不限人，物亦如是。不由人的意志为转移，非要在人堆里显摆地响起，猫儿头也没办法？

既然响铃就接听呗。那时还没有诞生通讯录，都没用这洋货的年代，仅猫儿头在人堆里接电话。

不随大流，标新立异。接个电话，未免像贼一样心虚，不大胆，欠自然。

接电话前一秒还在猜想：

“有可能老家来的憨表侄女，刚发现不仅短烟，还欠缺某百货、副食类呢？顺带让补充齐全也挺好。"

其实，表侄女画蛇添足了，缺不缺货，猫儿头每天有采购计划单。小仓库里，缺什么不缺什么，自猫儿头体制內下海，吃上经商这碗饭，所有商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心里明镜似的。

意思是表侄女打不打电话，猫儿头都有职业性地安排。想必侄女不好意思要把玩大哥大，拿手边座机电话实操。等她年一年二在江城站稳脚跟，一定找个有大哥大的男朋友。

看人家呼或回BB机信息，不惜百二八十一聊半天，憨表侄女没电话人选可打，心里痒痒的，就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借口补货，来个鹦鹉学舌。

也就是说，等顾客有尝打罢，她逮空无尝地嗨喂喂喂。她知道，表叔好不容易走后门争取的紧俏指标，才在几个十字路分店率先安装了座机。

猫儿头赶上了时代的风口，难以置信猪都在飞。赚说话钱，没想到比卖金刚杂货还来钱快。

每日三餐几个高峰期，外来人口排长队给远在天边的老家打电话……经营收益，一阵说日进斗金就不为过。

接听后，猫儿头才知道他自己想多了。这次是桥头堡分店新来的表妹仙女营业员在嗲声嗲气问：

“表哥，刚才连续有几个人问雪茄、希尔顿整条卖，能不能优惠，能不能少买多开票，说一会来买？”

猫儿头凭直觉判断，问少买多开发票这话，不是刁民就是暗访。一定是人家见新面孔不熟悉业务和行情，故意来挖坑的，或撩妹党，绝非正规要求。

猫儿头立马在大哥大里回话："艳，严格按标签价卖，必须据实开票，不许满足歪门邪道！表妹甜甜地在座机里回个‘好′！

猫儿头也觉得好，好在大哥大这玩意贵是贵，确实方便。不然，任表妹她胡卖或胡开了发票，后果将不堪设想。

轻则猛罚一笔，重则吊销执照，取缔此店。难怪很多持板砖的，争先恐后换代压缩版，别裤腰省了手提包或拎包人。原来，大哥大潜在价值不可估量。

这不就是，等猫儿头组织货物回主店，早等着几个税务人员在门口。"看来贱內又去支桌腿了，心真大，多好的机关云集，三叉路码头，能关起门玩。"

税务见猫老板回来，不由分说就开据了新税收标准通知单递上。猫儿头不见虎贱內-官家-老伴守店，而是关门大吉出去赌。

敢怒不敢言，若敢言一定休她或修理她为快。老鼠怕猫这种无奈，猫儿头有火硬是没处发。

一看通知单上分别几个店见风涨的税收任务数据，猫儿头猫脸拉得比马脸还长，恨不得咆哮着吃了税务才解恨。

冷静下来一想，冲动是魔鬼，已买过血的教训单了，往事不堪回首。家人不想过日子的火，不能树倒伤及无辜。对于管片的只能司命老爷上天，多说好话，不宜得罪。

来硬的，人家拘你，也不会轻易示弱。猫儿头求爷爷告奶奶，求管片税务高抬贵手别涨价，税务这耳朵进那耳朵出，嗤之以鼻。

猫可怜兮兮地求着，非但不被同情，反而遭到税收调查员众怒呵斥:“你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就是不知道喇叭是铜做的。”

张三驳，李四怼，王五忿愤然:"二个分店开起，大哥大品起，油煎火熬的日子，滋润得不要不要的，我们羡慕就羡慕不来，还要咋关照？

两口子有钱品，无心尽义务。我们几个管片的，已为你这户大哥大挨批评，交不了差了，知道不？

上边说我们疏于管理，同行也在攀比，责问领导:"咋腰上别大哥大的那户和我们交一般多税？不会是亲戚，是老乡吧？"锅巴拉渣难听话说一堆。

"群众眼睛是雪亮的，假如你猫总听了一针见血地质问，你会咋想？你见本市有第二个开店的，玩你腰上别的这洋货不？再看满大街能找出第二个比你还油头粉面， 西装革履的不？想少任务别张扬啊……"

猫儿头明白了管片的难言之隐，后悔了，超前消费大哥大，求情遭泼水不进。质问的人和税务，他们哪懂猫，儿头买这洋玩意是头脑一热，超前消费，死要面子活受罪？

哪个别大哥大一定就是钱多多，多少借钱过日子的？也是，碰巧朋友的朋友推销这玩艺，月底。有两部按成本价一万多点的指标。

说市场价值二万多一部，黑市还是卖四五万！让利够多了，太诱惑人。手头刚好拿得出来，一冲动就和朋友约起，一人买一个，帮朋友完成点业绩。

人家帮忙弄座机指标在先，滴水之恩还报以涌泉呢。人家行了春风的说有二部大哥大亏血本出手，就为不压资金赚市场占有量。

任务达标，不影响他业绩奖。让利够丰厚，一比较，胜过帮某某订刊物。虽然是小钱，没人看等于白订，当破烂卖了，年年如此，也是不少还极不必要的浪费。

猫儿头心知肚明，他小本生意，压根用不上这大哥大，纯属耳根子一软，瞎买着玩。买了才知道，没五千入网费，那就是聋子耳朵-摆设。

要想能接、打电话，就得无条件接受资费标准，后续还要不断付费。平生猪鼻子插葱，头一次买小件大额物品，主要不懂行。

硬着头皮开通业务，以为机子是永久牌的，一机可以传三代，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和用得上的人。

没想到大哥大卖了山猫儿头的富，穷显摆。利好并不明显，负面效应立杆见影。

首先就是贱内赌注攀新高；接着几个雇工因此要求加薪，以为她们创收的功劳，才玩上大哥大。

她们哪知道，她们还是做生意的门外汉，隔行如隔山，尽找麻烦，弊端大于红利。

蚂蚁戴眼镜，假充人物头。猫儿头自别上大哥大后，内忧解决不了，外患接踵而至，何止税收任务上了台阶。

若包括分店，收入真的可观，税是应该水涨船高。问题是看着店多，皮影子歇饭店，人多不吃啥。外强中干，顾此失彼，根本不是人家同行质疑的乐观效果！

管片税务苦口婆心，话说那么诚恳，再拒绝涨税又于心不忍，只好先认怂，力争在其他方面尽量压缩、节省点。

猫儿头妥协完，这头好不容易打发走税务。虎当家，猫儿头的贱内那头，被骗子盯上了她的一身珠光宝器。

估计骗子早策划好了，趁珠光宝器在上支桌腿班的路上，前人刻意丟手包在必经之路。后面也是个长头发短见识的，撵上去拍虎贱內肩膀友情提醒:姐，你手包丢了。

珠光宝气虎贱內包在手上，说没丟就不行，后面尾随男非说亲眼发现她踩到了，包上有脚印。边塞包给珠光宝器，边说:"我替你开包看看。"

不看不惊㤉，一看止不住哇塞:"一扎美元呀，你发财了！不！这财应该我们仨见人有份。长发女人也故做不平地附和：一定要给我分杯羹，你们二人休想独吞。

后面拍珠光宝气肩膀的长发女人，假装怕那那男人跑路，一把夺过手包。取下她仅有的一根大金项链，毫不足惜地交给捡包男说:

"你别在这磨叽，快回家取钱来分，我知道你距家近，快去快来。"长发女占主动权保管包和美元，珠光宝气虎贱內，没见过美元，也没见过人家做局。

走火入魔般跟风，取下她的项链、戒指、耳环，手链，交给捡包男女二人做抵押物说：

"我不干，这包得让我保管。"边说边夺包连里面的一扎美元在手，视若珍宝，呵护有加。

男人假装不同意，怕珠光宝气趁他她取钱时间跑路，要求长发女留下监管手包，长发女急待脱身，赶忙卖乖：

"一看姐就是金光闪闪的菩萨像，好人不会跑路。一定会坐等我们来均分，是不？"

"是滴是滴！"珠光宝器没了饰物，素面朝天附和。长发女接着道:"再说了，我才拿一根链子，洞庭湖吹啦叭，还差啦哩啦，也就是远远不够。

看这扎美元堆头，不管多少张，往少里说值百十万元人民币呢？必须多退少补，不能亏谁。首先申明，亏我，我是不干的……"

男女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假戏真演，还争得起高腔吵嚷。男人执拗地夺着包不放手，没办法了，那女人做珠光宝气工作:

"姐，你看到了，我信任你，这帅哥高低不放心。除非你发誓不跑路，不然，今天拧到天黑就没结果。

再说了，还得抓紧时间，不然失主找来，煮熟的鸭子就飞了。姐，你可一定等我和他去银行取钱来均分啊？天老爷可看着你的。男女二人，一步三回头的叮嘱着离去。

一向自以为是，没瞎就会算八字的精蛋虎管家，仿佛被男女二人的演技迷糊住了。硬是没往疑字上想:

"拿了她全套首饰的狗男女将一去不复返……"虎还是管家级贱内，抱着美元，想着别人强加的誓言不能违背。

越等越觉得自己太老实巴交，何不趁人家在银行排队取钱这点机会，独吞这百十万呢？

虎贱内自作聪明，赶紧溜回家，兴冲冲且悄悄咪咪帖着耳朵告诉猫儿头。吓猫儿头一个激灵，以为又发癫咬耳朵。

其时，已听到不会窃窃私语的管家低语：“哎！老东西，我去上班路上遇件怪事，捡到一扎美元。这，你看。

要么被骗，要么发财了。二十多张五千币，据说能换人民币百八十万呢？除去我给他们的全套金饰值三四万吧，少说也赚一巴掌。你说？我是不是发财了！

我打算用这笔浮财给你买辆十几万的车；给我大姐十万，给我二姐十万，给我妈五万，让她们不白活一回，也潇洒潇洒。

哎！她们娘仨真可怜，啥命啊，男人无能，女人什么时候兜里比脸还干净，十块八块的私房钱，里三层外三层用旧袜子包了又包。”

猫儿头想就不想，脱口而出:“做梦吧，L包子说成腮包子大，你百分之千被人家合伙骗了，我建议赶快去报警。

傻娘们，分分钟的损失等于我三部大哥大，你真是人才，我醉了。有句话咋说来着……哦对，不扶墙就服你！”

猫儿头可不敢当古人称呼妻子为贱內是真贱，在他看来，內人就是下山虎，专克他猫的。只限在家虎虎生威，出门就自己取下全部首饰拱手送人，创造天大的笑话。

猫的虎管家，此刻没丝毫虎气，态度出奇的好，她说:"别急着把结果说那坏啥，更不能急于报警。

你还没看是不是美元呢？你拿到银去鉴定一下再肯定不迟，就算被骗，也是你大哥大惹的祸，我才被人盯上了！

猫服了虎管家的蛮人也有三分理，觉得不完全排除大哥大招摇生事的可能。就算虎管家，雷打急了往树上指，也百口莫辩是其中之一个理。

虎管家服不服，不知道？猫儿头能佐证的是，货架上有世界外币扑克牌，不惜拆开一副。找到美元版型给虎管家看：

“真美元长这样，懂不？记住。你这个猪脑壳，天降大任于斯人，就是来江城送铜的。

我敢打赌，你还会上不知多少当，只不过不一样而已。看你指缝隙多大，每间隙能塞一个指头，不漏财才怪。”

"迷信！"虎管家特别不爱听门缝看人的话，尤其从猫儿头嘴里出来的，绝对不容许。她骂人顺口得狠，张嘴就来:"乌鸦嘴，放你娘，你老汉的屁？

我瞎呀？还上当。少说废话，直截了当，我这美元到底是啥币种。不是美元总有个名字吧，说不定放久了照样值大钱。

你猫娃子放心，我X家X女子，生来就是挑鬼卖的人，吃不了亏。敢说，骗我的人还在他娘腿肚子里转筋。"

"你吃不了兜着走啵，贼娃子嘴硬，叫化子腿硬。几万首饰没了，还说不会上当，只要钱，不会要你脑袋是真的。

至于这些货币？我继续给你比对就是，五十四张牌，也才五十四个国家。二百多个国家得四套卜克才能凑齐，说不定找不到同款。

天助我也，还好，找到了，这梅子3就和你的假美元，大胡子图像一球模样，是非洲弹丸小国币种。

单从这么大面额可以得出结论，那就是说明非常非常不值钱，骗子才用它来蒙混过关，不信我立马到银行去核实。"

良言逆耳，说一千道一万都不中听。猫儿头的虎贱內非常认同去银行鉴定这一叫话，她催促道:

"走，我和你一起，多问几家，我想亲耳听银行咋说。分明人家说是美元，横直就你蒜瓣一个人说不是。你又不懂，我凭什么信你……人民币还不止百元红票那一种图案呢。"

能理解，虎管家女强人吃了亏的心态。希望发财，希望出现奇迹的心更迫切。猫儿头不是业内人士，自然没可信度。

猫儿头懒得费精神辩论，和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黑争到天亮，也说不明白，正确答案她从来不认同，只认死理，也就是死蛤蟆争出活尿来。

猫儿头走捷径，拿着五千的外币，带着管家，争分夺秒去了银行询问。傻眼，许多工作人员表示不认识。

总算从楼上办公室里叫来个童工样子的小姑娘，看了虎管家递给的外币说见过，属小国家的，五千值五角钱，要兑换还必须去人行。

“去人行？人行在哪？江城的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看遍，猫从没有见过人行招牌。乘车盲目去找，花两人的跑路费不值当。

看来，二十来张外币换不如不换，已证明了不是美元，已确认了值豆渣价，猫虎这才各自负气，悻悻而归。

没精打彩的回到店里，猫儿头的虎贱內心里很是不爽了一阵。她不是后悔上当，而是盘算经常要出牌的手，明天三缺一如何示人？

陡然少了令人眼睛一亮，高看一截的物件，别人好奇不问，还会误会她将首饰当赌注，输给人家了？尤其不习惯深入简出。

于是，这天，虎管家故意拿猫儿头撒气哭闹:"我手上不能空着，我不管你了偷还是抢，你玩大哥大，我总得有啥平衡吧？

不然，我心里过不了这坎。我天天闹别扭，你也别想好受，我天天故意输钱，让你累断脊梁筋。”

言下之意，猫儿头砸锅卖铁，立马现在，说在嘴里，拿到手里，赶紧得给她面子上的人物配齐装备。

不配不行，之前羡慕人家家属戴首饰，才逼拿固定工资的猫儿头下海经商。

本本主义，下海淹死的机率很大。猫不亏得水不流舟，就捧后脑壳笑。没给管家买，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错大方向了。

真的天天没日没夜絮絮叨叨，摔盘子砸碗，猫长铁耳朵也招架不住时刻消磨？最终找杗信赊了一套齐才息事宁人。

何况……眼下，猫自己小买卖玩大哥大，也是奢侈了些。下巴支砖，让她说先，刮风吃炒面，张不开嘴反驳。

猫儿头心里纵有一万个不舒服，也得给虎贱内-奇葩夫人再妥协一套齐，办法总比困难多，抓耳挠腮在想辙？

正好想起一友友已改销售行做首饰了，同意按收购价武装一套。人家看你店铺多，痛快答应还确保质量，甚至承诺价一赔十，慢慢给钱。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虎管家因祸得福，换了饰品最新最时尚，最大气款。可高兴啦，不时亮脖子扭扣，挽袖亮手腕炫新饰物更花哨，精美！

虎管家哪里知道，猫儿头何止垂头丧气，无与伦比，不了了之那个滋味，摧残得在严重掉膘，快瘦成麻杆皮包骨了。

真是不撑家不知柴米贵。虎管家理解的当家，就是掌握财政大权。可兴家如针挑土，败家如水推沙。这虎已逼他猫儿头铁饭碗下海了，还要咋样？

又吊二郎当，口里含朱丹，耳边明月铛……一套齐的虎管家，赌高兴之余，百无聊赖又自知之明，愧疚自己是十足的败家娘们。

认识到自己并非真的女强人，强人若都像她那样只有挥金如土的本事，算完蛋了。

不仅江城，老家身边也不乏真正女强人大老板的例子，人家还没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磨折当家的。

虎管家太阳从西边出来，检讨自己，怜惜猫儿头瘦成一包刺，她一身膘。反差太大，有外人在谈她闲了。

为弥补过失，虎管家闲暇留心，听说牌友的老公是马夹，便衣的意，专门打击各种骗子。

太阳打西边出来，开始有自知之明的虎管家，心想，干指头蘸不起来盐。

不如连月破费几条贵烟，托付友友帮忙查办那几个骗子。

只要逮住了骗子，猫儿头绝对破涕为笑，自然长肉来精神。再说，我老虎可不是浪得虚名。

盘算着要连骗子啥钱就让狗男女吐出来，真正让他们吃瓦片吐转堆。或可换取猫儿头迅速长肉？不长肉还有个原因是铁骨人，对于冷血、铁骨，逮住骗子，搏取猫开心，毕竟是好事？

虎管家-牌神，在牌场想一出是一出，她们哪知道人家马夹有纪律，办事拒收烟及一切变相的礼物。

骗子久做必犯真被行拘，不送烟也会通知虎管家去对质，一去就听说首饰已换钱，挥霍一空，还嫌骗你全套少了，笔录里说也就一根……

同样的假美元，骗了很多打牌女，听来毛骨悚然，当他们打牌女是二货了。看来应正猫儿头的观点，骗珠光宝气，真与大哥大毛关系没有。

骗子有研究，人家专挑赌徒，拿钱不当回事的，不长脑子的。外秀慧中，务正业的女性基本不上当。

灶里退不出柴，号子里的人，也轮不到虎威渲泄。仅叫去确认骗子是否说了假话。且隔着玻璃和栅栏指认，虎管家威风扫地，真是赔了什么又折兵。

气不得出的虎贱内管家，觉得自己够傻够贱了，她数一，世上找不出第二人。空手而归的公交车上，坐过了站，折回起点再坐，还是满脑子计划找牌友要烟，欲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可拿了她好处的牌油子，人家有自知之明，忌讳再和虎管家一起玩。况且人家也习惯打一枪换个地方。

秋后算账，计划赶不上变化，摸不着人家脚板皮。江城之大，浩渺无垠。这牌友直到几年后才在另一个区偶尔邂逅。

邂逅也冷水过了三秋。人家说正因为得益于她将烟送得力的人了，骗子才被抓住。舍了财，起码你气出了吧？

其实，舍财不足，倒找块腊肉，虎贱内管家横竖就是个败，巳死猪不怕开水烫，再烫也无所谓了，自认不是省油的灯。

猫儿头心里膈应，愁煞虎气管家是豆腐掉灰窝里-拍不得打不得，直落得一个人继续生闷气。

气不打一处来，气大伤身，隔三差五就得输液。输着液还不忘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骂虎贱内：

“她娘滴啥管家，俗话说:外面一个扒扒，家里一个匣匣。个败家娘们，人家管钱管多，她总是管得余不敷出。

太会心疼自己了，白送人家三四万，好意思又添一套齐？猫爪连着针头带胶管，正叉腰跺脚骂骂咧咧来劲，大哥大响了。

猫儿头这次不敢再猜，究竟又是什么负面消息呢？响一会，忍不住铃声魅力四射，还是厚起脸皮接听了，原来是大哥大公司的电话:

"鉴于您的大哥大体验期已届满，请尽快续费，避免欠费停机，给你带来相关不太愉快！"

猫儿头得这消息，立马盯问一起买大哥大的连裆裤：“你接到公司续费电话没有？”

连裆裤也正想问猫儿头同样的问题？猫儿头少有地笑喷道:"奶奶的，大哥大把我整得蒙大圈了，已晕头转向。眼下正在门诊输液，不信来看。

问你不如问墙，你速到我这来一趟。

这边顺路，乘车方便，不像你那死胡同。

我马上就打完针了，一齐问公司去。看究竟咋个说教？我两个二货，起码要明明白白消费，是不是？"

"那是的！"连裆裤随话答话，不温不火。几程公交往返，半天时间干耗，问了公司才明白，体验也是收费的。

只是每分钟低五毛。体验期一过，恢复两块一分钟。规则:打出和接听都同样收费，服务费150元/月，打不打都少不了。

大哥大离开江城，加收漫游费。公司这铁算盘打的滴水不漏，七算八算，猫儿头才知花费贵贱。

头月就不低于五百元，原以为二百五的人，二百五的大哥大通话费，每月应该够用的，殊不知得两个二百五，真是契合侮辱。

好在有分店和几个座机挣钱填坑，加上自己拓展的供新奇特商品业务。大哥大，消费压力不是太大，否则非半途而废申请注销，退回公司大哥大不可。

尽管是二代大哥大，体量只有头代砖块版的三分之一，但还是厚重，不宜放在衣兜，只能别在腰间配套的皮套子里，以至于还是惹人注目。

注意又注意，从未交言的女儿国邻居，有别于从前在窃窃私语，盯着猫儿头的大哥大往肉里看；

接着玩不期而遇；主动搭讪还嫌不够，非要黏猫儿头送她们一程。

照说，腼腆猫儿头不是她们舞女的菜，何况还有虎当家？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意人，宜交不宜得罪是不？素来女性是消费主力，何况出类拔萃的这等靓妹？

想必迎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堂堂雅马哈，带两个轻飘飘的窈窕淑女，应该不成问题？且目的地不是车水马龙的主路，而是森林公园步行道，偏僻。

猫儿头还在犹豫要不要卖顺手人情。妖冶女子，一唱一和赖着，缠着猫儿头，说付路费，急待赴约，不能拖延。

意思非送不可，粉面桃花，莺啭燕鸣已赖两轮不下来了。撒娇卖萌的，山猫儿头哪见过这强磁？

和他雷公电母的孙二娘虎管家没有可比性，一接触抗拒不了。咬咬牙，风驰电掣哧溜而去！

途中，这仙从左后喂猫儿头木糖醇；那妹从右后喂巧克力；这个帖猫背放电，柔声细语指路：别急，快到了；那个嘘寒问暖，夸嫂子有福，看你这优秀老公，连耳垂就多长多厚，像弥勒佛……

猫儿头穿林海，熏体香，螃蟹夹脚心紧张。初次违愿载仙女，葫芦里面啥药装？不管是啥，钱可以不挣半生不熟的，只求安全抵达。

迂回曲折，盘旋来去，不知多少个回合。终于见到巨大立石上龙飞凤舞赫然红着「阆苑仙葩鸳鸯池森林公园」及景区简介和线路图。

简介说，依托考昔天池而扩建并更名鸳鸯。看来叫天池没安全感，好像到处天池都一样传说:

玉帝的七个女儿，琼楼玉宇禁锢枯燥乏味了，溜达到南天门，看到门外凡世间一棵树能轻易够着。

就试着顺树而下，发现树脚下一天然水池，碧波荡漾，清彻透亮，能摸还有温度。

七个仙女约起，常偷偷下界到天池洗澡，洗够了爬树回去，好生惬意，还产生了旅游泡温泉的依赖，隔三差五必款款降临，再飘飘然去。

久而久之，被一放牛娃偷看到了，不知什么来头，找哥们请教。哥们认为是梦游，鬼话。

屈指可数的人户，绝对没有放牛娃说的这么多美女，一个就不可能有。他们也去多次偷窥，就是没有眼福。

为了证明放牛娃的话真实可信，哥们献计献策，让如此这般。放牛娃就照坏主意做，偷了一位仙女的衣服。害仙女到点赤裸回不去天宫，而成就了天仙配。

这典故中的放牛娃太损了，传说不够健康，且千篇一律，故更名鸳鸯池。言下之意，就是为红男绿女提供一个便利去处，解决相关脱单问题。

猫儿头不在脱单之列。自然毫无兴趣。只是觉得意外。他以为江城水多，仅此而已呢？

沒想到还有如此茂林修竹，怪石嶙峋的幽境？静到一路没见会车，无人打扰。

如此荒凉，猫儿头以为池区是方净土，适合刚送来的她们小丫去花前月下，醉生梦死。

到了湖边，瞟一眼堤坝林荫，悉数结伴，窃窃私语，偎偎依依，卿卿我我。那个如漆似胶，摩肩接踵了，还装作在谁也没看见谁的无人之境。

哦，原来这里是红灯区。矛盾，放松心情，顾名思义也应该叫绿灯区……不管啥区，不知廉耻总是有伤风化。

山猫儿头如土地老爷没见过大供香，看勾肩搭背就鄙夷。少儿不宜，能不令他嗤之以鼻才怪。

猫儿头亟待远离这不适合他观瞻的幽径，再好的风景也打了折扣。顿悟出一个道理:之前没人挂他这档，是不修边幅，腰里还没别死耗子？

现在，皮鞋和头发比起来油光发亮，西装革履取代了工作服，装备提级上档屈指可数的大哥大，非大众化的BB机。

他被高看了，当成正宗打猎的。狐狸精幻化成仙女，垂青，钓鱼，说白了就是欲收编他这山猫儿头？

猫儿头还在心猿意马，假设几种可能，下一步该怎办？仙们轻扶猫儿头肩膀，嗲声嗲气，猫叫春般让停车：大哥，已到站。

待车停稳，两仙下车就挽猫儿头左膀右臂，让去前面凤凰就最爱的梧桐树林荫大道走走。

告戒既来之则安之，让像爷们一点，别还没什么就脸红到脖子根。赚钱不就是为享受吗？且散布谬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还挺主动。猫儿头得以证实自己的判断，赶忙悄悄触发腰间大哥大侧方的铃声键，使滴滴滴滴滴滴，响个不停。

这招是猫儿头灵机一动想好的脱身之计。他佯装懒得接听电话，集中注意力要和仙们搭讪。

不时再偷按几下，才自导自演请示仙女是否接听？在得到允许后，接听就起高腔，像坏了他百般好事样叱责：

"啥事啊？我骑车不方便！一个接一个打电话，不要钱啊！责罢，告以自慰地对两仙说一堆对不起，不能陪着浪漫，得赶回去，说查烟、和验营业执照的都约齐来了。

只怪请的人不中用，这点小事应酬不下来，要像你们两机灵，我多省心，借此歉意谅解与否其次，溜之大吉为主。

返程没多远，途中冒出一彪悍小子，抖张百元大钞拦在路中间，示意要给钱搭车赶路。

称有急事，多给点钱就行，指山路的反方向，一副央求不带不行的猴急态势。

猫儿头以己度人，可能有要事，捎一程无妨，钱不钱的其次，关键能助人为乐。

谁知道这小子得寸进尺，说伙伴是从小路过去的，一直没回来，我得赶去看看。

大平路不让走，偏让抄山道，还没来得及质疑见鬼，这小子就着僻静山道，刻意扳倒雅马哈，拽着车尾架，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哀嚎:

哎呦喂我的胳膊腿啊！摔断几节就不知道？一点也动不得；哎呦喂！我的尾巴骨，感觉湿漉漉的在流血；哎呦喂，你技术咋这臭，是要送我上西天啊？

猫儿头大惊失色:"我的妈呀？神仙呆的地方能闯见鬼？不是鬼就是遇无赖了，要讹我车还是大哥大？到底冲着什么目的拦我，未必我脸上有"好欺负"三个字？

荒郊野岭的，我不一定是彪形大汉对手。咋办？不会和狐狸精是一伙的吧？要是一伙的，那可是摆明算计我啊！要是一伙的，他们也别想脱干系……

最近听朋友说，某某沟摩的载客，这客是个亡命徒逃犯，看好人家新车，点兵点将，挑肥择瘦，从一群的哥里挑到这个背时壳。

天黑，这客也是偏选黑咕隆咚的小路指，背开人口密集区，从后面一棒打晕车主，劫车逃逸。

据说挨打的车主，醒来抱头没顾就医，首先报警，然后才去包扎伤口。不知连夜把车藏哪旮旯在，一直没找到，白损失一辆新摩托。

如此想来，莫会又是这个人，尝到甜头了？看来我伽雅马哈也保不住了。不，也许更看好他大哥大，想一口吃个胖子？

奶奶的，得想办法，斗智斗勇收拾他个小坏蛋。说小也不小，身大力不亏，可能年龄不大。单挑，猫怯场，估计不是对手。看来打的办法行不通。"

猫试探性哄孩子样哄到："这孤山野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疼，我也没办法，你看该咋解决问题？要不我打120，接你下山去住院？"

不！我住院，你一定跑路了，那时，我躺病床上，在哪去找你？别耍花招，赔钱，拿几万块钱给我，住院医疗，多退少补，起码钱到手不怕你跑。"

"哦，那行，我回去取钱。"

"不，你打电话叫家人送钱来。"

"你真会开玩笑，家人能往这山上送钱？家人在老家，隔江城多远你知道吗？她又不知道你今天要算计我，未卜先知，来等着？"

"管你咋说都别想溜，你可以把车和大哥大押我这，你回去取钱。"

"这两样一个是千里耳，一个是飞毛腿，对我都很重要，不可能押在山上，让我步行。

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只有先下山去，找户人家当见证人，就是送钱来，也不用上山，你跑，这户人家跑不了，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行就上车，我立马带你下山？"

坏小子采纳了猫儿头的意见。下山后，猫猴精，说好的人家，他没选，而选择了一家公司门卫室，寄放这坏小子和车，只带走大哥大。

离开门卫室，猫儿头佯装去取钱，实际就在门卫视线范围，用大哥大报了警。分分钟，人民的保护神赶来，一眼认出是刚出狱的敲钉打邪，无恶不作的惯犯。

保护神一铐子铐上坏小子，塞进车，让猫骑雅马哈走人。这件由大哥大太显而眼惹的祸事，总算画上了句号。

受劫惊吓，像电视剧情扑朔迷离。短暂修复到心情平静，硬是没敢给虎管家说只言片语。因为没法解释怎么上山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个谎话得十个谎圆说，猫儿头不想自找苦吃。好长时间，他就没和嗜赌如命的虎管家交言，买大哥大也是爷们自私一次的平衡点。

排斥五毒，大哥莫说二哥，还是被二妖冶忽悠上山了，不然咋会在山上遇劫？这事分明是黄泥糊裤裆。

只能守口如瓶，选择隐瞒失误，对管家的愈赌愈恣意，猫忍不住刻意找上门去偷偷拉闸断电……等，做些小动作骚扰。

像清明节、七月半这样的非回老家祭祖的节日，三缺一的铁腿杆就指望不上代劳守店。

猫儿头苦于没遇贤內助，被迫关张应节，生怕再对不起故人，而失去保佑，影响生意。

猫儿头玩大哥大的消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上坟年年有火灾发生，有大哥大，使七月半漏洞百出，出了幺蛾子。

老家，虎管家的兄弟是个傻子，有上山捡柴的习惯。八杆子打不着的山着火了。

发动救火者灵机一动，今天救火，我得想办法捞钱，让你们不白参与，至少一人一百元。此话一出，老弱病残，不上山的也好奇卖命。

足五十余人，一场七月半祭祖火灾，全糊成花脸猫。完毕后围着发动者要一百元报酬，有的说五十元就行，但要说话算话。

发动者胸有成竹，等救火完毕，带全体村民一窝蜂冲进猫儿头家嚷道:给，你看，这是在你家傻子身上搜出的火机。

这场火灾不是祭祀烧纸引起，而是傻子捡柴玩火机点燃的。大家都累得剩半条命了，说非要二百元一人不可。

幸亏五十多人拼死相救，不然烧过界，那就是牢狱之灾。这样吧，我尽义务，父老乡亲不能白出力。

一共给六千元算了。对于你猫总来说，六万块钱只是毛毛雨。谁不知道，腰上那个砖头就值五六万呀？

哦，这样啊，那我也不能凭嘴说就给，到时候我和他妹说不明白，落牙齿印。起码，你带头人得给我打个二指宽的领条说明原因，三指宽更好。

发动者见猫儿头松口，六千有了一半盼头。高兴地找纸笔写条子，边写边给猫一堆二尺五，不忘条子严谨措辞为:

今领到，某傻子拾柴玩火机，不慎烧毁树林子约六十亩，五十余人工救火工钱陆仟元整。

全体村民于七月十五。

猫儿头拿着白条读了又读，然后拿大哥大拨通一一O。掏出来的大哥大，令要钱的村民看花了眼，不禁齐声哇！唉！可惜可惜地嘀咕:这有钱，六千是不是要少了？

村民都以为他们向来不屑一顾的猫总，拿钱之前，亮大哥大显摆显摆；也有人持不同猜测，家里没有现金，这是要打电话通知银行送钱来，看来今天要领的肯定新哗哗的，没流通过的能割耳朵的。

所里那头执班小年青，见七位数，九字头的号码打来报警，没有0字打头的区号，不知什么号码，迟迟不接。借此请教？

见多识广的元老科普，那是大哥大号码，市级就稀少，县里目前还没有。万元户罕见的年代，几万元一部大哥大，谁勒紧裤腰玩那个时髦啊。

猫儿头再次打进，所里接了，顿时愕然。刚才不说市里就罕见吗，怎么大哥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呢？核对大哥大号码？9021175，究竟什么事:

"有人敲诈勒索一傻子六千元钱，请你们要么拘了或接管傻子，要么治敲诈罪。人证物证在某街某号，等侯处理。

一分钱没讹到，白见识了大哥大的威力，信手一个电话打去。一群人全吓跑了，都怕被逮，历来救火是义务，几时领过百元一人的工资？

吓的原因，不是被扣了敲诈帽子，而是没人愿担待接受养傻子。还在，一帮正常人的火机证据，可以蒙监护人-猫总，难以说服一一O。不跑就是自找麻烦。

才吓退趁火打劫，猫儿头饿意上来了。原来天色向晚，该整吃的了，还没想好吃啥。

就接到江城店里上学孩子打来的哭诉电话："爸，你什么时候回店里来？"

"咋了娃子？我怕！"

"你妈不是陪你吗？"

"妈玩通宵不落屋，家里和店里刚刚都遭贼偷了。

家里整箱整条烟已经被偷光；电视、音响，已经用被单包好，正要往楼下放，可能听见我开门声，贼跳下楼开车逃跑了。

我还没吃饭，床上被子没了，被单包着电视，我咋睡觉啊。我去店里看了，钱屉子底朝天。

货架上的好烟好酒都偷走了，妈还不知道，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怕贼再来，我顾不了哪一头。你快来！呜呜呜呜……"

猫被孩子哭得如万剑穿心，已经不是疼那么简单。牙齿打颤，腿子筛糠，浑身作冷发寒，手抖得拿不稳大哥大，嘴也哆哆嗦嗦，泣不成声。

泣不成声泪流满面还得安慰孩子："爸苦于没长翅膀，要不连夜飞来陪你。来了就把赌妈休了，抛家不顾的货，要啥用。

你别别别急急，我立马打电话叫姑姑来陪你，我最迟明天下午一定赶到，我现在就去找车。你先在店里找能吃能喝的，把肚子塞饱，乖娃娃！你是最棒的！"

挂了电话，猫儿头只顾哭，把大哥大重重地扔一边道:中看不中用的货，自从有了你，没安逸过，怪现象？咋会适得其反呢？

不行，惹是生非的玩意，还是离不了。得赶紧打电话，请姑姑迅速去陪孩子。那么小，怎么经受得住这惊吓和孤独。

"姐，我近日回老家了。刚听孩子打电话说，店里和住处都遭贼偷了，他妈跟贼差不多坏，到现在没回家，孩子又怕又饿还要寸步不离守屋守店。

那边分店也不能擅自离人，只好请你陪孩子到明天我来为止。别无他法，弟做坏庄稼一季子，找坏口子辈子。

沒听进劝，就落这么多后患。若没有大哥大，没法联系，不知后果多严重，你现在就去，快点，大恩不言谢，还得谢谢你关照。

保护现场，别收拾，等我下来再说。货物损失惨重事小，就要孩子平安。对，对！耽误你明天上班，向你致歉！

晚上走路，千万小心！到店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回电话报平安。我急等你回电，此刻感觉很糟糕，心已揪到嗓子眼，不想吃饭，想吊瓶……"

挂了电话的猫儿头，双手握着大哥大做深呼吸，盯着大哥大上的时间祈福。姐可要平安，快点到达，使孩子有个主心骨；

另外，祈祷千万千万贼可别杀回马枪，危及到孩子安全；孩子，可要顶住压力呀；大哥大，今晚信号别捣蛋啊……

猫发明创造了度刻如年这个词汇，两刻钟后，大姑回电话了，说夜深悠悠一筹莫展站在店后门外。

看着住房位置哭。大姑一去，悠悠顿时高兴成欢欢，擦干眼泪，若无其事，一副童真，甚是可爱。

大姑到底是大人，一去就将两处的灯亮着，门窗关严，接下来给悠悠做吃的，然后陪着睡觉，界时已东方拂晓，睡意强烈，眼皮打架，倒床就打起呼噜。

睡梦中，隐隐约约门有开锁的声音。然后是门大开，朦朦胧胧中，大姑意识到贼又来了。

有备而来，肯定是想乾坤大挪移，把货拉个干净带零星。大姑吓得高喊:"来人呀，抓小偷，不，抓强盗。"边喊边拿抵门杠打过去。

咣当一声，没吓到虎管家。她一听声音就亲切地问:"姐，你怎么在这？悠悠，还不起床，懒虫，该上学了！边吼边来掀悠悠被子，吓得悠悠又是一阵大哭，

嚎啥嚎，你妈死了，还是……你嚎……"大姑哎声叹气道:"你是吵我不该来吗？你也不问问你自己，怎么这时才落屋？

你心真如大海宽广啊，两头东西都被贼偷了，孩子又饿又吓，刚才睡着一会，你又来咋呼醒了，你没看悠悠活像惊弓之鸟，傻乎乎的直愣神？

大姑赶忙搂紧悠悠。仿佛小偷是虎管家派来的，她一点不觉得惊讶，不心疼惨重损失，将气又发给猫儿头。

隔空骂道:"老东西，死回去急忙不来，想指望我。没门！我说过，我要吃好喝好穿好玩好五好，他还欠我一好呢。"

大姑听虎管家荒唐的逻辑，不一样的三观，呛得语无伦次，不敢辩论，估计再多说一句正义直言，虎管家会毫不留情轰她走，谁叫你来的，大堂干到二堂。

大姑气得浑身哆嗦，没了睡意，起身就走，刚好，虎管家就喜欢一个人在床上打滚，自由自在的补瞌睡。假装客气的话就不说，洗就不洗，关灯倒床就拉改锯。

大姑在门外徘徊来徘徊去，回家早了，敲门没脸。咋办啊？嗯，对了，到菜市场去，买点好吃的。

下午，可怜兮兮的猫儿头就回来了，连悠悠一起接来压压惊，安慰安慰。改善改善。偏不接虎管家，专门出出恶心气。

尽管请了大姑作陪，猫儿头，还是心疼孩子，一夜无眠。抱着大哥大难以合眼，望着天花板，也望着窗户。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盼天亮就去车站。

起大早出门，没想到开门就看见父亲杵在门外一会了。来找猫儿头带话。说单位知道你买大哥大了，就是不知道号码。

说顶班的员工要求涨工资，单位领导想解除下海约定。要么自动辞职；要么回来上岗，要么公之于众，下海的事，不再隐瞒上面。

说家里老小都要开猫儿头斗争会，说你两口子田坎点黄豆，一路货色，一个嗨混，一个瞎品。大哥大这玩意就算不贵，也是领导和老总才匹配的。

你马尾串豆腐，不堪一提，凭哪一条玩这大的格，全市才几个人赶这个潮头，鸡蛋碰石头，还知道过日子不，没学过《悯农》，粒粒皆辛苦吗？

父亲拦在门外，竹筒倒豆子一般，吧啦吧啦个不停，猫儿头不知如何是好，大老远，觉就不睡，赶来嘱咐这么多。

还不让进屋吗？让进屋，明的时间不允许。下逐客今吧，担心雷响了，这才是进退维谷啊？

有了，晚点回市里，眼下何不把父亲拉去下馆子，过个早再酌情？知子莫若父，嘴里不说，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猫急着要出门，老人何曾有过早的习惯，话已带到，打道回府呗。

猫儿头执意塞给父亲一卷钱，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信手掏出来的，虽不多，但担心顾此失彼，他路上会很紧张。又抽回几张，确保路费充足。

娃大姑买菜到家了，回去就给猫儿头打电话，拐弯抹角说虎管家不像话，打电话目的是说管家天亮回店里的。

你下午到了就把悠悠带去吃晚饭。

猫很不想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在父亲面前接电话，臭显摆，偏在这时，电话要响，没办法。

只好告诉对方，你猜这会我和谁在一起，猜不出来。好，你听是谁。猫把大哥大递给父亲，让跟大棉袄说话。

父亲倒顺就不知的隔空嘘寒问暖，说明为什么一大早会在猫儿头家。大哥大已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影响不好，我来劝他处理掉。

没变龙变凤，不能打肿脸充胖子。我们家风很正，不能让猫带歪了。在外面混，社会良莠不齐，要学好。我只管把话带到，说在我，听在他。

棉袄:"大趋势，将来都会用到，我家座机就是机关单位第一户安装。也是好长时间遭人说长道短，现在好了，都认可方便，都在争取指标。"

不说这些，猫有本事把父亲工作做通，一齐下江城来玩行不？父亲听大棉袄一开导，无疑赶早来碰一鼻子灰。

急急忙忙回乡汇报劝说无效，代沟难填，继续蜗居，做无瑕疵的自己，管不了的不管。

猫儿头差点赶不上最后一趟早班车。一路晕晕乎乎，呕吐难耐，啥烦恼都顾不上……

大哥大大势已去良久，是被手机无情淘汰的。不停更新换代后，猫儿头的第一部大哥大，现在成了藏品，放在背景墙壁龛里。

过多少人收购就没舍得出手。它似乎已不是单纯的大哥大，它承载着山猫儿头酸甜苦辣咸的一车匹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