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藏着一个人。
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我脑子里猛地闪过这个念头。
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很微弱,但放在在凌晨三点的寂静深夜里,却显得格外让人头皮发麻。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帘合得严丝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快过一下,一声高过一声。
衣柜里真的有人吗?他在衣柜里躲了多久?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一连串骇人的猜想几乎让我窒息。
我今天并没有出过门,非要算的话,就是去邻居家借了把锤子。
说到邻居,那个年轻男人其实很奇怪。
黑发垂到鼻梁挡住眼睛也不去理,看上去阴郁又孤僻,说是自由职业,搬进来的半年里,我几乎从没见他出过门。
不对,他借给我锤子的过程更加反常。
那时我正大声和朋友打电话抱怨着坏掉的桌腿,准备锁门去超市,他突然打开房门,叫住我,问我是不是要用锤子。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门?
我当时没有多想,加上懒得下楼,虚掩了房门后就直接去了他家。
他家里非常干净整洁,和我想象中的宅男完全不同,甚至干净到诡异的地步。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他客厅的的大箱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铁质工具,羊角锤,橡胶锤头,螺丝刀,钳子,甚至于,好几种型号的小型手锯。
谁会买那么多冷冰冰的手锯放在家里?
会不会,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可能是见我不敢动弹,衣柜里的人愈发肆无忌惮了,抓挠的动静大到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衣柜里冲出来。
我大声尖叫起来,一跃从床上跳起来,慌不择路地往门外跑去。
可是我还能跑到哪去?也许那个男人正拿着骇人的手锯等在门外。
我急急地冲进卫生间死死地反锁房门,强压下抖成筛糠的手去拨保安室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分钟才有人接听,不怎么耐烦的样子。
我压低声音说家里有陌生人,求他带人来帮我看看,他推三阻四了半天,最后说帮我报警。
隔壁房间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好像要把衣柜抓烂。
我大气也不敢出,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我会死在今晚吗?
近乎绝望之际,门外突兀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却是一道十分温和的女声,她问,“张小姐,你没事吧?”
是楼下值班的前台小陈。
我猛然失了力气,嗓子像破风箱一样嘶哑地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打开房门。
门开的瞬间,我看到那个黑发的邻居冷着脸站在小陈旁边,手里是闪着寒光的手锯。
我后背倏地浮起一层冷汗,尖叫出声的前一秒,我听到小陈说,“还好霍先生平时爱做木制品,家里有防身的工具,不然他找我我还真的不敢来呢。”
邻居去找的人来帮我?
见我愣在原地,邻居面无表情地冲我点了点头,一个人拿着手锯缓缓走进了房间。
他真的不是同伙吗?
我面色苍白地抓着小陈的手,怔怔地看他打开房门。
暗不透光的房间看上去愈发阴森可怖了。
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黑暗里倏地窜出一只惊慌失措的橘黄色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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