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初文革期间,老妈在怀我和坐月子期间连个鸡蛋皮都没吃上过,全村村民都在吃食堂,当时家里根本就没有任何食物可吃。
我与哥哥相差一岁,老妈说怀我五个月时哥哥还在吃奶,所以生下我时,我骨头柔软得很,我生下来时不是哭着生而是笑着出来,后来老妈说接生婆怕我嗓子里有东西,不哭活不了,于是用手掐住我的两只小腿倒拎着,对嫩嫩的小屁股上狠狠就是一巴掌,这样我才嚎哭起来,老妈说我哭的和小猫叫一样,没点男子汉的响亮,接生婆那巴掌拍的够狠,我屁股上的手指青印满月还都没下去,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先天不足,才致使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即便是倒了现在自己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偏弱的。
哥哥的身体从小到大一直就比我强壮许多,甚至我与哥哥肢体接触时,感觉哥哥的骨头都比我硬好多,凡事比力气的事儿,我从没赢过他。小时候唯一能胜他的就是我身子比他软,我可以把双腿盘到后脖梗上去,他腿硬做不到。
他力气大便可以多做很多事儿,小时候我只能跟在他后边做他的跟班,人可能都是身子弱的人心思就会密一些、遇事敏感一些,所以那时候我和哥一起玩的时候都是我出主意,哥哥一般情况下就是出马一条枪很少拐弯儿,而那时的自己无形间充当了军师的角色。
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一棵柳树,当时也就有胳膊粗细,我七岁那年春天,柳树刚发芽不久,刚长出毛毛芽来,自己时不时隔几天就折了一小枝柳条,扒树皮,看还护不护皮,如果不护皮的话,便可以扭喇叭了,也就是柳笛。
一天,我终于发现柳树枝不护皮了,我便在够得着处折了一根细条,把树皮与里面的枝条扭分离了,然后抽出又白又滑的枝条,弄下来一小段圆筒空心树皮,在一端去掉一小点外皮后,柳笛就做成了,放入口中一吹:“呜、呜……”直响,于是我拿着柳笛跑到哥哥面前得意地去臭显摆了,哥哥一看我做成了柳笛,他也跑到柳树边去折柳枝,可柳树已经长得半大得有房子一样高了,树干边全是细细的柳条,只能做如我在吹的小小柳笛。哥哥根不就看不上眼这细细的柳条,在树下抬头往柳树梢上看,我知道哥哥想上树,但老妈是不准我们哥俩爬树的,因为爬树就意味着损坏衣服,衣服在那个年代可是太珍贵了。“哥要不你把衣服脱了,你爬上去,我帮你拿着衣服”我对哥哥说。哥哥便把上衣脱了,光着上身爬上了得有两米多高的柳树,折了一根较粗的枝条扔了下来。“哥,你帮我折那根,右手边那根。”我对哥哥喊到。那根我看上的树枝离哥哥得有半米左右,较哥哥刚扔下来那根还粗些,树上哥哥伸手够到了那枝,往怀里便劲撅,一只手竟然没撅断,于是他用腿紧紧夹住树干,两只手去撅树枝,可能是用力过猛,身子往前一侵,一下子从两米多高的树上摔了下来。
哥哥的前臂摔断、肋骨骨折了一根,在卫生所里哥整个上身和左前臂都用白纱布包了起来,并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我在病床前,哥哥拉住我的手说:“小弟,哥要死了,你要好好的听爸妈话。”哥哥这段话我当时根本没记住,是后来听老妈谈起我们哥俩小时候的事儿提到的,这是哥哥第一次的死里逃生。正是这次受伤使哥哥晚上学一年。
我和哥哥是同一年上学,哥哥在学校里就是我的保护伞,太多次是因为我的原因使得哥哥多次挨老师批评,也多次挨老师罚站。尽管如此哥哥从没对我埋怨过,可以说我是在哥哥的肩膀庇护下长大的。哥哥的第二次死里逃生是在四年级夏天的暑假里。
在我们村东面一里地左右有个大水塘,大小得有足球场那么大,水塘里水面上一到夏天就长满了菱角。一般在放暑假时,浮在水面上菱角秧下已经结绿绿的菱角了,越靠近水塘里面和越深处的菱角个头越大、越硬、越成实,生时菱角皮是用手剥不开的,这样绿菱角回家煮熟吃起里面的是又甜又面的;如果靠近水面长的菱角,尽管有的个头也很大,但绿皮是软的,用手直接就可以剥开,这样的菱角一般我们都直接剥皮生吃,生吃里是嫩甜的,这样的菱角是不能煮熟的,煮熟了口感水水的不甜且发涩。我们哥俩去捞菱角能尽量往水塘里够,够水深处的菱角,但每年剩下都是水塘正中心处大片菱角,因为那水听说得有几人深,从小到大没听有几人在夏天去够中央的菱角。
四年级那年暑假放的晚了几天,当我和哥哥去水塘弄菱角时,周围靠岸处几乎全部都被其他小孩子够光了,只剩下水塘中央那一大片水深够不着的了。
我俩看着水塘里够不着的菱角,围着水塘转圈,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哥,咱回家把爸爸绑牛车用的麻绳拿来,在那麻绳一端拴上点儿东西,住水中间扔,然后接绳子也就把菱角秧都带上来了。”我对哥说。“那绳子可是咱家唯一的一条长绳子,老爸可对咱俩说过不许动用的呀。”
“没事用完在晒干给放回去不就行了吗?况且爸妈现在在地里干活,也没在家,一会儿捞完咱俩在放回原处。老爸肯定不会知道的。”哥哥在我的怂恿和满水坑菱角的诱惑下,回家把老爸当成宝儿的几十米长麻绳拿来了,最初我们在绳头拴了一块大半砖头,可能是大沉的缘故,扔到水里后一下子就沉底了,往回一拽,根本就带不上菱角秧。于是想办法改进,经过多次试验,最终是将一截木棍和砖头捆在一块,同时扔下去,这样木棍便可以带上几棵菱角秧上来。一直是力气大的哥哥在扔绳子,我在一旁摘菱角。摘了一会儿,自己看哥哥扔绳子拽绳子感觉非常好玩,于是我对哥说也想要试试扔绳子。
“你力气小,扔不远的,别试了还是我扔吧。”哥哥对我说。
“还是让我试试吧,哥。”
“那行,记住扔的时候必须一手攥着这端的绳头儿别松手,一手使劲往水果撇。”哥哥在执我的执意要求下,一边把绳子递给我,一边教我扔绳子要领和注意事项。
我说知道了,接过哥递过的绳子和砖头,也有模有样的绕着水塘边挑选合适的地方准备出手,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看别人做好像很简单,但真的到自己手上却绝不是那么回事儿。我这一撇绳子,撇出个大祸来,右手往水里一撇砖头,左手根本没攥住,左手上的绳子一下子被砖头给带到水里去了。
“哥!绳子让砖头给带水里去了。”我急忙向正在摘菱角的哥哥喊到。
“什么?”哥放下手上的菱角秧,几步就跑了过来,一看这情况也傻了眼了。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只剩一截绳头搭在靠近我们的菱角秧上了,离岸边得有十几米远。
绳子是哥哥偷偷从家里拿出来,而且是家里唯一的一条长绳子,老爸看这条绳子跟眼珠儿似的。今天就这么被自己给扔水里,根本回去无法交差儿。
我和哥哥呛呛了好多办法,最后都觉得行不通的,最终哥哥说:“我下水去捞吧。”
“水肯定深,哥你又不会浮水,能行吗?”
“我慢慢试着来,去找个长树枝给我。”哥哥对我说。
自己转身去别处找长树枝去了,哥哥这时也脱衣服准备下水了。
过了一会儿,自己从几十米外的壕边上扯下来了一根长树枝回来了,回来看到的情景当时就把自己吓呆了。
哥哥正光着身子躺在地下,身边本家六叔两手正在使劲连续的压哥哥胸吧,过了一分钟左右,哥哥“咳”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来,哥哥醒了过来,可哥哥手里面还攥着绳子呢。
原来,在我找树枝离开后,哥哥便试探着下水了,水刚开始还真的不深,哥哥就一直蹭到离绳子不远处,水也就刚到肩膀处,在离绳子一米左右时,哥哥伸手一抓绳子,手是抓住绳子,但脚却也往下滑了,一下子水便没过了口鼻,当时哥哥在水里开始挣扎,这时正好在此经过准备下地的六叔看到了这一幕,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水把哥哥给拽了上来,于是有了我回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事后回家当然是少不了被老妈一顿暴打,尽管父亲在一旁劝阻,但这次劝阻无效了,从那以后,我和哥哥在也没敢去那水塘捞菱角。这便是哥哥的第二次死里逃生。
哥哥的第三次死里逃生是在他婚后的第十年,也就是2007年的夏天,农村地里花生成熟的季节。
由于嫂子娘家那一年地里花生种得特别多,花生成熟了,根本卖不过来,于是哥哥的岳母便要求正在农闲时节的哥嫂俩人到沈阳帮着卖花生去。
那个年头,拉货汽车在农村还未普及,农村到城里卖东西一般用都是大三轮车,三轮车不是哪辆车都能进城的,可以进城的三轮车必须手续齐全,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个村子里,这样的三轮车不是很多,所以几家要去城里卖东西的农户都是合起来雇佣一台三轮车。
哥嫂那天乘坐的三轮车是本家兄弟的,雇佣这一台车的一共有六家,都是去城里卖农产品的,有卖花生的,有卖毛豆的,有卖青苞米的,还有卖菜的。哥嫂那天一共是带了四大袋子花生。到城里市场下午二点多钟就卖完了,距定的三轮车往16点回返还有些时间,于是哥哥带着嫂子逛起了城里的市场,由蔬菜区逛到服装区再到百货区,不知不觉时间也就到点了,三轮车的本家兄弟打来电话,让他们二人抓紧回来,别人都卖了东西,都返回车上了准备返程了,哥哥接完电话后,领着嫂子马上返回了集合地点,到了集合地点后,一看三轮车后车箱已满了早上来卖东西的人。
坐三轮车车箱哪位位置舒服是有学闻的,最舒服是靠司机侧横堵头的位置,因为这是正座且有手扶的护栏,其次舒服的位置是车箱两侧,人坐稳后手可以扶车箱沿,最不舒服的地儿就是车箱中间,由于坐下来后,手固定无扶处,不得不随着车箱颠簸而颠簸。哥哥抬眼一看,车箱右侧后边还有一个位置,哥哥正要示意嫂子去坐,忽然从身后跑来一个和嫂子同村的小伙子,一下就把那位置给抢占了,哥嫂俩也没与他争,哥哥和嫂子只能做到最不舒服的车箱中间的位置了,哥哥和嫂子都坐在不知谁刚买方便面纸箱旁边了,哥哥坐里,嫂子坐外。有人劝哥哥坐方便面纸箱上,哥哥说怕给坐碎了,也就是紧靠方便箱上了。
在公路上看到过三轮车跑的人都知道,那种大型三轮车开起来的车速一点儿也不比汽车小货车慢。哥嫂乘坐的三轮车就是这种大型三轮车,跑在公路上速度也是飞快的。大家坐车上彼此议论着彼此卖了多少钱和白天卖东西发生有趣的事儿,甚至是些道听途说的八卦新闻等,哥嫂始终也没参与话题进去,二人只是默默地听着,听到好笑处,他们也跟着笑,就这样三轮车载着这些人的欢笑飞奔在公路上。
在开出沈阳城半个小时左右,天已经蒙蒙黑了,三轮车刚过沙岭地界,在路旁便看到停着一辆那种最高大的货车,坐在车箱内的大家本以为三轮车会稍稍打一下转向绕过去呢,谁知三轮车竟然没减速直接向大货车冲了过去,悲剧就在瞬间发生了。
三轮车未减速直接钻入大货车的车箱下,三轮车被司机后面的车箱前护栏别停了。嫂子的本家兄弟司机当场就挤没气了,后车箱内七个人,死了五个。凡是坐着舒服地方的,全部死了。大嫂由于手没有扶的地方,车与车的碰撞,惯性直接就把她震飞了出去,而哥哥正是由于他没坐方便纸箱上,这方便纸箱直接把挤到了哥哥的腰部,方便面纸箱的缓冲才使哥哥没能当场毙命,但后来到医院一检查脾脏被挤碎了,肋骨也断了一根儿。而大嫂摔出去后,右前臂和左手大拇指骨折外加脑震荡。后来听哥哥讲,如果那天他和大嫂在坐三轮车时有一点儿争的念头,至少得他俩得没一个,没的人就是大嫂同村小伙抢坐的位置上的人。如果大哥那天若是有一丝的不为别人着想大哥也是活不下来的,大哥若是听他人话坐于方便面纸箱上,那也一定是没命的了。这便是大哥的第三次死里逃生。
由于造事车主的死亡,外加三轮车是百分百责任,这样造事所有死伤者均没拿到一分钱的医药费和赔偿金,这样哥嫂的医药费都是亲属给凑下来的。
出了车祸摘除了脾脏的哥哥身体再也不如以往了,哥嫂为了养伤,车祸第二年他们连自家的承包田都转包给他人种了,这样使得本以紧巴的日子更难了。那段日子哥哥总是一声不响地皱着眉头在一旁抽着卷烟。大家知道哥哥是在找和等能够改变生活状态的机会。
第二年年底春节,正赶上乡里农民办理小额贷款,哥哥求了大队书记给自己办了四万元的贷款,于是在离家10里外的一个村子里买了一近七百米长的塑料大棚,哥哥和大姐从过完春节起就搬到了大棚去住了。
是老天爷有时就这样经常性的在人间“损不足而奉有余。”越是穷人干什么越不挣钱,越是有钱人越是钱生钱。哥嫂可能也是由于没有种大棚的经验,外加运气也不好,跟在别人后面人家种什么他俩种什么,所以每每待到他们棚里菜下来时,那种菜的价格已基本达到了最低点了。就这样又一年下来,一算帐除去各种支出外,非但没挣到钱还又多欠了几千块,这忙活一年的大棚仍没有使得哥哥看到希望。
哥嫂他们俩又在大棚坚持忙了一年,第二年还是“外甥打灯”照就没挣到钱,仍就又赔了两千多块,只是比第一年少赔了些。这年的冬天哥哥在也忍耐不了,说什么也要把大棚处理掉回家种地来。可大嫂坚决不同意,大嫂说当初出来就是要干出样子来的,今天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算什么?于是他们二人间矛盾逐渐升级,后来他们竟然背着所有亲人去县里民政局把婚给离了。大哥独自回到家里了,大嫂仍旧一个人在大棚里种菜。
没过多久回到家的大哥就后悔与大嫂冲动离婚了,于是自己又去了大棚几次,但大嫂就一个条件,要想复婚就得回来把大棚种到挣钱为止。哥哥是真的不爱干大棚活了,两人就一直僵在这了,尽管老妈和大嫂妈也都去劝大嫂,大嫂依然坚持立场,最终谁也没能把他们劝复合了。
回来后的大哥一直没闲着在找挣钱快的门路,一次偶然的机会,大哥遇到了读高中时的同桌同学乔某,同学乔向大哥了他正在推广农科院的转基因水稻稻种,高产抗病不倒伏,而且是推广出去每斤可提五元的差价,同学乔还特意带大哥去他家看了各种有关转基因稻种证书复印件,说大哥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做的。
大哥终于被上学时最要好的同桌给说动了,于是回家又借了两万元进了四千斤稻种,大哥一算如果都卖出去的话,一下子就可以赚到2万元呢。
大哥也如他同学一样命着转基因稻种的各种证明书,挨村甚至挨家去推广去,刚开始人家都不相信,后来哥哥打了保票说种子可以先免费用着,到秋天稻子熟了打完粮食后,再给种子钱。就这样哥哥把四千斤稻种,全部散分到包括我们村在内的十几个村子里了,有极少一部分是先给钱了。
那阵子的哥哥脸上整天是挂着笑的,逢人便讲转基因水稻的好处。在稻苗全部栽种到地里后,便有人打电话来质问大哥水稻种的真假,大哥说:“假稻种我敢给你们白种而且先不要钱,有这么卖假种子的吗?”听大哥这么一说,质问的人没了底气。
事后大哥也找人在网上查了下他手里那些关于稻种的证书,根本就没有证书机关的相关内容,大哥因此也找到了同学乔,同学乔说他也是从别人手里拿的种子。同学乔告诉大哥种子肯定是真的,但大哥一听就上火了,这不是骗人吗?
回来后,大哥整天的唉声叹气,感觉得到他度日如年的感觉。大哥每晚都睡得很晚很晚,炕上总是放着古龙的小说。
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了,地里的水稻都陆续抽穗开花了,而种哥哥水稻种的水稻在地里依然粗壮绿着,就是不破肚抽穗开花儿。哥哥几乎每天都跑到稻田边看他卖种子的水稻秧是否抽穗,每天希望而来失望而去。
几天来哥哥的手机几乎要被打爆了,都是在问水稻抽穗的事儿,后来哥哥干脆就将手机关机了。哥哥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每天眼睛红红的,老妈问他怎么了,他说晚上看小说看的。
在出事儿的头天晚上,哥哥先到老爸房间陪老爸抽了二根儿烟;之后又到陪老妈看了会儿电视,走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妈,我钱都在炕席底下呢。”于是回了自家前屋。
那天晚上哥哥不知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挣扎在生存与死亡中择决,最终走上了他认为可以解脱人世间一切困苦难题之路,自己用了一根尼龙绳将自己的生命结束于房梁之上。
第二天早晨,老爸发觉前屋没有起来的动静,老爸去了前屋看看,扒窗一看哥哥睡觉的东屋炕上没人,但门却反锁着,老爸喊了声哥哥,见没人应答,于是顺窗扒看,到西窗前看到哥吊于了房梁上(样子在这里就不描述了,文章尽量不描写恶)。老爸一脚把门踹开了,拿起窗台上的镰刀,一手托抱着哥的双腿,一手用镰刀砍断了尼龙绳,老爸没好声的喊儿子,在园子干活的妈妈听到了,马上跑了进来,一下子就把妈妈吓傻了,两位老人忙乱中把哥哥平放在炕上,也学电视上救人样子使劲的压哥哥的胸口,老妈边喊边口对口向儿子嘴里吹气,但所有的一切皆是徒劳,再怎么呼喊也未能叫回儿子的魂儿来了,两个老人忙了近半个小时才想起去找人,之后老妈给远在八百里外的当班我打了电话,接到电话后,我告诉老妈别慌,先打120急救,然后告诉老爸去找邻居住的大舅去。之后我立即做动车往家里赶,到家时都将近13点了,所有人都等着我去劝老妈呢,老妈就是一直的抱着哥哥的头儿不松手,说哥哥没死,哥哥睡着了,就是不让任何人动,更别说给穿丧衣了。而大舅说:“大哥这个死法是横死的,必须第一时间从家里弄走,留在家里时间越久越不吉利。”妈妈看我回来了,木木的眼神瞅了我一眼,说:“回来了,你哥睡着了,别吵着他。”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妈,咱把哥衣服穿上吧,光着身子,哥冷。”老妈点了点头,这样我让妹妹把老妈架开了,众人上前把丧服给哥哥穿上了,大舅主张立即找灵车把哥哥尸体拉去殡仪馆,我说不行,老妈会受不了的,于是我又去和老妈沟通,:“妈,哥哥已经往生了,咱们不能在留他了,得让他走。”我想起老妈信佛,于是用佛家的生死观来应对这无常,妈妈点头同意了,但要求哥哥必须在家停满三天,方可出殡,于是遵从了老妈的意见。事后问老妈为何非要留哥哥三天,老妈说:“三天你哥魂儿还没走,我要帮他助念。”难怪哥哥的棺椁前,念佛机一直抬到走都在念着佛号,包括哥哥走的一年里,在哥哥的房间内念佛机整整念诵了一年。
其实哥哥你哪里知道,晚熟有些时候不见得坏事,正如人一样性晚熟的孩子一般长得都比较高大,你卖给村民的稻种虽然晚抽穗晚开花半个月,但却到了秋天棵棵籽粒饱满,平均亩产均比其它早抽穗开花的品种高产近500斤,你卖给村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转基因品种而是一种新的未普及的稻种罢了,从你走后直到现在,村里已全部种上这一品种了。
哥,你知道吗?那年的秋天,你卖给人家稻种的有许多人家都找上门来还稻种钱了,并表示来年还要种你推荐的稻种呢。当然也有个别之人听说你出事了,就来了个死无对证,尽管老妈手里有帐本,老爸老妈并没有去追讨。另外,哥,你所欠外债,卖了当年地里稻谷老妈就已还的差不多了。
哥哥,你的死里逃生我不能再往下写了,因为当下你已无生可逃了,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回忆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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