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师的幸福

今日下班，拎了一只老大老大的火龙果和一只芒果回来。接下去又是美丽的双休了，心情也是美美的。

水果，是昨日毕业班的孩子送过来的。那几个孩子，在奔赴各地上大学之前，专程返回高中母校一趟看看教过的老师。

昨日课务是上午三四节，下课11:30了，饿着肚子，想着得第一时间去接管闹闹，感到不免有些疲惫。然而，办公桌上却有惊喜——桌上最显眼的位置，赫然躺着一只很大的火龙果和一只熟透了的芒果。一时间，饥饿与疲惫，一扫而空。

原来，几个毕业班的孩子找到我办公室看到桌上课表知道我上课去了，便先行离开。留话告诉同办公室的老师，他们晚一些再来。后来，中午到的时候，我正在午休，孩子们又默默退出；直至半下午十分，那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子，方才出现在我跟前。他们跟我聊起高考聊起近况，打听小闹；还一起去看望闹闹，逗他玩耍。

总有一些学生，是会在毕业之后依然对我们这些小老师念念不忘的，每一届都有。尽管，也许我只带了他们一年，也许我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知识或者人生指引。——这，很多时候都是我们小老师永远的小满足。

不单单学生返校探望，会带来这样的惊喜和满足；平日偶尔的师生联系，也多见情深意重。

比如，毕业几年了的学生，会给我发自己写的文章。大学里参加比赛的文稿，高中文本的重新思考，甚至，包括对故去亲人的哀思……思想上的求索，情感上的波澜，还能够想起来通过邮件跟我正式地交流。在这个信息快捷的时代，在这个依靠利益维系关系的时代，在这个身边的熟人随着前进的步伐一批又批不断更迭的时代，我们天各一方各自忙碌，却随时可以倾吐最深的心事。

比如，学生偶有专门写我的文章，写我的语文课的文章，见诸空间日志，甚至是考场作文。我漫不经心的寥寥数语，不经意间竟会变成孩子某一种隐秘的启示。下笔写来，竟让我自己陶醉而感动。

比如，某年我生日当天，学生在校园网上看到“生日快乐”的标示，竟默默记住那一天。在之后我不再任教她语文的时候，依然郑重其事地准备生日礼物。或是浪漫客人的小玩意，或是孩子们自己都喜欢的小点心，或是写满怀念和祝福的贺卡。用心、细心，令我动容。

比如，学生在困顿之中，会首先找我“解惑”。即使我并不是班主任，即使我真的不一定有这样的能量让他豁然开朗，他（她）就是一如既往地信任，我这个老师、或者是朋友吧。

他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办公室，迷茫的眼神，充满斗志的状态，到后来必胜的信心，乃至修炼出“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恬淡，我印象颇深。他写满感激的空间文字，我略感惭愧。那些日子，不是班主任不任教他语文，我真的并没有做很多。只是，他想奋斗，我象征性地在背后推了一把。

她在食堂整节课没心思上跟我天南海北聊天的场景，她在凉亭与我促膝长谈的点滴，她的愤慨和失意，她的灵动和敏感，我记忆犹新。那个敏感而懂事的女孩子，总是不经意间因为一些小事为难自己，总是第一时间惦记着我会倾听她认为很多大人觉得无厘头的那些小心思。也总是，远远地看到我，便打起招呼。

比如，有学生持续不断阅读我的公众号，一篇不肯落下。尽管我写的多是关于育儿的文字，尽管这些东西于他们还有一段的距离。但他们就是一丝不苟地阅读，只因为是我写的，便似乎多了一份别样的情愫。常常，他们会结合自己成长的时光，跟我讨论家庭教育、亲子时光。这些鲜活的东西，本就是我需要的呀。人类最是健忘的动物，自己长成青蛙了，便轻易忘却还是蝌蚪时候的样子。所幸，我还有几分童心童趣；所幸，有一群热心的学生帮我继续保持童心童趣。

现在自媒体上有很多关于老师难做的文章，网友有针对老师假期不过是平日加班换取的声音，师生冲突中老师永远处于弱势群体也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我依然愿意在学校做一名工作在教学一线的小老师。因为，每每有学生返校探望，有学生消息传来，或有学生小小的求助，都是咱做老师的小满足。

随着时光飞逝，我们送走一届有一届的学生，看着他们日渐成长起来的身影。我们默默转身又去面对年轻稚嫩的脸庞，从青春到白发。如果可能，我们愿意将挥洒自己的热情，不断浇灌那些崭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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