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经意间,秋天就来了。欣喜若狂。
我喜欢秋天,不是一般般的喜欢,而是,极其喜欢。
经历了那样漫长的、热烈的、近乎沸腾的酷暑,某天清晨,空气里忽然有真真切切的清澈凉意如风如水般肆意袭来。那种惊喜。无法言喻。
就仿佛,心里原本一直在为某事焦灼和不安,却在某个时刻突然发现,原来内心竟已经释然。
从此,天高水长,风轻云谈。
从此,心无挂碍,安静安然。
2
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天,我经受了一场不小的虚惊,经历了心路上的一些起伏和跌宕,失去了我的胆,以及还有其他种种。
但盘点起来,显然收获的东西更多。比如病中所感受到的家人和朋友的关爱,虚惊之后更真切听到的内心的声音,对某些东西的更加靠近以及对另一些东西的更加疏离,诸如此类,林林总总。
就如李健在中国好声音对某位对决失利的学员所讲:你经历的一切都是馈赠,都是让你更强大的因素。
给我馈赠的当然还有阅读。马尔克斯的《活着是为了讲述》,詹姆斯•索特的《光年》,雪小禅的《惜君如常》,川端康成的《古都》,等等。
那么有趣,那么有味,那么美。乱花渐欲迷人眼。沉醉复沉醉。
还参加了两场网上写作培训。在某些方面让我豁然开朗。虽然未必都能做到,但起码心里已多少懂得。
还有晓风书屋的读书会,现场听孔亚雷讲述阅读、写作与人生。有一些光因此更加明亮。
3
上午和我妈一块整理衣橱。 确切地说,是我自顾自在理,然后把不再需要的衣物交给我妈。由她考虑或把它们洗干净叠整齐后送人,或拆了做鞋底缝鞋垫,再或者就当抹布。在我妈手里一切东西都将物尽其用。
我不紧不慢地理。我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搭配着初秋惬意的清凉。
夏天里,我妈一直都在唠叨,嫌我把衣服扔得乱七八糟之类。我置若罔闻。天那么热。身外和内心都有太多的事要打理。衣服乱点就乱点吧。
我懒得整理,其实还因为我在等待秋天。我知道秋天迟早会来。而秋天来了,一切都会静下来并慢下来。
4
为图凉快,咱家两猫在夏天有许多雷人的睡姿(就不用文字细述了,不如有机会看图,还有丫拍的经典视频)。
而眼下,两家伙显然已充分感受到季节的变化。分明几天前还各自找清凉地儿呆,这会儿竟然搂抱在一起了。
中午时,我想躺沙发上歇会儿,大嘴刚巧也在同一张沙发上呼呼大睡。我一伸脚碰到了它。它竟然连着“啊”了好几声(没错,是“啊”,不是“喵”呢),抗议我打搅了它的美梦,还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很生气的样子。
我心里忽然觉得又欢喜又难过。这些年来,因为有两猫,多了多少的快乐啊。可是,它们终究有一天会离开。真到了那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5
午后,我们去了杨梅岭。那个在九溪和龙井之间的山缝里的村庄。
很多很多年前,我们曾经开车去过。手动档的车和那样陡峭的上坡路,印象无比深刻。连我妈都还记得,说“那路好难开啊”。
这回,我们把车停在村外,步行进入。看密密麻麻沿山势而建的房子和院子,以及院子里的花草,以及边边角角巴掌大地里种的菜,以及路边的树和野草。
我一路上都在考我妈,这是啥树?这是啥花?这是啥草?这有啥用?因为她一直自称龙王山(咱家乡最高的一座山)大学毕业的,啥花草树木都认识呢。考核结果是勉强合格。有很多草她说“我知道啊,可我就说不出名来了“。我说那你这大学咋读的啊,难道全还给老师了?根和丫在一边偷笑。
5
好吧,说说咱一路见到的花草。 有苎麻,狗牙齿,八角花,葛藤,苦茉菜,鱼腥草,等等等等,都是我们熟悉的老友。那么亲切的样子。仿佛“他乡遇故知”。
看到了一片扁豆。肥大的绿叶,略略透紫的茎和豆子。想起了以前在梅溪住黄泥山上时,我妈也曾种了两株,豆子多得怎么也吃不完,便招呼左邻右舍都来摘。那时丫刚出生不久。那时我妈才五十多岁。那已是二十多前的事了。
还见到一畦辣椒,红红绿绿的,长势极好。我妈想带一只红透了的回去做种子,根帮她摘了(路边没人,不知该跟谁打招呼,辣椒主人应该不会怪罪吧)。
6
晚餐是笋干黄瓜汤,水煮虾,红烧冬瓜。 大嘴和根挤在一张椅子上,貌似很想吃的样子。夹了虾放它盆里,它却不吃。或许它只是贪恋大家坐一起吃饭的氛围。
读了微信上的一篇文章《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疯狂难过》,很喜欢,是介绍张嘉佳的新小说《云边有个小卖部》。很有点煸情和鸡汤。
貌似越来越接受甚至喜欢某些鸡汤文了。也不为啥。生活总是有些不易,这些鸡汤或许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但至少可以慰藉甚或鼓舞某一刻的心情。
7
继续读詹姆斯•索特的《光年》。
豆瓣推荐语说:“人生中真正重要的,唯有我们最终记住的一切。”
孔亚雷则在《译后记——秋日之光》中写道: “狂躁的夏日已成为过去(或将来)世界,现在既冷静又洗练 ,既古老又崭新 ,像个真正的成年人——不年轻,也不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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