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下班路上,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麦子的清香,时而还有漂浮的麦芒迎面扑来,这才察觉到仿佛一夜之间,那随风波动的盎然绿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替代它的是安详于静的金黄世界。一路上,望着沉甸间、黄橙橙的麦穗,不由得想起了童年麦收时的情景。
记得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学校都会放半个月的假期,让小孩子也帮家里收麦子,我们称为麦假。这段时间是一年中最忙最累的时候,因为麦子熟了之后,要在几天内收完,收晚了,麦子会落到地上。收早了,麦子没有熟透,晒干后会瘪,影响产量。而这段时候又容易下雨,要是连下几天雨,麦子会在穗子上发芽。
读小学时,农村还没有联合收割机,那时主要收获方式就是用小拖拉机割麦,小拖拉机一扫而过,麦子便躺倒在地下。然后全家齐上阵,把麦子抱起来放到提前做好的“要子”上,一棵一棵麦子就这样成了一把一把,一把一把成为一捆一捆,等地里所有的麦子捆完了,装上木板做成的小车小车,麦子就到了麦场上(事先压的一块平地我们那里叫“场”),空时的麦场变得拥挤了,小山一样的麦垛林立在地头,心中顿时产生一种丰收的喜悦。
麦子拉到场上后开始打麦,打麦比割麦更艰难,全家人不分昼夜齐上阵,经过一天的忙碌,终于麦粒与麦秆分家了,爸爸妈妈也累得直不起腰。然后就要靠天了,有风的时候,把麦子和麦糠一木锨一木锨的扬到空中,让风把麦糠吹出来,我们那里叫“扬场”,让人烦的是,几乎每天都是晚上有风。所以,爸爸只好晚上睡到场里,半夜有风的时候起来扬场,天黑看不见,全靠感觉,要很高的技术,这也是让我很羡慕爸爸的地方。
有时会趁爸爸不在,偷偷的扬几下,感觉很开心。从拖拉机割麦到碾完、晒干,要二十天,这些天,爸爸几乎每天都吃睡在地里,如果遇上下雨就更麻烦了,要用雨布把麦子盖起来,要是连续下几天雨,最下面的小麦已经发芽了。看着要收获的麦子发芽了,家里人不知道有多难过。
也许只有身临其境,方能领会“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滋味。那忙碌的季节,和父母一起劳作在麦场里的情景,将永远是我心中一幅刻骨铭心的画。
随着时代的发展,农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劳累了,大型联合收割机在麦地里开过去,后面就直接出麦粒了。麦收劳动比以前轻松多了。
科学的发展,生产力的工具在逐步提高,收麦子时的苦和累也只能在回忆中慢慢品味。自从后来随爸妈搬家到县城,就再没回家收过麦子,但我心头始终不会忘记那时收麦子的场景,那情那景,一次次浮现在眼前。
又到小麦收获时,儿时的劳动经历、忙碌场景已成为美好的记忆和宝贵的财富,洋溢在脸上的只有收获的快乐和丰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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