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六月，硝烟不散

文/释言午

蝉声惊断，风吹起树叶哗然作响，我从睡梦中忽醒，恍如回到多年前的那个早晨。

墙上的挂历显示2017年6月6日。

这已是昨天的日期了。

那年六月，硝烟不散

01 

清晨的风，微凉。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思忖着，有多少颗正在躁动着的、不安的心,有多少张正握紧双手准备奔赴“战场”的脸庞。

那年夏天，那年今天的早晨。我也曾是这样的一员。

2017年的今天，我再一次看到了一如多年前的我们的最好的他们。这“他们”里，也包括我的胞弟。或许是因为有了这么一层原因，今年的我对高考感触甚深，所以再也禁不住想用我拙劣的文字来致敬“那年的高考”，我们的青春。

此刻的他，正坐在考场里。

或神态自如、得心应手，或窘迫着急、紧张犹豫，我无比希望是前者，如果不幸是后者，我也依然祝福他并且无条件相信他，因为在我心里，他已然是个坚强的男子汉。有些事，我永远无法替他做决定，比如高考。有些事，我只能扮演一个过来人的角色尽量告诉他有关经验，也比如高考。

高考，就是要告诉我们：“嘿，少年，接下来的路要自己独立地走了！”

02

时光未老，华发未生，此间少年已老成。

怀旧，早已是一个不分年纪的辞藻了，经历就是用来回忆的，比如高考。现在的我，也恰是如此，并且，我正用最深刻最诚挚的敬意来回忆那段流汗流泪也不曾言弃的时光。

我想念那段时光，那是一段在每个人一生中少有的拼尽全力的一段时期，那是一段明媚灿烂且艰苦卓绝的时光，那是一段你今生难以忘怀的短暂的峥嵘岁月，那是一段且歌且行、且泪且行的青春剪影，那是属于你我他的最好的时光。

同时，我也想念那时的自己，那是茫然懵懂却初心最坚的自己，那是稚嫩无知却无畏无惧的自己，那是战战兢兢却憧憬向往的自己，那是流汗流泪却无怨无悔的自己，那段时光剪影中的自己，坚定而美好，纯真而果决，那才是永远的最好的我们。

三年前，我与高考有个约定，这个约定与一座城有关，与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无关，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铭记我和它的约定，可是最终我还是没能履行我的诺言。   

但我始终固执地认为，只要我初心不改，这场赴约便只是时间的问题。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是青春正好的年纪，是轻松恣意的年纪，同样也是不得不啃老的年纪，无比尴尬的年纪，没有钱甚至弄丢梦想的年纪。

似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都是贫穷的，有人是现实物质的赤裸裸的贫穷，有人是思想世界里匍匐般的贫穷，所幸的是，我这个物质贫穷的爬行者依然还记得梦想最的初模样。如此看来，我倒是无比幸运的了。

那年六月，硝烟不散

03

一直十分喜欢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解读的那三重境界，关于梦想，换句话说，关于个人汲汲追求的所有东西都不外乎是这样的规律。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小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懵懂无知的也信誓旦旦的梦想。小时候，觉得梦想就是想想，只要你敢想就可以实现；长大之后，才发现梦想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个梦，抓住它的尾巴从来没那么容易。

我们的年纪长了，我们的心智成熟了，可是在这个过程里，我们往往弄丢了梦想，放弃了执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山高路远，你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地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隔岸的烟火，彼岸的花开，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可观赏的风景。记得几年前在读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的时候，我还在心里暗暗地嘲笑这个痴女子，何苦放着安逸舒适的生活不要而去追逐缥缈未知的那个远方呢？

现在的我渐渐明白，生活不过是两种常态，如果你选择了远方，就要做好颠沛流离的准备；如果你没有勇气追逐一个跌宕起伏的人生，那就放下内心的执着与不甘。如果你选择前者，你是否可以做到待到红颜憔悴时，依然不悔初衷呢？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涉过千山与万水，不奢求得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般的诗意，但愿我们也能有一个灿烂前程。只愿待到春花烂漫时，我们也能站在丛中欢声笑语，回首相望，不负光阴不负己，如此便甚好。

原本，生命中所有追求的东西都逃不开这样一个过程，幼时的我们不知道这三重境界，却一直在无意中躬行实践着；成年后的我们将这三重境界熟记于心，却无法在行动里找到这样的影子了。

而它的第一道分水岭，就是高考。

那年六月，硝烟不散

04

今年夏天，我疯狂地迷恋赵雷的那首《理想》，不是因为它红遍了大江南北，而真真是因为它搅乱了我心里那池从未平静下来的春水，它如一场疾风，再次吹皱了它，激起层层涟漪，就在这个六月。

如今的我，在一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土地上，我深切地迷恋这里的风景，尽管如此，生活中依旧少了些刻骨铭心的意味，我知道，那是关于梦想的味道，那是由执念发酵成的独特味道，它属于过去，也属于现在。

六月，六月。

那是一个燥热的时节，那是一个注定无法安分的年纪。

那是我们每个人专属的那年六月。

（PS:本文写于2017年6月高考之际，在简书更于2017年9月29日，由于意外原因不慎丢失原文，特此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