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即将来临,我却心如止水激不起多少欢乐的浪花。年味越来越淡,美味佳肴也失去了诱惑为,鞭炮齐鸣的壮观场面也一去无影踪。除了打麻将、玩手机,再无可留恋。这就是年?这样的年不再让人期盼。
我非常怀念儿时的年,彼时的情景,非常清淅地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记得临近年关,家家户户要搡年糕。搡年糕首先要把黍子米用石碾压成面,再用细箩筛,得压好几遍。当时,村里石碾少,得起五更排队。搡年糕时,先放适量水搅匀,再加黄豆、红枣。我在旁边看得馋涎欲滴。还没上锅蒸,我好象就闻到了年糕的香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这十天半月能吃上这么令人终生难忘的美味食物。
小时候常盼着过年,过年就意味着能吃上白面肉馅的饺子了。平常想要吃一顿白面饺子,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当时过年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大年初一早上,穿上母亲给做的新衣服、新鞋,兴高采列地跑去找小伙伴们玩。当时,没有电视、手机,甚至大多数人家连一个收音机都没有。不过,我们照样玩得很嗨:捉迷藏、撞拐、玩石子、弹玻璃球-。每一种游戏都能玩到忘我的地步,只有在听到母亲喊回家吃饭时,我们才恋恋不舍地散去。当时常想,要是天天过年该多好啊!
正月初二,母亲和哥哥们要去二十里地以外的舅舅家拜年。头天晚上,我缠着母亲央求她带我去,母亲拗不过我,只好答应。我兴奋得好久睡不着,我知道(因为有过类似经历),只要到了舅舅家,就一定能吃到在家做梦都吃不到的烧花生。那香味,至今想来仍然令我心旷神怡。
那时过年,有一点让我感到不自在。就是在父母面前不能口无遮拦地想啥说啥,得多说吉利话、喜庆话。比如馒头蒸出来了,颜色不白,也决不能在母亲面前说蒸得不好。饺子包好了,你不能说包的饺子够吃吗?若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就会受到父母的责备。
还有一点令儿时的我不待见的,就是大年初一窗外还是黑漆漆的,我睡得正香,就被外面嘈杂的说话声吵醒了。我知道这是人们在互相给长辈磕头拜年。直到天大亮还是闹哄哄的。
大年初一早饭,家家户户都是饺子。饺子煮熟后,先敬天、敬地、敬各路神明,最后再把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到供奉着祖宗的案前,直到正月十六把祖宗送走。一天三顿,天天如此。父亲不用人提醒,饭熟了,先敬祖宗,然后我们再吃。看到父亲在祖先面前毕恭毕敬的举动,我对父亲也充满了敬意。
岁月如梭,一晃我也到了花甲之年,父母也早已离我而去。但儿时过年的情景,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令我深深地怀念。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