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摘记连载】
这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因为她的小马甲扎得太紧,是不容她跑急路的,可是她仍旧用尽快的步子向前走去。一会儿她就走到夹道的尽头,跨上了大路,但是她仍不止步,及至再向前去拐过一个弯,见有一大丛树替她挡住家里人的视线,她方才停住。
她红着脸,喘着气,在一根树桩上坐下来等她的父亲。她等着听见一阵马蹄声,等着看见父亲照常的飞跑上山顶。可是时光一分分地逝去,而父亲还是不来。她张大眼向那条路上远远地探望,心中的痛楚重又膨胀起来。
“啊,这是不能真实的!”她想。她的眼睛跟随着那条大路。那路经过早晨的一阵雨,现在是鲜血一般的红。她在想象着那路的行程;它从这里下山去,达到那懒洋洋的燧石河,然后通过那荒莽泥泞的河床,又爬上一座山,便是希礼所住的十二根橡树了。这就是那条路的惟一的意义——那是通向希礼的路,通到那山顶上那座希腊神庙一般美丽的白柱子房屋去的路。
“啊,希礼!希礼!”她这么想着,心就跳得快起来了。
自从那双胞胎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就一直被一种惶惑和灾祸的冷酷意识压伏着,现在这种意识已被推到她的心的后壁去,代它而起的是一种热愤,原来这种热愤已经在她心里盘据两年了。
一直到现在,她对于他当时的服饰,还是一件件都想得起来。他脚上穿着一双雪亮的长靴,蝴蝶结上插着一枚浮雕着魔女头的别针,头上戴着一顶阔檐的巴拿马帽子。一见了她,就把帽脱下来拿在手里。这才跳下马来,将马缰绳扔给一个黑小子,站在地上朝她看了看,一双朦胧的灰色眼睛张得大大的,充满着笑容,一头金丝的头发给太阳照着,象是戴着一顶银光灿烂的便帽一般。然后他说道:“思嘉,你长得这么高了。”然后他轻轻地跨上台阶,拿住她的手吻了吻。那时他的声音是——她一听见了就不禁心里怦怦的跳着,仿佛是初次听见一般——是那么的漫长,响亮、象音乐似的。
自从那一刻儿起,她就爱上他了,就象她要东西吃,要马骑,要温软的床睡觉那么,很简单而无理由地爱上他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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