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已经过去了,吃完了粽子和鸡蛋,度完假期和旅行似乎就渐行渐远了。可是留下的回忆却那么的清晰从未走远。
五月是粽叶飘香的季节,菜市场到处都是卖粽子叶的。每当这个时候,即使不买,我也会停下脚步拿起一把粽叶狠狠的闻上几下。莫名的就是喜欢它的淡淡的清香。每当看到我这样的举动,上小学的女儿总是也会拿起来闻一闻,然后追问我哪有什么清香啊?我怎么闻不出来是香味。明明就是一股子青草味嘛!我说你不懂的。你等你大了就懂了。
我有时候也在想,女儿大了真的就会懂了吗?她的端午节,和我当年的端午节经历的是一样的吗?
三十几年前我也是一个小学生,那时候端午节还不是国定假日,但是我也是期待着过端午节,因为那天可以随便吃鸡蛋和枣粽子。80年代初的鸡蛋是金贵的也不是像现在是论斤卖的,那时候是论把卖的。一把10个。大小按比例掺合在一块。农村家庭自家养的鸡下的蛋不是很多,一般都是给家里的劳力吃的,平时我们小孩不经常吃鸡蛋,就盼着过端午时候可以敞开肚子吃饱了。枣粽子更是金贵东西。不到过节我家是不舍得买的。
每年端午节这天妈妈总是早早起床,煮上一大盆鸡蛋。街上卖粽子的叫卖声也传过来了,妈妈按人口一人两个的算法买回来一小盆粽子,这时候鸡蛋也熟了。妈妈开始叫我们姐妹起床了,平时懒床的我们,一听到妈妈说起来吃鸡蛋和枣粽子了,一个翻身就坐起来了,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下地,围坐在饭桌旁看着眼前一大盆子的鸡蛋和一小盆子的枣粽子,仿佛还在梦里。
因为我家枣粽子是限量的,所以一直总觉得吃的不是那么尽兴和满足,所以直到现在还是对它有种当年吃不够的遗憾。即使到今天枣粽子天天都能吃了,也弥补不了当初的那种遗憾。再也吃不出当年的感觉了。
吃完粽子的粽叶我妈妈不会舍得扔掉的,总是洗的干净了晾干了。下次铺在盆底淘一碗大米放上面再蒸一次米饭。这样米饭里就有一股粽叶的香味了。那个年代红枣也是稀缺的。就这样我吃着没有红枣的假粽子也很高兴。总是使劲的吧嘚嘴巴试图更多的捕捉那股清香。
吃完粽子到了上学的时间了,我就会再拿上两个鸡蛋揣兜里,留着到学校显摆。那天的同学们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拿着鸡蛋去上学。上课铃响之前同学也都在讨论谁家煮了多少鸡蛋。每个人报的数也或多或少的有点吹嘘的水份。我家条件不好,吹嘘起来底气不足报的数总是最少的排名总是在后面。
说到煮鸡蛋我想起来一个在我村里流传很久的故事。至今还让人津津乐道。
80年代初农村家里如果有个在外上班的正式工,那时候我们管他们这类人叫吃国家粮的。那是绝对的让人羡慕的富裕人家。我村赵淑玲的丈夫就是正式工,有一年端午节村里流传着说赵淑玲家煮了一篓子的鸡蛋(就是那种白色的柳条筐现在也常看见)。村里许多老娘们围在一起讨论着是真是假,大部分人认为是假的,毕竟一篓子鸡蛋得有100多个。小部分人认为是真的,毕竟人家丈夫每月都有固定工资发,那叫有活钱 。直到来了俩个人,她们一个亲眼目睹赵淑玲赶集买了10多把鸡蛋,一个亲眼在她家看见赵淑玲把一篓子的鸡蛋放在大锅里煮。这回传说坐实了。聚集在一起的一拨人分别带着羡慕,嫉妒和恨自动分成三拨散去了 。于是赵淑玲家就成了当年村里煮鸡蛋最多的人家而拔得头魁。后来随着物质生活的改善,端午节人们对煮鸡蛋和吃鸡蛋的追求也不是那么强烈了,赵淑玲家端午节煮一篓子鸡蛋的光辉记录至今无人打破和超越而成为历史了。赵淑玲于是就成了我村每过端午节时就让人提起的传奇人物了。
端午节的那天早晨我去菜市场买回15个枣粽子,又煮了20个鸡蛋。尽管平时也常吃,但是我仍然固执的认为过节就应该多吃点。结果到吃饭时老公一个不吃,女儿也一个不吃完。于是我给自己剥了4个枣粽子,4个鸡蛋,放在一个大碗里撒上两勺白糖,并提醒自己又过端午节了,吃完它。事实上我只吃完2个粽子4个鸡蛋而已,后来又忙活了一大堆活,总算肚子有点空隙了,再接再厉把剩下的两个粽子终于吃完了。
明明知道只吃了4个粽子,我却偏偏把剩下的又数了数,果然还有11个。看着剩下的粽子,无限感慨在心头。端午节对于女儿这代人可能更多的是代表假日和旅行。对于我们70后来说它有着更多的遗憾的回忆,正因为它曾经有遗憾才让回忆变的更加的丰满和有滋味。
为什么我在文中一直反复强调枣粽子,因为我只吃大红枣做的粽子。那种蜜汁枣的我也是不会吃的。超市里玲琅满目的各种口味的粽子也动摇不了我对枣粽子的偏爱。大概就是因为小时候一直都没有吃够的原因吧,导致今天我对枣粽子情有独钟。鸡蛋我也是只吃煮鸡蛋,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时至今日,端午节在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推动下,作为国定假日赋予了它更高的精神文化文明。我刻意偏爱的枣粽子吃的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口味,而是更多的回忆和情结。期待盼望着端午节才能吃鸡蛋和粽子的日子也许永远再也不会重来。但是这种民族文明载着粽叶的清香永远还在并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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