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1

除夕，恰逢立春。晨曦，睁眼出屋，稀疏一簇簇惊雷响——原是鞭炮声。

逢过年，家家户户必做饵块，在剑川民俗中是过年必吃的，大多作蒸吃——切块状或条状。旧时，舂饵块可是一景。春节前，先将泡过的米放到木甑里蒸，蒸到六七成熟时取出，就可以放进碓窝里舂了。待熟米舂打成面状后，就可以取出放到案板上搓揉，然后做成砖状，这就是饵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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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饵块也可切成一寸见方小薄片加云腿丝、肉片、鸡蛋、蔬菜等炒，名为炒饵块。还可作饼状，略薄，置火炉上翻烤，并佐以甜酱或咸酱、腌菜、豆芽和芝麻，“小葱拌豆腐”式，两片对合，即为烧饵块，极好吃。

2

进趟城，把车停在南农贸市场——过年，城里车流拥堵。从南门街走来，古朴老街铺老少皆出，门口燃着紫色供香，时有几人用手刮除旧年老联，正准备覆新春联。剑阳楼前横挂一街五彩灯笼，然白天失色不少，得等夜幕降临，远近璀璨，因漆黑更显魅影。街上，行人俱减，恐皆在家忙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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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父亲贴春联，路过一人说，“怕是会贴哑巴对联”——搞反了，稍作幽默。

3

今年是猪年，大年三十祭拜猪头是大理地区白族人过春节时最隆重的仪式之一。年猪杀完之后，猪头要晾晒起来，等到大年三十前两天再经烧、泡、刮、煮等程序把猪头用心加工好，大年三十晚上就和猪尾，以及其他祭品一起祭拜祖宗、水神、灶神、门神、土地神等等，祈福来年健康平安、风调雨顺、六畜兴旺、年年有余，祭拜结束之后才可以吃年夜饭。

整年，村里人最热闹要数春节与火把节。到时，云集村中广场，蔚为壮观，甚是热闹，二节过后，便无再现。平日里，虽照面，仍农事忙碌，偶只叙叙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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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晌午，等年饭将熟未熟时。四点差一刻，我听得噼啪噼啪的鞭炮声，不禁自思——谁家年饭这么早呀。不一会儿，惊闻有位老妇人去世了——她已卧病一载多，没等到吃完年夜饭，遂走了，颇为遗憾，叫人唏嘘不已。

村里家家户户的大人皆去那家帮忙。鲁迅先生在《而已集》里写到一段话：“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墙上有两个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帮忙后，众人归家过新年，观春晚，偶有孩童点炮仗，大人或多摆麻将，自在一方天地间，自娱自乐，年味气氛渐减，不复当年。

盛碗热腾元宵，挥别旧年，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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