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出发
那天下午母亲走去外婆家借钱，瘦小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远处，远处路边的树枝在眼前也显得很瘦小干枯，没有树叶，在秋风里偶尔的摇晃着，路边的小草也失去了绿色，枯黄的草叶在远处看来，一片暗黄色。稻田里的水稻也有些收割了，有些还在田里。似乎眼前的一切景色都很暗淡，就像人的心情一样，失去了光泽。
天色慢慢变暗，在白天本就短暂的秋季来说，白天的时间过的更快，一转眼就天黑了。阿雨和阿裔在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只是还没看到母亲回来。
阿雨就跑到村子的最东边，站在那里张望，看看远处的大坝上有没有那个熟悉的背影。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阿雨看到远处大坝上有个瘦小的背影往村子里这里走来，那就是阿雨的母亲，赶在天黑前回家。阿雨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也终于放下心来。看着母亲从远处模糊，慢慢变的越来越清晰，心里也开心了起来。
“雨伢，你站那里干嘛，快回去。饭做好了吧”母亲老远就看到阿雨站在村子东头，朝阿雨说着，母亲的嗓门很大，村子这个时候本就安静，被母亲这一喊，就听到了回声。
“细娘，我做好饭了，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阿雨快步跑到母亲那里，母亲从大坝边上走了下来，大坝边上是大伯的房子，所以每次去坝上都会经过大伯家那边。
“没事，不用担心，我肯定要回来的，不然留你和妹在家，我也担心。”阿雨的母亲走到阿雨的面前，让阿雨不要担心，母亲个头不高，站在阿雨面前需要仰头看着阿雨，阿雨比母亲高了不少。此时，母亲的脸上挂着微笑，手里拿了一些蔬菜和吃的。那些都是外婆让母亲带回来的。
“我帮你拿，细娘。妹还在家里等着，饭菜做好了。”阿雨帮母亲提过来东西，就跟着母亲往家里走去。母亲也不客气，从小阿雨帮母亲做事习惯了，所以就由着阿雨拿着。
他们不一会就走到了家里，阿裔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回来，很是开心，就走过来迎接。
“回了啊，细娘，这提的是什么？”阿裔看到阿雨手里提的那个袋子，不大也不小，装了很多种的蔬菜。
“是外婆给的菜。”阿雨的母亲回答道，然后就去厨房里，那个时候阿雨和母亲一般都是在厨房里吃饭，也很少去大厅吃饭。只有父亲和哥哥回来后，一家人才会在大厅吃饭。
盛好饭菜后，母亲就和阿雨阿裔一起吃饭，晚上的菜是阿雨做的，就做了简单的几个素菜，有些菜是去后背坝菜园里摘的。
“雨伢，我找外婆那里借了一部分，这个钱你回学校先交过去。”母亲跟阿雨说着，让阿雨不要担心没起钱。
“嗯，知道了，细娘，我本来也不大愿意去武汉培训，浪费钱。”阿雨想给家里节约点钱。
“没事，该学还是要学，要考个好大学，以后就不会像我一样种田了。”阿雨的母亲经常这样跟阿雨说，很激励阿雨， 所以阿雨听了母亲的话，就更有目标和动力了。
“好的，细娘，我明天下午回学校去。”阿雨说完就大口吃饭。
“细哥，你好好读书就行，将来考个好大学就不辜负细娘对我们的期待。”阿裔也说了起来，虽然阿裔比阿雨小四岁，但那张嘴倒是很会说话。
那天晚上，他们吃完饭后，洗漱完，很快就睡觉了，在农村，大家没有娱乐活动，也没有网络手机，每天晚上到了七点多，就可能去睡觉了，或者在家门口坐一下，看看天空，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虽然单调，但很安静平淡，没有那么多的浮躁和杂念。
那一晚上，阿雨心里一直想着母亲怎么跟外婆开口借钱的，母亲已经在外婆那里借了很多次钱了。每次借钱的时候都是最难开口，也是最无助的时候。父亲在外地打工，偶尔汇钱回来，或者赶回家带些钱回来。那个时候，大家家里都没啥存款，吃饱喝好睡好已经是挺幸福的事情了。
第二天下午，阿雨收拾好书包和衣物，还有被子，都是母亲提前给阿雨捆绑好的。然后母亲从家里衣柜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昨天借来的钱，一沓红色的钞票，塞到阿雨手里。
“雨伢，把钱拿好，别弄丢了，路上注意安全，去外面了多听老师话，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母亲把钱塞到阿雨手里后，眼里有很多不舍和难过，舍不得孩子远离家乡，要几个月才能回来。而阿雨这边却很心疼这些钱，知道母亲在家里肯定不舍得吃穿，生个病也没钱看病，眼睛不知不觉有些湿润。
“嗯，细娘你和妹也照顾好身体，我到武汉那边会给家里打电话。自己也多吃好点。”阿雨说着，就低下头，不让母亲看到自己湿润的双眼。
阿雨告别了母亲和妹妹，踏上童司牌的那辆小巴士，往镇上出发。
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转换巴士，阿雨抵达了学校，来到学校里后，在寝室里放下被子和书包，然后来到教室里，同学们都已已经在教室里坐好了，应该都准备好了培训的钱。
正当同学们咿咿呀呀说话的时候，班主任走了过来。
“同学们，过两天我们就出发，武汉那边已经确定好了培训点和住的地方，学校门口会安排好大巴。大家今天先把准备好的钱交给班委，把名单统计下。”班主任说完后就走到班委那里，给他一份名单，让他统计详细的缴费信息。
阿雨已经把母亲借的钱也装在口袋了，经常会去摸一下，以防掉落了。虽然不多，但差不多刚刚凑齐。正当阿雨在心疼和犹豫间，起身去交钱的时候，班主任走到阿雨这边，拍了下阿雨的肩膀。
“阿雨，你出来下。”班主任说完就走向教室外面。
阿雨一愣，然后就起身走到教室外面，也不知道班主任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阿雨，我知道你家里条件比较困难，生活也很不容易。你的学习成绩和美术在班里都是排在前面，将来能考个好的大学。培训方面的事情，我跟校主任商量过了，申请把你的培训费免去，你就带点生活费就行。这是和学校这边定的，帮你争取的。”班主任一脸和蔼的说着，然后看着阿雨，在他眼里，阿雨是一位听话成绩也优异的学生，不能因为困难而对优异的学生造成阻碍。
“哦，老师你帮我申请免费去啊，谢谢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培训，考个好成绩。”阿雨很激动，也很感激班主任对他这么好。说话也有些哆嗦。心里却喜出望外了。
“嗯，不要因为金钱影响了学习，好好放松，去武汉了好好发挥你的优势。加油。”班主任说完就拍了拍阿雨的肩膀，然后回到了教室。阿雨在外面使劲的点头，愣了一会后也跟着回到了教室里。
那天晚自习上了多久，阿雨不知道，只知道大家交钱交了很久，统计了很久，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在准备课件，也没去管大家。坐在下面的阿雨因为减免培训费，心里很开心，恨不能马上打电话告诉母亲。攥在阿雨手里的那沓钱，阿雨又慢慢的放回了衣服最里面的口袋了，希望好好攒下来，回去交给母亲。
其实那天之后，阿雨也知道班里还有那位学习成绩最优秀的女孩子，也获得了减免，也是班主任给她申请的，那个女孩子家里条件不好，经常埋着头学习，很少跟周边同学交流。阿雨也会经常向她学习，从不被身边其他同学影响。
两天后，阿雨和同学们收拾好衣物和被子，分别上了不同的大巴车，往武汉那边出发，这是阿雨第一次坐长途大巴，也不算长途，大概三个多小时，但对于还没坐过这种长途的阿雨来说，也算很兴奋了。一路上看着周边的风景，想着来到武汉后看的城市样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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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雨隆文狼，喜爱诗画书法写作，热爱创作，一位在农村长大，却在大城市漂流的而立之年，初入简书，只为抒写个人情感，如您浏览此文章，请多多海涵指教，如你喜爱请点赞支持，谢谢每一位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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