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三十多年前的文章

作者: Mr_稻香老农 | 来源:发表于2021-09-04 09:13 被阅读0次

    【这是一篇三十多年前的文章,我凭记忆默写出来给大家看一看,看看我写文章有没有长进。】

    那年冬天的一天,我们在我们村后的蚌蜒河乘轮船到兴化城去。蚌蜒河是苏北平原上的一条有名的河流,因为她从兴化城边的乌巾荡发源,一直静静地流入东海,她在中途从我们村后流过,因此我也常常对外讲,她是我家乡的河流。

    那天蚌蜒河因为时序还刚刚进入初冬不久,河面并没结冰,轮船也很顺溜地到了兴化城,我在城里游逛了不少地方。我在新华书店耽搁得很久,还买了一本女作家杨沫著的书,就是长篇小说《青春之歌》。

    后来我被同行的她拖出书店,准备登上轮船返程时,发现天上早已彤云密布。不一会儿,像扣上一面灰簸箕的天空好似扯开了一个口子,天上早已扯棉撕絮地卷下一天大雪来。那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得正猛。

    她不看天,只看着我,后来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拉着我。我不知她是要拉着我,赶紧往码头上去跨上轮船,我误以为丘比特之箭,这时射中了我心窝。

    我当然拉过她,很笨拙地双手捧着她的头去亲她,我们这是第一次表达青春的爱,我竟然听见她砰砰的心跳声,我也听见了我的心跳声。

    后来还是她小声提醒我:“快上船,不然就回不了家了!”她说着,轻轻地推开我,但还是重新拉着我的手,着急慌忙地向轮船码头小跑一阵,终于在轮船鸣响着最后一声汽笛声,我们登上了轮船。

    我当然被她拖到轮船中舱的最后面位置,船上除了我们俩人是同一个村子里的,其余的人我们都不认识。她很大胆地靠在我肩膀上,我们像新婚的小俩口儿似的,要说内心不感到幸福爆棚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们一边时不时地轻声说着悄悄话——那些话别人听了,铁定不懂,因为是恋人才说的疯话和傻话,一边透过船舷上的舷窗望着船外的景致。

    船外是船右首的蚌蜒河南岸,岸上的田畴和岸边的树木不时往后倒退着。不过船行得不是很快,因为轮船始终不像汽车,更不可能像火车风驰电掣。后来竟然越来越慢,直到我们再听不见汩汩的轮船行驶拍打波浪的声音,我们才知道轮船不知何故抛锚了。

    船长过来告诉我们,轮船出了故障,要修好长时间才能把发动机打着火,他叫船上所有人不要慌,最迟天黑轮船就会把所有人送回家。我和她当然不慌,我们还巴不得天早些黑下来,这样我们回家时才不会让很多人知道。

    果然她跟我想的一样,她双手悄悄地握着我的手,她的一双好看的宛若水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她那妩媚动人的容长脸上显得好秀丽,简直是秀色可餐,我看也看不够。

    但轮船终于还是启动了,不过没像船长说的天黑之前,我们能够回到家。因为天早已拉下了夜晚的帷幕,不过由于雪霁云散,一轮鹅黄的新月也已升起来,因此天也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甚至望见窗外的蚌蜒河河水波光粼粼,但并没有吸引我们。因为我们心照不宣地彼此凝望着,说着好像永远也不会停的私房话,如果今天用手机翻译出来,就是一篇炽烈的青春的爱情宣言。

    轮船又行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才在轮船上的灯光中,在别人艳羡的眼光中,手拉手地上了我们村后的蚌蜒河河岸。

    我们看见到处都白雪皑皑,多么好看的白雪,把田畴和村庄以及河岸上的树木打扮得银装素裹。尤其是岸边的一棵棵榆树,先前还用黑黝黝的枝干支撑着瓦蓝的天,这时却像珊瑚似地屹立在月光撒落的河边田头上;它们枝干上的那些毛茸茸的雪粉,我们在月色溶溶和皑皑白雪的反光映照下,甚至都看得很清晰,至今都镌刻在我的心上,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芝麻粒掉进针鼻眼儿里,真是太巧了。我们在一棵树下一边等河对岸的渡船来载我们,一边仍然乐此不疲地手拉着手讲着话,也许是我们真诚的爱情感动得榆树也眼含晶莹的泪花,它竟然在一阵晚风吹来,它抖动了一下身子,一阵雪粉同时降临到我们俩的颈脖子里。我们出门没有围围巾,竟然全部中招,雪一沾着我们温暖得有些灼热的身子,竟然化成雪水淌到我们身上。

    我们那时好像并没有怪寒夜冰雪冰冻了我们,我们反而互望了一眼,不由地都忍俊不禁了。尤其是她,她不是莞尔而笑,也不是嫣然一笑,而是发出了她的少女特有的银铃般的笑声。我至今都不会忘记,她的让我的心感到很温馨的笑声,飘荡在蓝天明月下,飘荡在粉妆玉砌的苏北平原的大地上。也飘荡在刚刚结了一层薄冰的蚌蜒河上,那笑声经久不散。

    不一会儿,摆渡人就来了,那个摆渡的是一个正值青春妙龄的乡村少女,长得很漂亮,尤其是一身枣红色灯芯绒棉袄和栗壳色裤子套着的棉裤,把她本来很苗条的身材妆扮得很丰满,但并不显得臃肿。我们当然认识她,她叫芹,是她的闺蜜。

    芹站在河边小船的船后艄,她手握双桨,对岸上的我们说:“别秀恩爱了,还没结婚呢,也不怕人看见。快上船吧,天气很冷的!”我们在芹的催促下,赶紧地跨上小船。芹荡起双桨,小船载着我们向对岸渡过去。

    而今离开故乡已有数十年了,我不知她和芹现在怎么样,因为她们后来都跟别的小伙子结婚了,新郎都不是我。

    对于芹来说,我不是她的新郎也没什么,因为我跟她从来就没来过电;但对于她,我跟她却是有过一段甜美的爱恋的,后来我们终于有缘没有分,我跟她终于没能但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齐帆齐写作特训营第6期第(17)篇2011字,累计2424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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