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一半的烟

抽一半的烟

（1）

“现在，你把里面的一支烟抽出一半放在桌子上，看看会发生什么？”

又是一次聚会，一旁的哥们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笑了笑，是那种对小姑娘使坏时候的笑，笑得很暧昧。他的笑让我心头一紧，若不是知道他谈过女朋友，我就要怀疑他是同性恋了。

“会发生什么？”我大声的吼着，酒吧里声音很大，我每一句话都要使劲喊出来他才能听清。

“你试试就知道了！”他以同样的分贝回应我，把烟盒递给我。

我接过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按照他说的，只抽一半，然后顺手放在身旁的台子上。然后看着他，他又对我笑。第一次有男的对我这么暧昧地笑，很是不爽，又不好说出来，就像是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被强奸了。

我拿起啤酒灌了下去，一滴都不浪费，酒吧里的酒是真的很贵，一瓶四五块钱的啤酒卖到二三十块钱，简直是得到房地产营销的精髓，看着手中的酒水，再想想二三十块钱，让我联想到如今的房价。

就在我考虑自己来酒吧喝酒是不是被宰的时候，一个穿着粉色短裙的女孩子坐到我旁边，裙子很显身材，浑圆有致的臀部刚好被裙子包住，呼之欲出。粉裙女孩坐定后，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一只手将我身前那只抽出一半的烟塞进去，脸上始终是似笑非笑，白的不正常的脸上十分僵硬，只有嘴角浮现着那似有非有微笑。

女孩浓妆艳抹，如果非要找出她脸上哪一块儿没上过妆，就只有眼睛了，即便她在极力表现自己的成熟，但是看着那双眼睛，有着小鹿般的那种清澈。眼前的女孩年纪应该还没我大。

“帅哥，是你点的么？”女孩儿问我。

我一头雾水。自己点啥了？什么也没点呀！又一想，莫非是想和我搭讪，故意找话题。

记得第一次被搭讪还是在初中的时候，当时因为成绩好，被选为大队长，不免会有一些小女生什么的来搭个讪、问个问题什么的，没想到来了大学依旧魅力不减呀。正在自我陶醉的时候，旁边的哥们儿嬉皮笑脸地说：“对、对，是他点的！”说完还拍拍我，像是鼓励我。

“那跟我来吧！”粉裙女孩儿起身说道。

我心想，什么就跟她走了，哪跟哪儿啊。旁边的哥们儿凑上来，说：“你点都点了，快去吧！没事儿的！”

后来才知道，他妈的这哥们儿差点害我出不了酒吧。

（2）

跟着粉裙女孩儿穿过人群，打开最角落的一扇小门，进到一间走廊里，走廊两边是一个个房间，装着白色的铝合板门。

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女孩儿打开门示意我进去，我稍有犹豫，担心自己安全问题，但又转念一想，自己一个男生怕个球毛毛。

进去后，女孩顺手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外衣之下没穿什么衣服，一颗银色的项链优雅而温顺的贴在女孩的脖子上，直接露出乳白色的胸罩，微挺的胸部随着呼吸微微翕动，像在挑逗，空气里顿时充满暧昧的味道。

第一次离女孩子的胸部这么近，我想到第一次的看小黄片的感觉。感觉自己正在打开一个新世界，内心激动期待，紧张不安，左右张望怕被人发现。偷偷摸摸，往往是最刺激的时候。不知不觉，手心攥了一大把汗。

女孩看到我僵在一旁，笑了笑，用嘲笑的 口吻说道：“哟，怎么，你害羞了呀？”

说着，走上前来，两只手放在我的胸前，把我向后推，我一屁股坐到床上。床是那种很简易的木板床，坐下去的时候“咯吱”响，生硬的床板很是硌人。

我一把抹开她的手，说：“不是，你这是干嘛。”

“看来你是第一次，我们这个酒吧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顾客把抽一般的烟放在台子上，就是暗示需要特殊服务。刚才你点服务了，我才去找你“

我心里一万次骂街，觉得那哥们儿的玩笑开得过头了。就和女孩解释，可是女孩似乎没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既然来了，就试试看吧。”女孩劝我。

我脑海里浮现出《麦田的守望者》里主人公找妓女却又把她打发走，最后被电梯维修工毛里斯打了一顿的情节。我总是会把小说里的东西带入现实，更何况当时的状况对我而言也像是小说里的场景，不免有些担心。

试你妹啊，我好歹也是童子之身，我的第一次怎么可能献给陌生人。而且，会怕得艾滋病，真的怕。

于是，反复拒绝，女孩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又劝。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后来我说自己去趟厕所，回来再说。

“你不认识路，我来带你去。”

“不用了吧，你告诉在哪儿就好。我不会偷偷跑出去的。”

“没事儿，我带你去。”

说完，穿起一直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侧站在门口，示意我跟着她。

自己像是被牵着鼻子走，任凭这么个小女孩摆布，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威胁着，内心想斗争的欲望更加强烈。

“就是这里了，我在门口等你。”

这是个非常简易的室外厕所，是用四块铝合板制成的，左右各一块，后面一块，加上顶部一块。前面一块布帘挂着，算作是门。

一进去，一股风迎面而来，原本浓重的味道稍有好缓，吹得身后的布帘上下翻，险些走光。

后面的铝合板被弹出一个很大的缝隙，像是龅牙一般，那块铝合板长长地伸到外面。里面的情况走光无疑。

这块龅牙的铝合板对我而言就是救世主，看到这么大的缝隙，我尿意全无，激动地蹑手蹑脚地将身子小心翼翼的穿过缝隙......

（3）

“回来啦？来来来，正好走了个人，你来补上，我们来斗地主。”室友见我回去，说道。

宿舍的台子上散着扑克牌和几瓶饮料，就在几分钟之前，宿舍里上演着“贫农”与“地主”之间的厮杀。

“不了，不了，今天有点累。”我关上宿舍们，靠着门。

说完，倒在一旁的床铺上，蒙起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去上课，是一堂大课，各个专业的学生都有。刚坐下，突然发现前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是，昨天那个女孩。

时光恍惚，仿佛又回到昨天晚上，那个学校旁边的小酒吧，那间房间，那张床，那个缝隙。

我盯着前面的女孩看着，还是那颗项链，衣服却是那种很朴素的衣服。就在我幽思万千的时候，女孩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藏着某种契约，那份契约一定要保密的，仿佛在那一刻我们用眼神达成了某种默契。

下课后，望着她和几个闺蜜嬉笑的背影远去，走廊的尽头挂着：培养具有创新性的高素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