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胶州跨海大桥,只一眼,我便为它着迷。
暗下决定,一定要再去走一走,
这一次,认真的走。
没有留下足迹的足迹 没有留下足迹的足迹为上次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认真。
这个地方,对于我,陌生中唯一不陌生的是它的名字——胶州。
对于它,我也只存有非常短暂的记忆,短到让人来不及记忆。
决定写这段故事的时候,我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哪怕为一个名字,我想到了《十七岁,那一年的胶州》《青岛,胶州》《与胶州短暂的朝夕相处》《一个人的远行》……
他大爷的,头疼!
最后定为《没有留下足迹的足迹》。
只为那是十三年前……时间确实有些久远了。
记得2006年新年过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二,父母带着我和姐姐去给外公外婆拜年,去的还有姨妈一家,舅舅一家,我们一起吃团圆饭,领红包,做游戏,开森到极致。
表妹突然说:姐,我明天要去青岛上班了。
我觉得惊讶,但也不惊讶,毕竟十几年前的农村是不注重教育的,家长只会比谁家的粮食收的多?谁家的孩子打工挣的多?(那时候表妹她姨妈家的两个姐姐都在青岛上班,这次带着她)
然后她说了很多去那里打工的好处,我心动。
她见我心动,随即打电话把她表姐叫来,继续对我“洗脑”。
最后“洗脑”成功,心动不如行动,我决定辍学和她们一起远赴青岛,开始我的一片新天地……
现在想来,其实那就是我对成人自由的渴望和对大城市生活的美好幻想。
我哭,我闹,父母拗不过我的决定。
就这样我从一个学生转变成了打工妹,转变速度快的惊人,只有一天时间。
我们出发了……那年我17岁。
现在想想,那是我第一次自己出远门,第一次以打工妹的身份出远门,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不是因为胶州跨海大桥的壮观,不是因为喜欢它到心里,我想这段赴青岛打工的短暂记忆早已在我的心里落满了灰尘,被遗忘在了犄角旮旯,自己都不会问津。
奇怪的是,当我决定将它拖出来拍掉灰尘晒在阳光下的时候,当我决定在记忆里寻找“胶州”大门的时候,当我决定把它转变成文字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它一直在那里,不远不近,从未离开!
未打开过的行李箱
我们坐的是长途大巴车,从下午三点出发至凌晨两点到达目的地。
这一路我从开始的兴奋到安静,安静到彷徨,彷徨到后悔。
离目的地越近,越后悔,以至于到后来我后悔的像个神经病。
躁动不安,泪流满面。
你们有过想一步到家的感觉吗?
那个时候的我,不只有,而且非常强烈。
强烈到让我产生了错觉,以为这只是一个梦!
是梦就要醒,不是吗?
现实就是我们不光到了目的地,还要自己搬行李,找宿舍,最主要的是给“赤裸裸”的床,穿上舒服的“衣服”,才可以睡!
我没有动手,有的只是泪流满面。
那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待天明,带着未打开的行李,原路返回。我怕打开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事实是,想回去都难,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深更半夜我被带到了哪里?
怎么回家?
我只有哭。
直到现在还记得,宿舍门卫的大爷大娘专程来看我,进门就是一句“我看看一直哭的是哪个?
我没理。
“姑娘,你哭的都出名了。”
我破涕为笑。
她们也笑。
最后老夫妇劝我很多,原谅我没听见。
是没听见,不是没记住!
帅气的韩国男老板
我问和我一起去的小伙伴,怎么才可以回家?她们只说,不能让你一个人走,太不安全了!
我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她们又说,下午老板要面试。既然来了就试试吧。
我说,好。
直到现在我记得都非常清楚,那是一个个子不高,白白净净,戴着金边眼镜,穿着黑色风衣,说着一口韩语的帅气男老板。
轮到我的时候,他指着什么什么有限公司的“有”字让我念。(什么名字我忘了)
我笑了,从头到尾指着给他念了一遍。
他又用憋脚的汉语问了很多问题,记不清了。
然后,他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没理。
面试结束,她们告诉我,老板对我很满意。
我不语。
因为我还是决心要走的,任谁也拦不住!
幸好,我真的很聪明,面试期间,我故意和一个胶州本地的姑娘搭讪……
最后她告诉我,这是胶州,想回家要做几号公交车去青岛火车站。(几号也记不清了)
我欣喜若狂,喜到想给她一个吻!喜到我愿意静心观察周围的一切,我看到这是一个手工艺品厂,整厂都是玻璃全景装修,在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穿统一工作服的工人们在认真工作,工厂对过是我们住的宿舍,隔着一条马路。
工厂南边是一条河,河水已结冰,空气很清新,河边两个人在坐着聊天。虽然很冷,我还是在河边站了很久,想了很多……
工厂往北过了十字路口便是一个小商店,我对它记忆深刻的唯有那一部公用电话。
电话接通我哭,妈妈和姐姐也哭。
生命中的难忘过客
其中为表妹的去留又耽搁了一天,虽然度日如年,但是面对表妹的眼泪,我不能视而不见。
最终,她决定留下。
第二天下午,(我站在十字路口很久,只发现了下午去火车站的那班车)
胶州——青岛火车站。
我独自一人拉着比我还重的行李上了车。
没有留下足迹的足迹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我到了青岛火车站。
我看到火车二字的时候眼里笑出了花,因为我看到了家。
即便只剩凌晨两点的车票,我还是毫不犹豫的买了。
然后,我就这么一个人傻傻的坐到检票……(坐了十几个小时不觉累)
终于上车。
我不知道火车在哪一站逗留的时候上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到我的对面。
他就是看着我,一直看,我害怕了,我觉得我遇到坏人了。
他问“你多大”
“18”
“不像”
我没理他。
他又问“你去哪”
“回家”
“父母知道几点的车吗”
我摇头。
我确实没说,因为凌晨的票,我怕他们担心。
“用我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让他们来接你”
我不语,
他又重复一遍。
我说“不用了”
“打一个吧,家里肯定不放心。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只是看你太小,路上不安全”
我点头,接过手机。
……
我到站,他帮我把行李搬下车,还给我一张他的名片。
挥手,再见!
虽然现在我早已想不起他的模样,他的名字,但是他对我的帮助让我铭记于心!
与他,想起千千万万遍!
青岛胶州,三天两夜的的特殊旅行,
于十三年前,于十三年后,
就这样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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