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吃的吗?”屋子里燃着煤炉,关煜吹着哈气脱掉了外套。
“哦···哦,锅里还有一碗面条。”林峰对关煜的到来显然是有些吃惊。
“早上蹭了一顿豆花,晚上又来吃我面条。老关,以你的职业应该多为人民服务不是,怎么总是从我身上榨油水呢。”林峰拎起茶壶沏了一杯水放在关煜面前,并不忘打趣说道。
“欠着,欠着。找机会我带你下馆子。”关煜捧起瓷碗将面汤一饮而尽。“嘿,舒服!”
“怎么样,案子有什么进展吗?”林峰看着关煜狼狈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为那根断指忙碌了一天。
“嗯,有些一些推测,也有一些困惑,想找你求证一下。”关煜抿完嘴,继而开始吞云吐雾,郑重说道:
“我们的调查分两个方向,一个是对断指进行检测后推断出它的主人是一位43岁的中年男性,细胞死亡时间在7天左右。然后依据这两个条件,筛查了近一个月内失踪人员信息,最终过滤出一个叫富春平的男人。”
“另一个方向是调查了给梅姐早餐店供货的肉贩朱荣发,结果发现这个人和富春平也存在一定关联。”
“富春平是谁?”说到这里,林峰不解问道。
“富春平是福康医院心胸外科副主任,主任医师、教授。上周三,也就是去年12月29日,他的妻子林舒婧到我局报案说丈夫失踪,联系不上。当时我们只做了笔录,并没有立案调查。”
“那你说他和朱荣发的关系,是具体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朱荣发祖籍是四川绵竹的,早年是因为躲避计划生育才跑到昌平市,和媳妇以卖肉为生,一年前媳妇死在了手术台上,主刀医师就是富春平。当时闹了医疗纠纷,医院还支付了一笔赔偿金。”
“两个方向的最终结果都落到了富春平身上,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断指主人的身份就是富春平。”
关煜言语自信地表述了自己的推测,而林峰却还在思考。
“怎么,你不认同我的推断?”
“不,你的推断是对的。”林峰点了点头。
“可是,还需要进一步佐证,我只是觉得天底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需要了,我十分确定,那根断肢就是富春平的。”
“何以见得?”
“我之前曾注意到,那根断指的指甲面有打磨的痕迹,你们说它的主人可能很爱干净,其实错了。”
“错了?”
“对,富春平是心脏介入方面的专家,那肯定也是一名主刀大夫,经常出入手术室。手术室有严格的除菌和消毒程序,特别是上台操作手术的医护人员,要使用专门的清洁设备对自身各个部门进行严格清洁。我知道,他们有一种质地坚硬的双面毛刷,每个术者在上台之前都要用这种毛刷反复地清洗手掌、手指和指甲。这样久而久之,指甲就会非常地干净,指面自然有抛光打磨的痕迹。这就解释的通,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对自己的指甲如此上心,其实不是讲究,而是工作使然。”林峰解释说道。
“一个专家无故失踪,而且被人为切掉手指,我想他已经遇害了。”林峰的语气略显沉重,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你所说的困惑又是什么呢?”林峰示意关煜继续交流对案件的意见。
“从目前的调查来看,断指事件的指向已经非常明确,就是肉铺商贩朱荣发。而且,如果富春平真地遇害,朱荣发也存在合理的犯罪动机。可是......”说到此处,关煜眉头紧皱。
“可是什么?”林峰追问。
“总觉得有些蹊跷,虽然从表象分析,很容易做出朱荣发报复富春平,并导致断指外流的结论。但是,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关煜思虑片刻,讲出了自己的疑惑。“梅姐店内只发现了一根断指,其它都是正常猪肉,如果朱荣发确实对富春平做出伤害,为何任其断指这么重要的线索外流出去?”
“如果是无意的呢?或许,朱荣发只是在处理尸体的过程中,不小心将断指混入了新鲜的猪肉。”林峰只是陈述这样一种可能,虽然他也认同关煜的观点。
听得林峰的猜测,关煜陷入了沉默。是啊,一切皆有可能,是不是自己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你们已经控制住朱荣发了吗?”
“没有。因为还没有找到尸体,害怕打草惊蛇。你的意思是先拘留审问吗?”
“不是。”林峰摇了摇,继而又说:“因为指向性太过明确,总有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被林峰这么一提醒,关煜终于明白了自己怀疑的初衷,这像是一个圈套,有人设置了棋局。
“或许,你可以私底下接触一下朱荣发。看一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林峰收拾碗筷,做出逐客的态势,临了不忘对关煜提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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