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闻陆剑华的呵斥,敌方主帅吓得不敢回话。然而,一名丹真悍将性情火爆,岂能容许区区一名中原江湖人,在自家元帅面前如此放肆?他当即横刀怒问:“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未落,陆剑华已闪身飞过悍将面前,手掌顺便一划,再飞速一推,悍将便落马挣扎,咽喉处血流不止,没多久就再无动静。这时,陆剑华才漠然喃喃:“连我‘神龙公子’都不知道,你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陆剑华举手投足,便杀死敌军大将,这一手吓得元帅与周围丹真将领、士兵更加不敢近前。
见那元帅目光惊恐地不知所措,陆剑华猛地一扬手,顿时周围群马嘶啸、群敌后退,丹真元帅差点从马上落下。只听陆剑华大吼一声:“你们还不退兵,都不想活着回去了吗?”
元帅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大喊着:“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说着,不等撤军信号响起,这元帅忙不迭地先行调转马头逃走。传令兵慌忙敲锣吹号角,锣声是从中原学来的撤兵信号,号角是北方民族独有的传令方式,两种声音同时响起,便是速速撤兵之意。
于是,雁海关外的丹真大军犹如大海退潮般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城关上立时响起阵阵欢呼声,大开城门欢迎英雄陆剑华回返。
陆剑华洋洋得意之际,心中疑云突生:“分明去年才刚刚教训过丹真国的侵略军,怎么这么快就卷土重来?难道真是皮痒了找打吗?”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功德圆满,没让陆剑华白跑一趟。他吃饱喝足,睡了六个时辰,又拿了雁海关守将三百两感谢银,这才心满意足地回返。
陆剑华来时凭轻功一口气奔波一天一夜,没有小憩半刻,填了填肚子就投身沙场,也算是为解边关之危尽心尽力。此次功成凯旋,陆剑华也就不必心急火燎,可以慢慢悠悠地欣赏一下沿途风景。
一路上陆剑华经过之处,消息必然不胫而走,当地大小官员、乡绅土豪,无不设宴招待,百姓纷纷上街争相目睹这位传奇英雄的伟岸英姿。陆剑华虽然早已见惯这众星捧月的情景,但依然乐在其中。
当陆剑华经过某个小镇,偶然瞥见一位美貌侠女在酒楼之上冷冷注视着他,陆剑华不由心中一动。自从他出道以来,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江湖女侠,见到陆剑华无不心动,趋之若鹜,艾思思其实也只不过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却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当然这一点艾思思并不知道。
然而,至今为止,除了“三邪”中的“邪仙”勾引陆剑华不成而转爱为恨,还没有哪个美女会对陆剑华冷若冰霜。如今那侠女注视陆剑华的目光竟然没有丝毫爱慕之意,反而如此冷漠,这让陆剑华顿起征服之心。
所以,陆剑华在当地客栈住下后,便暗中嘱咐当地的丐帮弟子去弄清那神秘侠女的落脚处。消息很快传来,那侠女并没有在当地住店的打算,似乎只是打尖吃饭,便离镇而去。
陆剑华听闻之后,也无心继续住下去,当即就施展轻功离去。客栈老板也不敢找这位大英雄结账,毕竟即使陆剑华只住了半个时辰,那房间也足以让老板以此理由提高价钱,而且一定会炙手可热的品牌上等房。
根据丐帮弟子提供的线索,陆剑华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追上了那位步行前进的侠女。见“神龙公子”装模作样地挡在面前,她不由冷冷问:“怎么,堂堂江湖第一侠客,也要劫道吗?”
陆剑华:(微微一笑)姑娘不要误会,只是刚才匆匆一瞥,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姑娘。不知能否提个醒?
侠女:不可能,我们不可能见过。
陆剑华:这可说不好,江湖之中我去过的地方不少,如果没有与姑娘偶遇,我也不能会眼熟。
侠女:那或许是你见过我,我对你却没有丝毫印象。
陆剑华:这怎么可能?这天下谁不认识我“神龙公子”?
侠女:你为什么会如此肯定?
陆剑华:因为……(猛然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因为我真的很有名,姑娘你再仔细想想,就算没见过我,也不可能没听说过我。
侠女:你的意思是,我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
陆剑华:(尴尬一笑)姑娘这么说,也太,太,太爱开玩笑了。
侠女:也许你觉得整个天下都应该围着你转,但凡事总有例外。而且太过于自作多情并不是什么好事,这天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英雄好汉。
陆剑华:哦?不知姑娘心中,还有谁能与我齐名?
侠女:武林盟主“义薄云天”龙德辰,曾经从“逆天帮”的阴谋中救出过几百位江湖好汉,他应该名声不在你之下吧?
陆剑华:(不由发出冷笑)那个老头子啊,确实干得不错,不过比起我还差远了。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说的。
侠女:那不过是他谦虚。
陆剑华: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实情?难道你不知道,“逆天帮”最后是毁在我的手里。那老头子不过救了几百人,我可是曾从“逆天帮”诸多阴谋中前前后后救了成千上万的江湖同道、名门贵族,乃至皇室至尊。所以我“神龙公子”才会被当今陛下允许见驾接旨可以不按俗礼。
侠女:哦,原来你连陛下的面子都可以不给。
陆剑华:当然,这世上我会给面子的,只有我倾心爱慕的女子,比如像姑娘这样的……
侠女:我对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还请自重。
陆剑华:瞧姑娘你说的,你对我有没有兴趣,与我是否倾心爱慕姑娘有关系吗?主要是姑娘你确实值得我牵挂倾心啊!再说,姑娘你还能说出什么比我更有名气、更有影响的英雄人物吗?
侠女:不知“正气剑侠”黄石非与你相比又如何?
陆剑华:(更是满面不屑)他呀,他怎么能跟我比?这个家伙私心重又爱面子,到处显示他是大侠,其实武功一般、功绩也平平,就是会炒作。这种炒作出来的假大侠,怎么能跟我这个真大侠相比?论影响、论武功、论格局,他都比我差远了。姑娘,不是我吹牛,这江湖上绝对没有哪个侠客会比我更优秀。
侠女:不见得吧?也许有人没你有名气,但是不见得就不如你优秀,只是他们专心做事、不求虚名而已。真正的侠客不是应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吗?
陆剑华:姑娘,不要被文人墨客的酸诗骗了。如果真有本事,又哪里藏得住身与名?这世上哪有这种人?
侠女:我恰好知道这么一个人。
陆剑华:哦?我倒想请教,是哪一位?
侠女:我有个朋友,他虽然相貌平平,也没有什么名气,但是一向外冷内热、古道热肠。每当听说同行……不,武林同道有难,他不管对方有名无名,都会义无反顾地全力相助,甚至不顾自己安危。他本领不可谓不高,却从来不用武功去为自己追求功名利禄、美女前途,只求能竭尽所能,锄强扶弱,救人于危难。我觉得这样的好汉才是真英雄!
陆剑华:姑娘真是越说越玄乎了,这样的人也就出现在茶馆评书中,现实中哪里会有这种傻子……不,英雄?
侠女:现实中确实有,而且我现在就是去找他,你要不要同去?
陆剑华:好啊,我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骗子,会让姑娘有这种误解?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侠女:我叫方瑜,我的那个朋友给我起了一个绰号“飞羽玄妙”。
陆剑华:方瑜倒是一个端庄的好名字,可是“飞羽玄妙”这绰号也太古怪了,你这朋友看起来在起绰号方面很差劲啊!
(侠女)方瑜:是吗?我很喜欢啊!至于你喜欢不喜欢,我才不关心。
陆剑华:(碰了一鼻子灰,顿感无趣)是,是,是,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今天只想看看,到底姑娘的朋友是真英雄,还是真骗子?
“那你希望我是真英雄,还是真骗子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剑华好奇循声望去,竟然就是前不久遇到的杀手吴悔,他不由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方瑜口中之人,竟然是他陆剑华欣赏的一个杀手,而且这杀手上次相遇就很蹊跷,陆剑华还来不及摸清他的底细。
方瑜看清是吴悔,则顿时眉开眼笑,与对待陆剑华真是天渊之别。而陆剑华不由皱着眉头问:“吴悔?我现在好像无灾无难,也不需要你出手,你来找我干什么?”
吴悔:(微笑以对)陆公子,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找你,而是来找我的朋友,也就是这位姑娘。
方瑜:原来你们认识。陆公子,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傻子英雄。
陆剑华:也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吴兄弟,没想到你虽籍籍无名,却有这么优秀的一位红颜知己。
吴悔:好说,好说,真正的红颜知己只要有一位就够,最主要是彼此相知、相敬、相爱、相谅、相容,否则就算你身边佳丽无数,你依然是寂寞的。
陆剑华:(眉头微皱)吴兄弟,你是在点谁呢?
吴悔:不过是有感而发,并没有点谁啊!陆公子为什么会有此疑问?
方瑜:(冷言讥讽)莫非正好说中了陆公子?你不会是身边佳丽很多,红颜知己却根本没有吧?
陆剑华:(略显尴尬)那个……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话音未落,陆剑华便飞身而去。这时,方瑜不由笑问吴悔:“你真把我当作你的红颜知己?”
吴悔:(顿时也成为尴尬角色)我,我,我不过是点点他,你别介意。
方瑜: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你红颜知己?
吴悔:……不,是我不配。咱们还是说回他,好吗?
方瑜:(莞尔一笑)好!原来他就是那个撞我的小胖子啊?跟现实中还真是判若两人、完全不同。不过没想到,他在现实中都不敢正眼看我,居然敢在自己的领域来找我搭讪。
吴悔:他就是把自己现实中所有不敢的事情,在自己领域毫无顾忌地全部做出来。但也正因为领域与现实的强烈反差,他一部分精神力化为自己领域的主人公陆剑华,永远留在这里,而残留在现实中的精神力让性格出现了明显的转变。
从吴悔与方瑜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们就是常渊与芳羽,而陆剑华便是那个小胖子“神威”鲁明顺。原来,常渊和芳羽来到这武侠领域后,便各自伪造了身份,分头打探消息。如今,二人才再度会合。
两人交谈间,化为“吴悔”的常渊忧心忡忡地告知新发现:“我感觉他又来了。”
化名“方瑜”的芳羽立时明了,对方口中所谓的“他”就是指他们二人的宿敌——墨狮。
方瑜(芳羽):(脸色大变)他怎么会来?是巧合,还是他跟踪我们到这里?
吴悔(常渊):不知道,但我认为八成是跟着咱们进入了这个领域,不过他已经开始行动了。我能感应到黑暗的能量正在这领域中不断扩展。我们似乎已经落入墨狮的局中。
方瑜:如果他已经设了局,却还没有动我们,那么他应该还是像以前那样,想要对我们杀人诛心。
吴悔:是啊,他一定又是想先毁掉我们要拯救的时空师,完全控制了这个领域,再找机会杀掉我们。
方瑜:可惜他从来没有成功过。
吴悔:这次也一样不会……
领域主人“神威”化身的陆剑华完全不知道天下悄悄发生的变化,不过对于吴悔与方瑜的出现,陆剑华多少还是有点在意。因为,自从“神龙公子”初出江湖以来,所遇到的每一人,无论是敌、是友、是路人,几乎都在围绕他转,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偏偏就出现了这么两个“怪胎”,让他心中好像堵上了一块小石头,总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不知又走了多久,忽然前方出现不少服饰各异的江湖人。虽然对方人数众多,但陆剑华根本不放在心上,以他今日的武功,虽千万人吾往矣,何况不过区区几百人而已。
就在陆剑华准备出手教训这些不长眼的拦路鼠辈时,却猛然发现他们所簇拥着的首领实在眼熟,原来是武林盟主龙德辰。其实龙德辰这次带来的好汉们,都不知和陆剑华见过多少面,但这位陆公子却从来没记住过他们,倒是龙盟主身边的婢女,陆剑华每个人都记得很清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剑华嚣张跋扈地问了句:“老头儿,你摆这么大阵势想干什么?”
龙德辰:(顿显不快)姓陆的,你就不懂得什么叫尊老吗?不能对我客气点吗?
陆剑华:堂堂武林盟主,不懂得什么叫爱幼吗?何况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武林盟主是江湖魁首,难道连朝廷上的一个大臣都不如吗?
龙德辰:行了,少跟我阴阳怪气的,我找你有话说,那边跟我说话。
陆剑华:你是不是高高在上惯了,就不能说声“请”吗?
龙德辰:哼,对什么人我用什么礼,你这么无礼的家伙配我说“请”字吗?少废话,跟我过来。
不知为何,虽然陆剑华嚣张依旧,却似乎无法拒绝龙德辰的邀请,只得跟着这位老盟主进入树林之中。龙德辰的手下们立即将二人会面处层层警戒,唯恐有人接近。他们也是远远护卫,不敢近前。
龙德辰:小子,你为什么要得罪曹公公?
陆剑华:哼,那个废人,我有必要那么在意他吗?他不过是替陛下来传旨的一条狗,又不是我养的狗,难道我还要对别人的狗点头哈腰吗?
龙德辰:(怒)问题他不是狗,他是曹公公。你别的事情我可以替你擦屁股,得罪曹公公的屁股谁能替你擦?
陆剑华:哼,老头子,你就那么怕姓曹的?我记得你说过,我得罪陛下,你都不怕。
龙德辰:陛下我当然不怕,因为当今陛下英明,甚明事理,你的狂妄他能容忍。可是难道你没听说过“君子易处、小人难防”吗?
陆剑华:小人有什么难防?大不了杀了就是了。
龙德辰:你以为曹公公就那么好杀吗?
陆剑华:难道曹公公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龙德辰:他一点武功都不会。
陆剑华:那怕他什么?
龙德辰:曹公公自幼便追随陛下,深得陛下信赖。陛下虽然英明,却被困于宫廷之中,他了解江湖中事与民间疾苦,除了依靠群臣便是依靠曹公公,而且他更信任曹公公。你得罪了曹公公,他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中伤你,就算一次两次陛下不信,所谓三人成虎,说得多了,陛下至少会怀疑你的。
陆剑华:(冷笑)原来你是怕他嚼舌头。
龙德辰:当然不止于此,陛下最近刚刚授权他指挥绣衣卫。你应该知道绣衣卫有多么厉害,以“四大金刚”为首的众多高手各怀绝技,他们的密探无处不在。这支本来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存在的特殊队伍,到了曹公公手里,就成了铲除异己的利刃。你得罪了曹公公,便是得罪了朝廷、得罪了绣衣卫,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陆剑华:哼,那又能如何?我“神龙公子”谁也不怕,就算是朝廷的千军万马,还有那貌似无敌的绣衣卫一起来对付我,我也能把他们全都打得落花流水!
龙德辰:(不由急怒起来)你这孩子,就不能听听我的话吗?为什么总要这么任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陆剑华:(冷笑着轻声回应)哼,你是想说不听老爹言,吃亏在眼前吧?老头子,你现在还想对我摆老爸的威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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