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外面
住院部外面有五宿舍、六宿舍,还有疗养科,另外在黄家巷也还有医院的宿舍。
我家就住在五宿舍,那是一幢一楼一底的青砖青瓦建筑,一条走廊的两边串连着许多个单间,长长走廊两端通风,楼梯也在走廊两端了。五宿舍和六宿舍的建筑风格一样,这两幢楼建于50年代初期,原来设计是单身宿舍,可是不多久就成了家庭住房了。这幢楼房没有厕所,也不设厨房,厕所在马路对面门诊部旁边。所以,那时候还要过马路到公共厕所去倒尿罐,遇到装得太满的时候,还要提防到边走边撒。五宿舍和六宿舍都有一个公用厨房在楼下旁边一幢平房里。
90年代的五宿舍,原本的青砖墙被粉饰了一层水泥灰我家住在五宿舍楼上靠叶家山林一边的端头。60年代初,我们家对门住的是李刚一家,他的爸爸叫李长书是内科医生,妈妈胡梦珍是放射科医生。隔壁住的是刘光耀叔叔,他是保健科的医生,我写的刘二娃就是他们家的故事。
再隔壁就是齐志刚齐志容的家,他们的妈妈严文英是检验科的 。他们有个小姨叫严文丽,当年在上海医学院读书。文革时,她从上海来重庆姐姐家里玩,在楼上的过道里给我们讲了很多解剖室里发生的故事,吓得我们惊抓抓地叫。她讲她的一位同学在解剖室做实验,因为太投入了,就忘记了时间,一位同寝室的同学离开解剖室的时候为了吓她,就把门从外面反锁了。原本想晚一点去给她开门,哪知道给忘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没有看见这位室友,才想起了这件事。她“啊”一声大叫,拔腿就往解剖室跑,打开门的时候,那位女同学已经死了,是给吓死的。你想想,一整夜就在解剖室里,到处都是死人标本,越看越害怕,最后给活活吓死了。
我们五宿舍楼上还有江惠操嬢嬢,她有三个小孩,王帆、王波和王江;有外科护士叶慧珠阿姨,王忠碧、黄道英,她们都是检验科的。蒋晓萍和小华,他们的妈妈项宝珠阿姨是内科医生。还有左雯、左敏两姐妹,她们的妈妈当年在儿科。向阳、向红两姐妹,她们的妈妈刘晖是妇产科医生;
曹伟和曹卫两兄弟住在楼上中间靠马路一边,他们也五宿舍的原住民。
张崇灏一家住在楼上中间的两间房,他们家里有五个子女,几个哥哥姐姐会变魔术,我觉得好神奇。崇灏的妈妈赵广璞也是妇产科医生。
很早的时候邹子梦嬢嬢一家也住在五宿舍,她的丈夫姓肖(音:肖运宪),是在内科工作,很厚道的一个好人,邹嬢嬢的妈妈我喊邹婆婆,文革武斗期间为了躲炮弹,我和姐姐还在邹婆婆那里躲避了一段时间。邹婆婆住在寸滩,当时去那里要在窍角坨河边去乘划子(小木船)。
向阳一家搬走后,左祥兰一家住了进来,文革期间,左嬢嬢的姐姐带着儿子从新疆来玩,那个小男孩名叫“多多”,他一边动脖子,一边唱到:“咚巴拉咚巴,咚巴拉咚巴。”
那时候住房紧张,医院将一间屋给了我们家和左雯家共用,那里就成了我们几个娃儿的寝室,有时候小萍也要过来和我们住一起。熄灯之后我们三个就讲鬼故事,常常听得毛骨悚然,背心发凉!
1965年响应毛泽东“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号召,李刚一家、刘二娃一家,还有邹子梦阿姨一家都离开了五院,下放到了农村。我只知道李刚一家到了长寿洪湖区下面的一家公社医院,2003年的时候,我和妈妈一起去了长寿看望李叔叔和三胡嬢嬢。
还记得五宿舍楼上还有一个阿姨叫毛光娅,是药房的,后来调到了李家沱的七院。
楼下的邻居有胡嬢嬢梁伯伯一家,他们家有大多子、小多子、大姐姐、小姐姐和小弟,小弟梁宜辉和我姐姐是同班同学。
还有李辉祥医生一家,他是中医科的医生,他们家的子女也多,有大昌、小昌(昌利)、小梅和李科。小梅的舞跳的很好,也很刻苦。站在护校大门口那个地方,透过五宿舍厨房的窗户,总能看见一个女孩在厨房里忙绿的身影,她一边做着家务事,一边抓紧空闲将腿放在灶台上压腿练功,这就是当年的小梅。初中时,她被特招到了部队当文艺兵,她回来探亲的时候,一身军装穿在她身上真好看,我们十分羡慕她。
楼下还有口腔科的詹医生一家,他们家的孩子有航爱、航英、航琛、小毛。
楼下靠山的端头是七莽一家,他们家里的人口算五宿舍最多的,有哥哥、姐姐、杨三、杨四、杨五、苏苏和七莽。那个年代居委会带人到各个家里检查卫生,他们家里虽然人多,但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常常都是得的最清洁。韩懿德嬢嬢一家有大姐、二姐、曹三、小四、小五。每年夏天晒冬衣,他们家里的衣服最多,有好多都是皮毛大衣。
佘妈家里的人口也不少,佘伯伯在伙食堂工作,馒头做得很好,他们家里有大佘、小佘、佘三和四妹。
记得很早的时候,楼下还有一个姐姐叫汪冬珍,她和她妈妈住在一起,我记得她家里有很多小关刀,上面套着漂亮的穗子,她妈妈一天到晚都在做鞋,似乎做不完的活路,不清楚她现在在那里。
张培和张红一家也住在五宿舍楼下,他们的妈妈刘培芳是内科护士,他们有一个表妹叫王珊,唱歌好听,人也漂亮,长辫子,一双大眼睛很像王丹凤。
我们楼上有一个房间是“招待所”,那时候医院有年轻人结婚,如果不是双职工,就提供这间“招待所”给新人使用一周。楼上有婚礼举行时,小孩子比大人们要兴奋。早早地就和其他的娃儿们串好,晚上一起去参加闹新房,因为有喜糖吃。婚礼上,我和楼上的小伙伴们挤进人群中,看见大人们把一颗糖用线拴起来吊在灯下,然后让新人同时去吃那颗糖。眼见他们要吃着了,有人用手将绳子碰一下,糖一晃,就吃不着了。大人们兴奋地笑着闹着,说的话我们小娃儿明显不懂,管它呢,有糖吃就可以了!
一周后,新人搬出了招待所,那间屋子又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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