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

文 | 彼怀

2018/02/11          星期日            天气晴

烈风呼啸，卷起的气流冲破天空浓重的沉默。即使肉眼看不见冷风中参杂的任何细小的杂质，房屋的玻璃窗也会被打的啪啪作响。人们听着，看样子是刮起了春风了。

本是一场安静的表演，硬是被春风搅的天翻地覆，眼看着澄蓝通透的天空顿时像炸开了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

我想，谁看着都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在肆意妄为的春风中，凝固的天空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即使在不可忍耐的霎那间，也只会听得天空中发出的声声哀号。那种声音，像是回不去家的孩子；又像是祈求路人们施舍的乞丐；更像是一个人心里的不可言语的委屈。

这个村子安静的有些诡异，除了风的放肆，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连平日里满街道乱跑的孩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村子里随处可见的房屋建筑的不是很有规划，从天空俯视更像是一个个小孩子用积木搭建的废宅。每间房屋在狂风中矗立着，但又显出摇摇欲坠的可怜。哪怕是房屋周围用红砖水泥砌成的砖墙，都因年久失修、无人关心。除了几处的断臂残骸，还有一面墙已经倒下来。它们倒在那里，好像是一个个孤立无援的小孩子，哭着、嚷着……

春风穿过一条条苍白无力的街道，犹如一位高深莫测的刽子手，在街道的表面胡乱划去。他听不见凄凉的惨叫声，看不见痛苦的表情，也感受不到人间的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龙似的街道遍体鳞伤，仅仅为了苟活，留存着喘息的气力。

可是，绿意盎然的树枝不知何时褪去了一身的骄傲，留下一具丑陋枯瘦的躯体。但是春风并没有过放手的念头，哪怕主树干分散长出几枝羸弱的小树枝，也会被它鞭挞。

树枝时不时扯着树干瑟缩颤抖，与距离自己较近的树枝战斗着。它们杀红了眼，哪管身上还驻足着几片枯黄干涩的树叶。

在这条街道的不远处，人们在此搁置着一座水泥桥。桥的表面早早的没有了积雪，在微弱的曦光下，这座小桥的每一道划痕、每一处残缺都清晰可见。由于年久失修，桥壁上刻着的筑桥日期随同年轮尘封在岁月中。在这里，没有了可以拍遍的铁栏杆；没有了初筑时崭新的模样；也没有了可以抵挡风霜雨雪的勇气。

忽然，一阵凛冽入骨的春风吹来，把桥头的最后一根铁杆刮翻下去。铁杆在坚硬的土地上翻滚着，桥下回响着刺耳的悲鸣。此刻，再也没有同情的眼神关心自己。那身处异处的铁杆停留在桥下冻结的冰河上，逐渐被吞噬、淹没。

飞扬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化合出令人窒息的味道。突然之间，天空乍暖。可是，天空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时，夕阳落下了山头，紫红色的半边天好像在宣告些什么。但这一切都归于瞬息，没有人会记得今日所发生的事。

这里的一切，除了萧瑟的景象，仅剩下冥冥中最后的呐喊。