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很纷乱,无法言说。当想把写作当成救赎,救赎悲痛、绝望抑或只是单纯的走出失恋的阴影,我都会觉得可笑,甚至是滑稽的。日子离设想的可能性越走越远,特别是满身疲惫,再茫然回首时,时光将自己甩得好远。
很多人说我性格随和,似乎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也有人说我生活平稳,不曾有大的悲苦,看起来云淡风轻。我不知道人的表象,是怎么在欺瞒真实的自我。有时候我压根就不想去追问。躯体和灵魂相距总是太过遥远,强行拉扯,岂不自找没趣。
最近写文比较少了,便常有人问我,我明白,他们是怕我放弃写作。我不喜欢给事情赋予意义,写作也是。特别是当生活一团糟,我宁愿发呆、流泪,也不愿在写作上耗费太多时间。我有时真的很怕,写作会揭露我的隐秘生活;可有时也那么迫切的,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讲出来,无论悲喜,无论好坏。
我生性比较懒,懒得说话,也懒得交流。我有时甚至会冷眼看这个世界,会觉得一切都是虚幻,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当然也包括自己。这些坏的癖性,一直在把我往冷冽的冬天里带,呼啸的寒风吹透了我茫然的眼睛,飘飞的雪花染白了我的头发,我眐眐地坐着,犹如地窖,万籁俱静,也心灰意冷。
王小波说:“人在写作时,总是孤身一人。”其实不是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孤身一人,都只能是孤身一人,只是写作,能让我们将这种孤独看得深刻些罢了。我们知道,孤独不可避免,它是渔筐中的水,流逝只是假象而已。
这个时候我问自己,小麦,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写作呢?
一时竟会语塞。
我爱写作,可永远不会觉得写作是多么神圣的事情。写作是一种隔离,让你远远地和人群抽离,只去洞悉自我的灵魂。上大学那会,我经常在一片喧嚣中,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比如我写的一首诗:“他们翻起康熙字典,我却问起哥特式建筑”。我与人群总在隔离。
毕业时,好几个朋友去出版社当了编辑。她们开玩笑说,“你以后成名了,一定要来我们出版社出书哦。”他们一阵闹哄,争着抢着。我笑着,却没有说一句话。我终究明白,写作融入了我的生命,却不会成为我的全部。我一直都在撇开与写作的关系,因为不想逃遁太多,因为还想与世界保持往来。
电影《致命魔术》里的安吉尔,不断的复制自己,又不断的开枪打死自己。作家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一遍遍地书写灵魂,也一遍遍地否认灵魂,他们叠加又质疑,质疑又寻找。莫言就说:“一个作家一辈子其实只能干一件事:把自己的血肉连同自己的灵魂转移到自己的作品中。”
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写作呢?
看清自己吗?还是更看不清自己?抑或,是更加的让自己迷失在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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