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层层筛选,我们班就你们两个入选了学校的国标舞队,听说还要筛选,才能代表学校参加明年的K市国标舞少儿组比赛,你们要抓住这次机会,为班级为学校争光啊,老师相信你们!从明天起,你们早自习就不用上了,参加学校的集训吧。”班主任苦口婆心的说道。
本来我还以为连老师也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还准备唇枪舌剑解释一番,现在看来,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一想到不用上早自习了,真是兴奋得要飘起来了,估计叶泽炫跟我想到一块了吧。
不然,怎么会异口同声道,“老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颇有一番豪情壮志,但怎么听都觉得好虚伪啊,不过老师们就爱听这种虚伪的话。
“好!”班主任同样气势汹汹地回应我们。
第二天,早自习刚上,我和叶泽炫就在一片银铃般清脆洪亮的读书声中,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教室准备去训练,惹得教室里齐刷刷一片诧异、惊愕、不解、鄙夷的目光。
我早猜到会这样,于是低着头,三步变两步,不好意思地离开了。叶泽炫,倒是走得雄纠纠气昂昂,酷酷的,冷冷的,不慌不忙的,眼不斜视,傲气十足,估计早习惯了大家这样看他。
通常富家公子都是这幅德性,当然不会像我们这种小女生心思这么细腻,这么敏感。
早自习下后,我和叶泽炫回来,气氛怪怪的,大家行注目礼般看着我俩进教室,随即是一片聒噪。
一个高八度的声音飘出来,“啊!他们幽会去啦!”
“早自习都不上,肯定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要去告诉老师!”又一个难听的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难怪叶泽炫,那么多女生都看不上,原来喜欢黎美夕啊,个贱人。呵呵呵。”几个女生边笑边讽刺,同时,还很不屑地瞟了我几眼。
“就是,装什么清纯!喜欢勾引帅哥啊。”又一个仿佛找到了知音似的一唱一和,一个拿刀一个叉,将我无情地宰割。
……
总之,同学们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语,如同看到了路上裸奔的疯子,会情不自禁地品头论足起来。
我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去跳舞,训练去了,不信,你们去体育馆看啊。”
但是,由于他们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我寡不敌众,估计也没听清我说什么。我多希望叶泽炫这时能说两句,帮我澄清一下。
可是,他一言不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很无所谓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虽说是小学,我第一次感觉到城里的孩子好早熟啊,她们吃什么长大的呀,脑袋发育得那么快。大人们用的词语都知道,那些骂人挖苦人的口头禅也学得比一元二次方程还要快。无助、委屈的我只好默默地回到座位上。
这时,陈佳怡凑过来安慰我说,“别管他们,一群无聊的人,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说别人闲话。”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听到我姐妹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第三天早上,我俩照常一起去训练。
第四天早上,依然如此。
第五天早上,还是如此。
……
久而久之,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除了偶尔有几个好奇的学生非要去探个究竟,趁早自习打扫校园的时候,偷偷去校体育馆门口看我们是不是手牵着手在一起跳舞。
因为都听说跳国标舞要男生女生肌肤接触,这让幼小害臊的我们怎么好意思主动牵起自己小舞伴的手。这在当时九十年代牵个手可是不得了的,比今天的初中生出现在人流手术台前还要惊世骇俗,骇人听闻。
也不知道是那个年代过于保守,过于单纯,过于自矜,过于矫情;还是当今这个时代过于开放,过于混乱,过于莽撞,过于随便。
不过,内心里,我还是喜欢过去的那个年代,喜欢那时的一切。
那时的天空是蓝的,
那时的河水是清亮的,
那时的早上能听到空中的鸟叫,
那时的放学路上不用担心人车抢道。
那时小学校园的早晨像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那般生气繁荣:
篮球场上是鼓乐队整齐划一的演奏,
田径跑道上是体育特长生在耐力长跑,
花坛边的水泥空地上是书法班的在写大字,
而体育馆内则是体操队和舞蹈队在进行基础练习。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形体和基本步法训练中,半学期过去了。
带着淡淡花香和泥土气息的阳春三月和我们一起欢跃地翩翩起舞了。
“从今天起分组,黎美夕你们四个,跟着汪老师学习摩登舞套路,叶泽炫你们和四年级的两个女同学跟着周老师学习拉丁舞套路,准备迎接今年九月份的体育舞蹈比赛。好了,开始训练吧。”我们学校在外面请的专业体育舞蹈老师这样安排到。
不是吧,这么不凑巧,我和叶泽炫不在一个组!
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专业舞蹈老师在我们小时候怎么挑选舞蹈苗子的,跳摩登的不应该是找那种很绅士很英俊很挺拔的男生吗?当然,这只是我幼稚的想法,事实证明跳舞跟长相其实没关系。
唉,要是叶泽炫能和我搭档跳摩登,那该有多好啊,简直是天作之合。
“喂,你又踩到我脚了!”显然,我的舞伴,一个比我还要矮的男生受不了了突然的疼痛,打断了我的痴心妄想。
“哦。对不起啦。”
虽说比我矮,但是他的舞步确实跳得很好,不愧他妈就是专业的国标舞老师。我嘛,跳得也不赖。
记得上艺术幼儿园时第一次劈叉,当被老师硬生生的压下去时,舞蹈室内“哇哇”的哭声一片,那个惨烈哟,比第一次被送去幼儿园,眼巴巴地看着妈妈离开时还要撕心裂肺。
而全班,只有我没哭。
“你瞧。”我趁后退右转180°旋转过来时,从我舞伴的肩头望过去。
“怎么了?”他在外侧右转90°后,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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