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作者/橙子
这是一篇碎碎念，念过去，念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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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小时候，没有芭比娃娃，也没有小熊饼干，我能记住的都是父母争吵不休的画面。后来我长大了，对很多事都能清楚的记得，就好像是要故意刻在脑海里，一点一点的消磨着我对家人的喜欢。
01
堂哥和我的亲哥，以及我。我们仨人是一块儿长大的，年龄都是间隔一岁。别人都很羡慕我有哥哥，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被他们欺负着长大的，这种欺负不是别人理解的哥哥偶尔逗妹妹玩儿，实际却很宠溺的那种欺负。而是真正的被欺负！其中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某个小学的寒假，家里没大人，我的哥哥因为自己的事儿对我生气，一脚踹到我肚子上。
记得那天抱着很痛的肚子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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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的小学从学前班开始到四年级这五年的时间都是寄宿在外婆家的。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自己洗，不管春秋冬夏，我都会很乖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直到四年级那一年，我的舅舅和他的相亲对象在一起了，那是个感觉很友好的阿姨，我曾经一度觉得她对我很好。我不知道那天午后的我做错了什么，被舅舅一脚踹到肚子上，和哥哥那一脚比起来，用力更大更痛。
那天，捂着肚子憋着眼泪难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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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以前外婆家是开小卖部的，90后记忆里的那些辣条泡泡糖什么的，外婆的小卖部里都有。估计很多人都觉得外婆家就是开小卖部的我一定特别幸福，但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如果我不付钱就吃零食会被外婆骂。后来舅舅和那个阿姨结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婆开始很焦虑我的存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故意念叨，大概意思就是：你自己回家住吧，你舅妈很讨厌你，外婆很为难……其实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才十岁的年纪就能听懂那些话，然后就在五年级开学的时候沙哑着声音说我不要去外婆家住了，他们问我理由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小，却活成了大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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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是在我初一时的那个夏天，姑姑带着她的女儿回来玩，小侄女也很可爱，天很热，就在地上铺了凉席，小侄女在上面玩，姑姑躺床上睡着了，是我在照看着这个小不点。她有个芭比娃娃，很小一个，穿的是紫色裙子，长长的卷发，有点可爱。在和她一块玩儿的过程中不小心把芭比娃娃的头发弄掉了，也粘不上。我有点愧疚，后来啊，奶奶看到了，说：“你都这么大了还玩她的玩具，还弄坏了，像个败家子一样……”
那天，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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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初三快中考的那段时间是在大姨家寄宿的(具体原因在第三篇文章中说过）。自从上了初中我就有了肠胃炎，在大姨家的时候犯病了。那天早上本来要去上课，但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又拉肚子又呕吐，后来大姨发现我不对劲就带我去小诊所开了药，回到她家之后吃了药也不见效，整个人已经虚脱了，大姨又带着我去了镇医院，刚开好药和大姨一块儿出了医院，走了大概一百多米，我晕倒了！大姨吓得立马把我背起来往回跑，给姨父打电话载我去了市区里的大医院，经过我家的时候，大姨说来给奶奶说一声(父母在外省），怕她担心，车停在马路边，伯父看到了，他走过来在车窗外看着我，一脸笑着说：“你还开始学会装病了啊？”
那个片段，他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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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终于上高中了，在市区的学校，离家有点远，周末回家不太方便。每次周五放学都赶不上回家的末班车，所以一般会住学校或者偶尔去朋友家住，是高二的一个周末，因为不想留校就去了姑姑刚租不久的房子，那是个单间，位置很偏，一楼，里面很黑，公共洗漱间，厕所很远。朋友问我住哪儿，发了定位给她，她来找我，害怕我不安全，生拉硬拽把我带到她家去了。姑姑的老公晚上到租的房子那儿去了发现我不在，打电话给家里人说了，第二天回家，奶奶骂我：“姑娘家到处在外面乱跑，一天和别人一起瞎跑，哪个晓得你一个姑娘在外面是不是和男娃娃一起乱搞，怕你一天是书不好好读要把肚子搞大了回家来，你老头回来不打死你……”
很多难听到骨子里的话不想再写下去了，记得那天打电话给朋友哭了很久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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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第一次用文字叙述这些过去让我特别难过的事情，发现自己过去真的挺爱哭的。其实这些年发生的让人感到崩溃的事挺多的，从小到大一件一件的累积起来，慢慢的就构成了我现在的三观。我想，大概我是个爱记仇的人吧。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和我哥的关系依旧是一天不说超过三句话，；舅舅和那个舅妈在我初中的时候离婚了；外婆去年去世了，她的葬礼我没能赶到；奶奶在我大一的时候中风左半边瘫痪，但现在能自己走路吃饭了……
世事无常，很多事情始终是按照生老病死的剧本在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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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我的成熟懂事都是被逼出来的，小的时候从来不会哭着喊着要爸妈买玩具，从来不敢说这个我不喜欢那个我不想吃，从来不敢对长辈有一点不尊敬，从来不敢带异性朋友回家玩，从来不敢出去玩到超过六点回家……以至于好多人见我都会说：“你家这姑娘真懂事，真乖。”
毫不谦虚的说，过去的我也觉得自己很懂事，有客人来家里一定会端茶递水；高中每个周末回家都会用剩余的零花钱给堂弟和奶奶买零食；会用第一次打工兼职的钱给妈妈换新手机，给奶奶买新衣服；会记得爸妈生日并且会用存的钱给他们买礼物，几十几百上千的都舍得；母亲节、妇女节、父亲节…都会记得给他们送祝福；过年去外公家拜年会塞钱给外公；大姨和小姨生日都会给她们发红包送祝福……
可是，现在的我呢？是一个逐渐让自己都感到冷漠的人了。变得不喜欢见到长辈就问好；和家里人的话少之又少；每次听到他们八卦吐槽别人家的事时都会很生气让他们别说了；和伯父家相隔几十米的距离可能一年去不超过五次；奶奶叫我做什么的时候，都会极不情愿，甚至拒绝……
我长大了，但我不再是长辈眼里的乖乖女。
我想，其实我只是看起来很懂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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