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天阴沉沉的,风呼呼地吹着。
我独自一个人待在屋里。嘴里噙着刚买来的一支“秋叶”牌香烟。那红火头朝自己的嘴巴慢慢袭来。那白白的烟雾,没间歇地从口中吐出,使自己的身边缭绕着层层烟雾。房间的美丽陈设,此时躲在烟雾后面,显得是那么黯然。
屋外的树叶,在风中不时地飘落下来,在地上打转,伴随着地上扬起的尘土。我扔掉第一支“秋叶”,点燃第二支“秋叶”。心也随着外面的秋叶翻转起来。
去年年头,远在延安的表哥回来了。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寒假。我们登了一回村后的太行山。那座山上有一座古老的神庙。神庙里有许多神像,个个逼真,乐呵呵地,好像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站在那个山头上,放眼眺望,真可体会到登高望远的滋味。
那时天很冷,但我们玩得多么痛快啊!
我向表哥告别时,在火车就要开动的一刻,他对我说:‘’今年考上了,一定来延安。”我欣然答应了。
现在,秋天到了。表哥一定在期待我。可是,哥,你别等了。人们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丰收的季节,而我,一无所获,却在这时又开始了耕耘。
我使劲地吸了一口。怎么没有醉人的烟香?“秋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燃烧。我擦了一根火柴,被风吹灭了。又擦了一根,来不及手捂又灭了。从门外吹进来的风是多么凉啊!
第三根火柴终于使“秋叶”死而复燃。这“秋叶”使我联想到真正的秋叶,又使我联想起龚自珍的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秋叶不也与落红一样吗?它们被迫离开了树枝。但是它们却并不自暴自弃,还要化作春泥,做树木的肥料。它们还要奋斗!
此时,望着门外从树上飘落的叶子,我想:我应该做一片秋叶。
我这样想着,忽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把嘴里叼着的半截“秋叶”猛地拔出,扔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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